凌嘉木微微弯腰,语气有些挑衅地说:“不过怎么办呢?都怪你发了那条,害我把森哥强吻了,不好意思,如果气到你,是我故意的。”
祝云星瞪大眼:“。”
怎么感觉自己当了回助攻,彻底把这傻子整开窍了。
他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对面动作更快,被凌嘉木一把推出房间,门砰得一声关上。
凌嘉木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刚转身准备吐槽,被孟与森猛然摁在门上。
“森、森哥…….”刚才嚣张的气焰全失,小朋友后背抵在门上,四肢僵硬。
他被祝云星气糊涂了,一时间口不择言,嘴上没门儿,什么话都往外冒。
孟与森看上去心情倒是很好,微微低着头看着他挑眉,“你强吻我?”
凌嘉木梗着脖子,差点儿扇自己一巴掌,张口否认,“我刚是为了气他乱说的,我没亲你,没有。”
“嗯,我没喝醉,我记得很清楚,你亲了。”孟与森颠倒黑白,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为什么强吻我?不是把我当哥哥吗?”
凌嘉木心乱如麻,喃喃道:“我也.....我也不知道......”
是像段无心说的那样,是因为喜欢吗?
他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得知要结婚的消息,涌现了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和酸涩难受的嫉妒心。
经过昨天那场醉酒,他好像现在,没办法再单纯的把孟与森当作哥哥。
孟与森手指抚上他的眼尾,又问:“那为什么知道我要结婚这么伤心,又这么生气,作为弟弟不是应该真心祝福?”
“我…..”凌嘉木心里慌乱,有些求饶的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用掌心轻轻推着人,“我….. 我们隔得太近了,这样不行…..”
“昨天隔得更近,我们接吻了,木木。”孟与森指尖滑下去,落在唇上摩挲着,提醒他这个事实。
凌嘉木脑子卡顿了一会儿,还没想明白问题答案,思维跳脱到刚才祝云星的解释,又倒打一耙,“不是,你跟他没感情假装谈什么恋爱?骗我好玩吗?”
抓到把柄,他挺直后背,更有底气一些,“你还没解释为什么骗我?大骗子。”
“因为某个小朋友始终不开窍,我只能拿别人来刺激他。”
孟与森笑了笑,整个表情都舒展开来,眼尾微微上扬着,“目前看来,效果很好。”
凌嘉木理解不了这个举动,微微皱眉,“刺激我?你有病啊?害我白瞎难过喝那么多酒,你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傻木木啊。”孟与森不再逗他,只是轻轻扬起他的下巴跟他对视,眼睛定定看着他喜欢的少年。
他声音很轻,带着叹息,“是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了太久也等不到回应,只能出此下策。”
孤注一掷,但求结果。
凌嘉木感觉心脏快到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竟然听到森哥说喜欢他?
他慌张又震惊之余,手指攥紧,竟然想要听到一个更为确定的答案。
突然心生渴望,想要孟与森真的喜欢他,不是哥哥弟弟之间的,要是恋人独一无二的。
这个念头一出,就变得愈加强烈起来。
心脏骤停,凌嘉木后知后觉的醒悟。
当初那些黏糊糊的追随和亲近,一声一声撒娇叫着的森哥,分开时候的不舍得,千里之外隔着电话的思念,无数次执着的要搜集编号是9号的礼物,和得知要他要结婚撕心裂肺的难受,终于都找到了缘由。
他喜欢孟与森。
也许从初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孟与森动了情,却会错了意。
凌嘉木强忍住激动的情绪,有些不确定地追问:“你真的喜欢我?是哪种喜欢?”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想要跟你谈恋爱,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孟与森吐了口气,索性一口气把话说了个明白,“木木,我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你,到现在,喜欢了整整十一年。抱歉,这么晚才说出口。我只是一直都没有勇气,害怕说出来会彻底失去你。”
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心上,嗡嗡作响,凌嘉木瞬间失语。
那个传说中暗恋多年的白月光,问了千百遍都说不出口的名字,竟然是自己。
只是,森哥那么早就开始喜欢,自己为什么跟个傻子一样,什么不知道?
再回顾之前的种种,那些无关亲情的示好,好像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十六岁的孟与森奖励他考了第一,送了人生中第一把枪,把他带上军人的职业生涯。
十七岁的孟与森把自己关在训练营,常常在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叹息沉默,是他年少时无数次解不开的困惑。
十八岁的孟与森坦白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是一个追不到的白月光。
他太笨,或者那晚的灯光太暗,看不懂那时候眼睛里的深情。
十九岁的孟与森去了大学,好像在刻意逃避自己,常常不肯见面。
他时常在抱怨森哥有了同学忘了弟弟,不明白孟与森每次的沉默不语,欲言又止。
…….
到了二十五岁,孟与森家里着急催婚,自己也劝他赶紧恋爱。
那会儿他开玩笑说“我们可以试试”,被自己插杆打诨带了过去,只剩下对方无奈的苦笑。
二十六岁,孟与森交了第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不到两个月就分开。
自己以为他只是心里还住着人,骂骂咧咧把白月光骂了一晚上,孟与森耐心听了很久,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头。
二十七岁的孟与森换了相亲对象,这回看起来情真意切,好事将近。
直到今天却告诉他,都是假的,是做戏,是故意刺激他的万般无奈之举。
而所有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孟与森喜欢自己,却爱意难说。
而自己借着弟弟的名义,就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应当的享受这份示好。
因为自己时时刻刻标榜着是兄弟,所以他不敢打破这种平衡,只能缄默不言,默默陪伴。
十一年多长啊,暗恋多难受啊,这些日日夜夜,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凌嘉木在这一刻好像和这些年的孟与森产生了共情,那些暗恋的无奈和苦涩被无限放大,刺痛地五脏六腑都搅碎在一起。
他靠着门缓缓蹲下去,脑袋埋在膝盖上,止不住地发出压抑的呜咽。
“怎么哭了?”孟与森有些慌张,手掌抚过脸庞,摸到一片潮湿。
他蹲在跟前,有些无奈地开口:“我曾经在无数个场景里,想象过一万种你被告白后可能的反应,没想到你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心、心疼你……” 凌嘉木额头抵在他的肩头上哽咽着,说话几乎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对不起,我太笨太迟钝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傻逼…..”
是真的太笨,一早就喜欢上了人家,竟错把这份喜欢当成别的。
也是真的迟钝,那人已经很安静地在身边这么久,但毫无察觉。
明明两情相悦,却错过了这么多年。
孟与森用手指把那些眼泪抹开,泪水却像是泄闸了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弯着腰,只能低声哄:“这么能哭呢?别哭了,你可是军人,被属下看到要被笑的。”
凌嘉木不管不顾的摇头,只是一遍一遍的喃喃重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这样不停的道歉,我会觉得你是在拒绝我。”孟与森捏着他的后脖颈,用手掌的温度轻轻安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凌嘉木哭得眼睛红肿,他抓着人的衣领,语无伦次说:“我没有拒绝,我没有……森哥.....我喜欢你...... 我刚刚才发现.....我也喜欢你……”
直到这一刻,孟与森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一颗心脏落了地。
他抬手揉了揉乱糟糟的脑袋,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终于……那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
“嗯。”凌嘉木带着鼻音应了一声,仍然没能从那股难受中缓和过来,感觉心痛得几乎要撕裂。
他不想在互相表白心意的这一刻如此失态,却止不住的哭,眼泪拼命的掉,像是要把孟与森过去十几年受过的委屈一并发泄。
如果能够重回过去,他想立刻回到毕业的那一晚,看向那个十七岁喝了酒的少年。
不管不顾跟他告白,说喜欢他,真的很喜欢。
凌嘉木顶着通红的眼,伸手把孟与森牢牢抱住,仰头生涩的颤抖的亲上他的嘴唇。
“森哥,木木太傻了,但是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
孟与森在心里叹息,第100次亲吻,他的木木终于有了回应。
第92章 森木(五)
凌嘉木感觉自己被抱得很紧, 孟与森的呼吸很重。
他能感觉到回吻的力度很深又带着克制,连带着脖颈后的手指都只是松松的勾着,不敢用力。
这个人怎么能温柔成这样?
“森哥,喜欢你。”凌嘉木吸了吸鼻子, 回味了一下又破涕为笑, “不过, 跟你接吻,感觉好怪啊。”
“哪里怪?”孟与森笑着啄了啄他的唇角,呢喃说:“我都偷亲了你快一百次了,我很习惯。”
凌嘉木眼睛猛然瞪大, 有些恍惚, “你、你什么时候…….”
“很多次你睡着的时候,最近的一次是昨天。”孟与森用指腹把他眼角的眼泪擦干净,拎着人从地上起来,笑着说:“木木, 能得到你的回应,我真的很开心。”
十几年的暗恋落下帷幕,他和凌嘉木终于能够走入新的人生篇章。
这一刻曾经幻想过, 又无数次失望过,如今终于成真。
凌嘉木迟来的害臊, 被人盯着,连带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坐回餐桌前, 猛然把没吃完的面包往嘴里塞, 掩饰害羞。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孟与森看着他笑。
凌嘉木觉得自己傻透了, 干咳了几声, 有些心虚的说:“你到底喜欢我哪儿啊?”
孟与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又摇了摇头,诚实回:“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出现,直接定义了我喜欢的人的样子。换句话说,也许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你。”
凌嘉木被这话苏得腿软,他不自在的把牛奶全部咽下去,脸颊涨红成一片。
“森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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