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幕布再次升起的时候, 克莉丝汀已经站在了公爵府富丽堂皇的走廊里。她身穿绿色的盛装,戴着华贵的珠宝, 如同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侍女去为她通报了,会客室中仅有她一人。
“阿尔贝托夫人,”在暗哑的音乐中,她低声诵念:“我要向您揭露, 以我全部的诚挚,一件如此不名誉之事。它是那么令人难以启齿, 但是出于对您的忠诚,我无法隐瞒——
哦,上帝啊,是您的光辉照到我身上了吗?还是父亲您依然在庇佑着我?这个狂妄的西班牙人竟然自掘坟墓, 我只需要为他的罪过祈祷。从明天起他就会在米兰消失,悄无声息, 如同从未存在过。
所有的贵妇人又将回到我的门前, 恳求我让她们在宴会上艳压众人。我将会减少接受的数量,一个月之做五件衣服。她们将会抛掷金币, 只为了赶在自己的敌人之前穿上那件杰作。”
这段唱腔,是女主角从第一幕以来最欢快,明亮的。她放下了重复,展开双臂,如同要拥抱最明亮的愿景:
“人们从各地蜂拥而来, 从弗洛伦萨, 从罗马, 从那不勒斯。他们甚至会为了我跨越国界,奥地利和法国的名媛也会在宫廷宴会上展示我的新装。
谁是全米兰最好的裁缝?没有第二个选项,没有第二种声音——
伊莉莎!”
这时,光线猛然黯淡下来,蓬勃的音乐也随之低缓。斜向下的一束光线,照亮了克莉丝汀的面容。
“但是他的设计是那么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异域风情。当他穿着那条蓝色的长裙走进来时,我无法抗拒地被他吸引。它的色彩,它的线条,以及那种端庄又妩媚的气质——他确实被上帝祝福过,而我没有。
我从学走路时就开始学习布料的特征,从学说话起就开始制作自己的第一条长裙。我的父亲是米兰最好的裁缝。他的手能把任何不起眼的面料变成让人惊叹的华服。
但是我没有那种魔力,即使我竭尽全力——我多么喜爱那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多么痛恨!
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针戳我的心,当我看到了堤亚戈的时候,嫉妒在我的耳边咆哮:为什么那样的款式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懂得它有多美,那看起来简单无比的裁剪下有着怎样细致入微的巧思。奥菲利亚小姐的婚礼过后,只要一个季度,不,只要一个月,它就能风靡整个意大利。
到时候人人将堤亚戈高高举起,谁还会记得不那么好的失败者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的歌声由欢快到焦虑,由婉转到低沉,所有的变幻自然流畅,每一个音节动人心弦:
“但是那样的才华,那样的美丽!就此让它被掩埋与吞没?我喜欢那些设计胜于一切,他那双蓝色火焰般的眼睛一直在我心里燃烧。
上帝啊,我真的要这么做吗?让他的才华在我的手中毁去?今天他的命运取决于我的一句话,而我,而我——”
“伊莉莎小姐,阿尔贝托夫人请您过去。”女仆匆匆走上舞台,她的声音紧接着整个乐队的轰然鸣响:
“而我,别无选择!”
幕布再次落下,演员匆匆地奔回后台,在台上他们仪态优雅,一进幕布后就毫无形象可言。克莉丝汀匆忙地在镜子前补妆,渐渐炎热的天气让她已经汗湿重衣。罗西娜正在格雷科夫人的帮助下上妆。她已经换下了华美的衣服,现在穿的是一身撕破了的男式便服。因为要化妆的不止有脸和发型,还有身上的伤口,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艾斯曼推着下一幕的道具匆匆赶来,伸手和克莉丝汀抱了一下:“唱得好极了,你今晚的状态真好。”
“无论观众还是场务,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漂亮女孩儿。”坐在一旁备场的'阿尔贝托夫人'耸了耸肩膀,有些尖刻地抱怨道:“这些就是我待会要撕碎的衣服吗?可别拿错了。”
“放心,卡洛塔,这些都是格雷科夫人准备好的。”艾斯曼也和她行了个贴面礼:“过了今晚,米兰人都会知道,亚历山大剧团又多了一颗巴黎的明珠。你可是王尔德先生点名请来的主要演员。”
卡洛塔被恭维得笑了起来,浮夸地用公爵夫人的扇子挡在面前:“那当然。格雷科夫人,你怎么哭了?”
众人都望向还在为罗西娜上粉的服装师。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大步跑来:怎么还没好?快,要拉幕布了!”
“哗”地一声,刚才还拥挤的后台立即空了大半。克洛塔和克莉丝汀被工作人员拎着裙摆簇拥着赶了出去,道具师已经布置好了舞台。
只留下还没到出场时间的罗西娜,和她身边的格雷科夫人。
罗西娜从未见她哭泣过,也没怎么见她笑过。对于泪盈于睫的格雷科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格雷科抬头望了望舞台:“我只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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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化妆舞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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