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却依然在为生计发愁。
    要不是曾经的死对头，她也不至于如此愁眉苦脸，何况人家这都当上女主角，而她好巧不巧成了女配，两人在剧中也是一对冤家。
    江月不清楚这娜娜是何方神圣，但根据程艺馨如今的态度来看，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艺馨姐我查了下，好像目前宇文传媒力捧的新人演员就是这娜娜。”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也不清楚该不该告知。
    程艺馨深吸一口气，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比她更惨！
    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娜娜就成了公司主推，难道她曾经陷害演员欺骗评委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她愤愤不平地咬着牙，真想撕碎这虚伪面具，娱乐圈门槛何时这么低，就娜娜的破演技也能当上女主演？看来这部剧注定扑街啊。
    就这么吐槽了一路，车辆总算缓缓停在剧组门口。
    程艺馨做足了心理准备，不情不愿地堆起笑容，踩着恨天高下了车，就算咖位比不上别人，气势上也得压人一截。
    “艺馨姐！”
    身旁传来熟悉且兴奋的声调，她扭头看去，谁知瞥见眼眶通红的徐灵，八成是躲着偷偷哭呢。
    程艺馨停下脚步，摘了墨镜，细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开口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难得遇上个真心姐妹，再说当初也无意之间拖累了人家，所以才更显得珍贵。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如此简单。
    徐灵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心翼翼开口道：“艺馨姐你知道这部剧的女主角是谁吗？”
    她要是提前得知消息也不至于接戏了，但此刻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有意绕开话题：“是她欺负你了？”
    也对，娜娜以前就看她俩不爽，此刻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撒手，怕是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徐灵抿了抿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继续红着眼开口道：“娜娜现在不知道攀上了谁，在公司春风得意，逮着谁都得说上几句……艺馨姐你可千万别和她杠上。”
    她说的隐晦，但大家都是娱乐圈人，怎么可能不清楚意思，无非是娜娜爬上了哪位股东的床，怪不得能成为公司力捧的新人。
    但程艺馨依然有个疑惑：“那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说也不至于当她的配角吧。”
    徐灵怎么说也混迹了大半年娱乐圈，更是客串过江导的电影，身价怎么不比半路出家的娜娜高，何至于沦落成为如今的地步。
    谁知这戳中了她的伤心事。
    “艺馨姐你有所不知，这部剧本来就是公司主创的，背后的投资商正好是娜娜的贵人……她想使唤谁就使唤谁。”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看上去楚楚可怜，怎么着都是柔弱无力的小白莲形象。
    程艺馨叹了口气，她不擅长于处理这种情况，只得掏出几张卫生纸，低声哄了几句，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们几个人正在互相吐苦水呢，谁知又走过来一行人，有说有笑，声音异常尖锐，可不就是阔别许久的娜娜。
    完蛋，这才刚来就得正面交锋。
    “就知道你又躲着哭。”娜娜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有必要吗？矫情。”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何况她们两人本就地位平等，不存在谁求着谁，她这样羞辱人，属实有些过分。
    人家小姑娘脸面上过意不去也是正常。
    徐灵依然是低着头抽泣，并不敢顶嘴，看来是平时习惯被责怪，被压迫惯了。
    程艺馨捏紧了拳头，看来她此刻不能继续沉默，于是缓缓转过身，看向盛气凌人的娜娜。
    对方立即噤声，瞳孔无限放大，惊惧地看着程艺馨，右手缓缓抬起，不断颤抖道：“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显而易见，娜娜明摆着也是畏惧她。
    程艺馨抬了抬下巴，眼神傲慢，缓缓勾起唇角：“难道这是你的地盘不成？”语气豪横。
    娜娜自从攀上高官权贵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也很少有如此难堪的时刻，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差点没气得跳脚。
    “程艺馨你！”她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
    瞧这话说的……程艺馨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倒是很少看到如此不要脸的人，搞得好像她被欺负了似的。
    “你说的没错……”她淡淡启唇，似笑非笑：“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不会傻傻任由你欺负。”
    说着，她缓缓走近，凑近了娜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开口：“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呢。”
    程艺馨说的把柄无非是当初故意诬陷她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如今的娜娜可是营造清纯小白兔形象，若是此事被揭发出来，可不仅仅是人设崩塌如此简单。
    光是金主都不会再捧着她，前途也就算是完蛋了！
    于是娜娜就算是恨得牙痒痒，也不可能当场和她撕破脸。
    程艺馨得意地挑起眉梢，招呼江月一起走人，她不想再掺和这场闹剧。
    “艺馨姐刚才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她咬着嘴唇，一边四处观察情形。“还以为你会和人家当场吵起来呢。”
    毕竟两人都是一点就炸的脾气。
    程艺馨高深莫测地摇了摇脑袋，语气轻描淡写：“先不说我如今的处境自身难保，光是徐灵都大有问题。”
    她可不至于蠢到被人当成刀子使。
    徐灵明摆着是捏准了她脾气火爆，这才故意在她跟前说些有的没的，无非是想看她们掐架，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只能说娱乐圈水太深，她原以为能够真心交往的好姐妹也变了。
    “小月，以后可就只剩下我俩相依为命了。”语气不乏失落。
    江月点点头，虽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是为何，但她俩总归是一如既往的互相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