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到了我喊你。”关子墨轻轻拍拍她的脸，温声说道。
    “不睡了。”顾则笙调好椅背坐起来，看着关子墨说道：“你开车，我和你说说我和皮主任这一周的工作。”
    “你是不是又调皮了？我看皮主任今天被吓得够呛。”关子墨重新发动车子，笑着问道。
    “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拉着大爷和保安聊天，听故事听多了。”顾则笙哈哈大笑。
    “你刚来的时候真没有怕？”关子墨问道。
    “没有，如果不是有大爷守着，我肯定要在宫里呆几晚上，看看晚上的氛围怎么样。”顾则笙说道。
    “不许胡来。”关子墨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们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但在历史记录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发生。保不准你走到哪个宫、那个殿，就能看到一些当年没处理干净的东西。不仅吓人、还有尸毒。就连建国以后，也有些院子、学校操场，有挖出尸体的事情。只是故宫算是文物，不能随便的挖，谁知道每一处的脚下都会有什么？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不许胡来。”
    “……好像是这样。知道啦。”顾则笙被他说得头皮发麻，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
    *
    第二天，顾则笙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昨天没做完的思路整理完，然后一个人在小故宫里又转了一圈后，再次确定了自己思路，于是返回到办公室，给馆长和项目经理写邮件说明了项目进度后，言明自己会在周日出发去唯尔的产品研发办公室，参与产品开发的过程。
    *
    “苏谨，不好意思，周末打扰你啦。”
    “问一下你们关总返程的机票是什么时候呀。”
    “周一上午改签到今天晚上？”
    “公司有急事？”
    “不是公司的事，那是什么？”
    “我在馆里，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想着可以和他一起走来着，但如果是今天下午的话肯定来不及。”
    “是的，所以你也别和他说了，省得他惦着，我这边处理手头的事情就回来。”
    “好勒，回来我们去吃火锅。”
    *
    挂掉苏谨的电话，顾则笙轻扬了下眉梢，叹了口气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晚上......这么急.....”
    关子墨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莫名其妙的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只是坐在办公桌前慢慢地收拾东西，平时两分钟做完的事，她这会儿愣是花了十几分钟。
    直到锁好办公室的门，走进那条长长的、灯光灰暗的走廊时，才接到关子墨的电话。
    “几点回来呢？饭做好了。”电话那边，关子墨的声音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有急事、他马上要离开。
    “刚从办公室出来。”顾则笙快步走到门口，与值班的大爷说了再见后，继续对电话那边的关子墨说道：“我今天多花了些时间，手头的工作提前完成了。”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赶、不要急的吗，总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关子墨还是没有提今天晚上就要走的事。
    “反正已经赶完了，你这周的机票是周日还是周一？我和你一起走。”顾则笙笑着说道。
    “行，我让苏谨给你订票，你先回来，走路不要打电话。”关子墨温声应了下来，又叮嘱了几句走路专心后，便挂了电话。
    “我问的是周日还是周一，不是今天呢......”顾则笙嘟哝一句，但想着反正有他安排、反正江城是家，除了手里的电脑和一堆绘图，她也可以什么都不带的。
    顾则笙虽然对关子墨不声不响的改变行程有些不高兴，但想想他那么忙、结婚以来又是他一直在迁就自己的时间，心里那一点任性的不满情绪便又压了下去，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这算是回家吧！
    直到接到姜闻妈妈的电话。
    “顾小姐，你好，我是闻闻、就是姜闻的妈妈。”电话很突然，但姜闻妈妈的声音焦虑而急促。
    “阿姨你好。”顾则笙微微一愣，拦车的手收了回来。
    “闻闻公司出事了，他老板跑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闻闻身上，今天闻闻被人堵在公司里不让出来，已经整整一天了。我想请顾小姐同意子墨回来帮帮闻闻。”姜妈妈哭着说道。
    “您希望子墨怎么处理？”顾则笙头皮一麻，心里立即一种空荡又心慌的感觉涌了上来，一时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去把那个老板找回来呀......”姜妈妈哭着尖叫起来。
    “您觉得......是不是警察去找会更有效？”顾则笙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后，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
    “警察在公司贴了封条，警察现在和那些人一伙的。”
    “顾小姐，我求求你，这件事只有子墨帮闻闻了。我保证，我保证是最好一次，好不好。”姜闻妈妈哭着说道。
    “……您给子墨打电话说说吧，我在公司加班，和他不在一起。”顾则笙心知一直将关子墨当家里顶梁柱的姜家，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这时候另一个顶梁柱姜闻出事，她们也只能想到关子墨了。
    而关子墨......
    她不顾姜妈妈在电话那边哭喊，默默的挂了电话。抬头看着街上霓虹闪烁，竟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还是该同情姜闻。
    又或者，该同情关子墨。
    *
    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将顾则笙从压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将电话直接按掉后，便又给苏谨打了过去：
    “嗨，不好意思啊，又是我。”
    “嗯，帮我订今天晚上飞江城的机票吧，如果买不到关子墨同航班，其它时间也行。”
    “他的票退了？”
    “改订周一的航班？”
    “你正在帮我们两个人订？”
    “……苏谨，我有些乱。”
    “是，姜闻那边出事了，可能需要他回去处理。我原本没打算今天晚上回来的，确实太赶了，但这事......我也不想让他一个人去。”
    “好乱，好吧，你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吧。”
    “拜拜。”
    顾则笙放下电话，抬起头便看见关子墨正一脸焦急地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