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看着心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那个绯掌柜欺负你?你别怕,如今你已经是我们苏家未过门的媳妇,虽说只是订婚,过了年节,我便让煜儿娶你!
那位绯姑娘,她这苏家庙小可要不起!
赵淑雁听到三公主的话,手中绞帕子的动作一滞,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那个女人既然有那么两分在意那个蠢傻子,到时候她倒可以好心请她来喝自己与苏煜的喜酒!
但是,那个傻子如今根本不喜欢自己,如果不是三公主骗了他说在那个姓绯的女人面前对自己好会讨那个女人的喜欢,他根本就不愿理会自己!
想到此,赵淑雁忍不住脸色扭曲。语气越发委屈,眼眶一红,抽噎道:
可是煜哥哥不会愿意娶我绯掌柜一定很恨淑雁,淑雁如何斗得过她呢?淑雁只想陪着煜哥哥,为何她也要阻止?淑雁淑雁说着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等着三公主接下茬。
她再如何大的本事,也断不敢真和我们苏家闹僵,风华楼与苏家的生意多有往来,如今苏陵妄想与西栖青宗勾结与我争苏家,哼!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现在绯掌柜既然来参加此次宴会,也是我们苏家有真本事!她断不敢明面上阻止你与煜儿的婚事!
万一她动手了,淑雁怎么办?赵淑雁颇有几分急切。
三公主微微拧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觉得本公主与苏家连个与风华楼抗衡的力量也没有么?
赵淑雁一惊,立刻收敛了神色,凄然道:煜哥哥喜欢绯姑娘,淑雁害怕到时候他知道真相会悔婚不愿,到时候淑雁真要一死才能表明真心,公主不知,煜哥哥看着绯姑娘时就什么都忘记了,到时候绯姑娘往那里一站,说点什么,煜哥哥纯善天真淑雁可怎么办他定会定会
三公主叹口气,自己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当初就gān出在大雪天去给苏府小姐送饼之时,结果苏府小姐恼羞成怒,拒之门外,煜儿这痴孩子竟在外面等了一夜,待她发现时,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不知为何一直给别的姑娘送饼,那苏饼她这个娘都不能随便碰了,要是抢走了,煜儿就会发病,就是牛也拉不回来的癫狂。她可怜的孩子不知曾经遭受了什么,竟变成这般。
自从当日在秦府之时他见到那位绯姑娘,竟连自己护之如命的饼也全然不顾时,她就知道,那个姓绯的女子多么可怕,不仅仅是令人心悸的美貌,更是那么一种令煜儿癫疯的能力。
煜儿因为她的一个稍稍的动作就会做出很激烈的反应,她当日留给煜儿的披风,煜儿更是当成命来护着。
她都怀疑,那个女人说一句让煜儿去死,煜儿说不定毫不犹豫地就去了!,这样可怕的女子,她如何敢让自己的儿子娶?
如今想来赵淑雁说的qíng况也不是不可能,看来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索xing到时候与她说开,只要她不再出现在煜儿跟前,煜儿一定也会和以前一样过不了几日便也就忘记了。而自己的儿子心思单纯没有心机,只要她先哄着他成亲了,以后淑雁心疼他,他总会发现她的好。
沉吟片刻,三公主牵着赵淑雁的手,安慰道:这个你放心,我会亲自和绯掌柜说清楚,只要她不来找煜儿,煜儿这边自然没有问题!
是,淑雁全凭公主做主赵淑雁感激地看向三公主,眼眶通红,直接跪在三公主面前,扶着她的膝,低泣。淑雁身份卑微,多谢公主成全,淑雁很爱煜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好孩子,我相信你!三公主安慰的揽过赵淑雁,心qíng有些激动。
赵淑雁靠在三公主的肩上,目光盯着三公主身后的紫檀雕团云花纹的书格,累金丝镶宝嵌玉的珐琅手炉安静地搁置在格子边,华丽的光彩熠熠生辉。
赵淑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等着的就是三公主自己出马解决自己的后患,必要时自己可以出手推一把,永绝后患!
木棱格子窗外雪花飘飞,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近一个月,天空yīn沉沉透着一股子湿冷,苏府外梅林红艳艳的甚是娇艳,雪压琼枝,银装素裹中点缀一抹艳绝。
苏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梅花,清透的眸子映着绯艳的花朵,流窜莫名璀璨的光彩,清秀白净的脸瞬间明媚鲜艳。眼前仿佛看到模糊的红衣如火秀长身影灿然回眸时不经意间流淌的柔媚与温柔。
娘子
苏煜脑袋埋在怀里馨软的火焰披风之中,美丽妖娆的火狐绒中透出清冽的冷香。
红芒一闪。
积雪覆盖的梅林白雪扑簌簌而下,露出被雪清洗的越发妖娆红艳的冬梅。甚至连门外的侍从都未惊动,苏煜从室内消失。
当站在梅林外的积雪中时,苏煜有些发怔。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甚至都没想过为什么他想着出来,自己就真的出来了?
太阳已经落山,雪花纷飞,苏煜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花容住的地方走。
花容与两个孩子告别时天色已沉,与绯妩简单吃了点晚膳,独自回到早上的院子时已入夜,白色的披风扫过积雪,极细的簌簌声传来。呵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雾气,花容已经打发血络陪小罗去休息。
当她穿过回廊,达到自己房外时微微顿了顿脚步,卷翘的长睫轻颤,素白莹透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迟迟未推开。
影魅已经迅速出现在花容身边,刚yù穿过门fèng进去查探究竟,被花容一个眼神制止。影魅身形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花容伸手拂开肩上的落雪,脚步未动,径直推开了房门。
冷风灌入室内,房中的烛火在花容出现的刹那亮起,映出了屋内端坐的蓝衣之人。
花容没有褪下披风,冷眼看了他一眼。
来人一身湖蓝滚绣边jiāo领锦衣,衣饰点缀图纹暗绣,腰间系一枚镂刻麒麟纹青玉坠子,一枚金线滚边璎珞,金色的流苏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光彩,一头青丝一丝不苟地以玉冠束起,大冷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墨扇。
苏大公子深夜到此,不知有何指教?花容将披风递给影魅,走到檀木花架上净手,柔顺的青丝顺着她的动作流淌一层璀璨的浮光。
苏陵站起身,略有些局促,花容没有丝毫留他说话的意思。
绯姑娘,今日苏陵冒昧到此,只想问
阁下即知冒昧,大门就在这边!影魅冷淡的声音带着yīn沉戾气,此人这个时辰到此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苏陵脸色一僵,这才注意到花容身边还有一人,只是他的存在感似乎极弱,正是平日站在花容身边的少年,苏陵皱眉看着他:
绯姑娘若缺少伺候的侍女,在下可调几位过来,如此小厮在姑娘身边伺候,委实
花容挥手让影魅离开,做完琐事,这才扫了苏陵一眼。花容并不需人,伺候苏大公子倘若无事,可以回了
倘若她是普通的闺阁女子,这位苏大公子这时候正大光明的踏进自己的屋中不肯走,被来往的侍女下人看到,自己恐怕就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可惜她不是闺阁女子,这位苏大公子着实可笑。
绯姑娘为何如此不待见在下?在下难道比我的那个弟弟不如么?姑娘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苏陵站起身,目光紧锁在花容身上,语气不自觉的拔高。
苏公子花容语气冷淡。
苏陵凝着她,等着花容的答案。
刚刚她自称花容?绯花容?她叫绯花容?苏陵暗暗念了两声,她即愿意告诉自己她的闺名,是否回接受他?
不知花容做了何事让苏公子误会?花容端起桌面上的一盏茶水轻抿了一口,略微抬眸看了一眼苏陵。
花容自称自己花容,只是不喜自称小女子罢了。
苏陵一怔,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苏煜,为何她对苏煜另眼相看,却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我心知绯姑娘心爱在下二弟,只是我不甘心,二弟痴傻不知事故,且有痴癫之症,姑娘可曾明白?他并非良人!
花容不置可否,态度颇为冷淡。苏煜是苏煜,子玉是子玉。
她对苏煜痴傻并无兴致,且不说苏煜总有一日会清醒。而她也不是为了一个陌生的苏煜真跑去纠缠他。
苏公子想必误会,花容并不爱你二弟
心爱?这般的词这位苏公子竟是信口拈来。
姑娘不喜我二弟?苏陵面上一喜,果然外界传言都是假的,她这般的女子怎会爱上一个痴傻疯癫之人?
花容冷眼看着苏陵,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痴傻外相有何重要?说起,当年子玉尚不及如今苏煜外相,至于癫疯之状?
花容心中暗叹。这是子玉那傻子病入膏肓的症状。
在下二弟痴愚,见到美丽的姑娘便喊娘子,不知喊了多少人,三公主因此得罪不少人,如今二弟已于赵家的庶出小姐定亲,chūn节过后便迎娶过门,还不知到时候三公主要如何哄他娶那位赵小姐苏陵也忍不住摇头,苏煜痴傻好哄,被自己亲娘卖了也不知晓。
嘶
一声极细的轻响从门外响起,花容敏锐的捕捉到,她神色间微微变化,不自觉地捏紧了茶盏,对苏陵的态度愈发冷淡,似乎瞬间失去了应付的耐心。
苏公子不必与花容说这般话,如今夜深了,阁下请回花容直接下了驱逐令,放下茶盏,还不待苏陵说话,冷道:魅,送客
绯姑娘苏陵想说什么,影魅已经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大公子,请吧
苏陵冷颜盯着影魅,看了一眼花容,却见她不愿再多说,只好作揖告辞。绯姑娘,在下告辞,无论绯姑娘愿意与否,在下愿意等
说完,这才转身离开。
送走了苏陵,影魅带上门也找小罗几个去了,他闹了一阵子要当花容平辈,被血络拉走了。
花容抚额,夜里的风雪呼啸。不知道那傻子到这里来做什么?她竟也没有发觉?
花容推开门,目光望过去,厚厚的雪地上却只有一条往东苑的脚印。苏陵分明是往西园走的方向。
花容目光复杂,她突然在那一瞬间分不清谁是子玉与苏煜的区别。
他在这里明显站了很长时间,来时的痕迹都被大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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