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教院释放了冬蓟。奥法联合会认为他已无过错,施法者之间还传出了他是哈曼之子的消息。
于是,麦达再次留意到了冬蓟这个人。
说到这里,阿尔丁问:“冬蓟,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公开身世了?如果你继续隐瞒着,麦达就注意不到你,他一直以为你只是我的手下兼情人,早就被我扔到一边了,现在你一公开身世,他立刻就能猜到其实是怎么回事。”
冬蓟说:“你也说了,他没有找到证据,没法指证我做了危险的事,也没法把责任归咎到你头上。如果他非要继续查,就等于是在质疑奥法联合会,也是给珊德尼亚王都找麻烦,甚至还拂了白湖城大神殿的脸面,会伤害到商会的整体利益。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威胁着你,实际上却在给他自己树敌。他应该不会再查下去了。”
阿尔丁第一次听冬蓟这样说话。
他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微眯起眼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半精灵。
“你分析得对,”阿尔丁说,“我也觉得麦达不会再从这个方向下手了。”
“那你还怕什么?”
“这都属于明面上的手段。明的不行,他还可以来暗的。工坊镇里有他手下的人,现在按兵不动,但将来指不定会做什么。”
冬蓟疑惑道:“他想对付你,却要拿我下手?难道我是你的弱点吗?”
“至少别人觉得是。”
“‘别人觉得’又有什么用,只要实际上不是就可以了。”
“我也希望不是。”
阿尔丁话音落下,冬蓟下意识地望向他,两人眼神相交了一瞬,然后又同时移开目光。
这时一名女招待路过,抱着一堆窗帘跑向后院的小排房。经过桌边时,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这两个客人面无表情,都看着桌上的餐食,又都不碰餐具,食物几乎没被动过,两人谁也不吭声,气氛十分凝重。
女招待深知这种人不能多看,就脚步匆匆地赶紧离开。
脚步声消失之后,冬蓟抬起了一点目光。
他仍然没有直视阿尔丁的脸,生怕眼神再不小心对上。
过了一会儿,冬蓟说:“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也正准备离开工坊镇。时间差不多了。”
阿尔丁问:“什么时间?”
冬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你问我为什么公开身世,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外界的情势变了,我的想法也变了;二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
“机会?”
“名正言顺去见卡奈,帮他解除凭依锁的机会。”
这话让阿尔丁一愣。
凭依锁?凭依锁还在卡奈身上?他还以为卡奈身上的法术全都解除了。
当初冬蓟告诉他,卡奈“假以时日”才会醒来。如果卡奈在森林里立刻苏醒反而不好,容易引起神殿的戒备和怀疑,所以阿尔丁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状况,假装一切如旧,让神殿把卡奈带了回去。
白湖城的高阶祭者一直在用神术脉络清理卡奈身上的死灵气息,等清理得差不多了,卡奈再逐渐苏醒、痊愈,这样更加稳妥。
神术脉络本来就可以清除死灵。如果把普通不死生物带进神术脉络中,完成清理只需要一瞬间;清理高阶不死生物比较困难,需要较长时间,还可能危及祭者的精神,但只要小心一点,最终也能成功;神殿想清理乌云这样的怪物,断断续续加起来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就是神殿消灭了怪物,治好了卡奈。荣耀归于白昼巡者,皆大欢喜。
离开宝石森林后,一天天就这么过去,根据从白湖城传来的消息,卡奈身上的死灵气息一直在慢慢减弱,到最近,据说已经几乎探知不到了。
看来时机已到,但卡奈并没有醒。
这些日子里,阿尔丁在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愈发忧虑。
这个“假以时日”究竟是需要多长时间?他甚至还想过一种可能性……冬蓟有没有可能说了谎?
冬蓟对死灵师说他能分离乌云,然后又跟神殿说他做不到,之后再告诉阿尔丁他真能做到……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冬蓟其实真的做不到,或者做了,却失败了?
在森林里,冬蓟说法术成功了,说卡奈能醒,阿尔丁竟然就这么让他走了。如果冬蓟走了之后就隐姓埋名默默生活,要再找他可能还真不太容易。
后来阿尔丁回忆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天真得吓人——我竟然没有考虑到冬蓟说谎的可能性?既然冬蓟能骗死灵师,能骗神殿,当然也能骗他一个人。
就在阿尔丁愈发心焦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冬蓟被“释放”的消息。不久后,工坊里的施法者们又开始谈论起了哈曼之子。
听到这些之后,阿尔丁暗自庆幸了起来:既然冬蓟不躲不藏,那就应该说明他没有撒谎。
来见冬蓟之前,阿尔丁本来想好了都谈些什么:一是提醒他警惕麦达,二是搞清楚卡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与冬蓟一见面,阿尔丁却总是不想直接谈起卡奈。
不知怎么回事,卡奈好像变成了一支锚,或是一根刺,刺不是直接扎中人,而是扎在两人之间那段暧昧不明的距离上。
必须拔掉刺,一切才能明朗;可如果起了锚,船就会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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