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做导演。”
    “樽龙做教练。”
    “连X教授都只能是灯光师？”
    “野心很大啊，我都不敢这么设想。”
    霍沉野大概是阴阳师十级，周唯到后来简直听不下去，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现在，托他的福，她知道了。
    她为什么心血来潮把系统空间里的角色都换掉？火柴人他不可爱吗？
    但她迅速为自己开辟了一条路，很快重新振作了起来。
    “霍总，在这部电影里，我是主演，您的合作演员。如果我的演技娴熟，对您的角色诠释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此外，在星越组织里，我是你的长官。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得越出色，你的记忆恢复得越多，这对你依然是有利的。”
    对商人，就要谈利益。周唯放下牛奶，眼眸中闪烁着比星河还清澈的光，“WINWIN。”
    霍沉野却淡淡道，“所以？”
    “你怎么知道，你在系统里安排了那些角色，没有侵犯我的权益？”
    周唯没料到霍沉野会是这个反应，愣了半晌，疑惑道，“这侵犯你什么权益了？”
    “和你的独家对戏权。”
    霍沉野敲敲桌面，提出的理由看似无理，但又非常合理，“最终要和你演对手戏的是我，你和火柴人对戏有什么用？”
    “你确定在绝对空间里滚瓜烂熟了，和我就能演出来？”
    周唯：“......”
    霍沉野把周唯前面的剧本拿过来，随意翻开一页，圆珠笔在修长手指上翻飞，然后迅速在洁白的纸面上划了一道，“就这段，和我对一下试试看。”
    剧本上是较为后面的一段戏，地下赛车场里，陈年对着寇云阳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了，做一次少一次，下次约我，不如试试在车里？”
    周唯：“......”
    霍沉野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以后白天拍摄结束，晚上的时间就和我对剧本吧。”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从窗户望出去，原本笼在鸦青色烟雨中的重重山影，竟然显出了格外有生机的绿。
    这绿是个好兆头。
    赵导起了个大早把大家喊起来，鼓励大家争取在太阳落山前拍完第一场对手戏。
    这一幕是讲陈年和两个年轻人辞别后，为参加一场地下赛车比赛，一路南下到了云岭镇。
    巧合之下，陈年入住了瘸子张的旅店。而寇云阳也因为赌光了钱，无处可居，被瘸子张收留，偶尔做一些活计。这天陈年喝多了酒，开错了房间门，误打误撞闯进了寇云阳的领地。
    赵子期站在旅店破旧的两张单人床前面，给周唯和霍沉野过一遍戏。
    “你看这个陈年嗷，她一来，首先做什么呢？”赵导大手一挥，直接把靠左一张床的床单和被子裹起来，各类赛车模型被卷在被子里，拉到地上。
    “她把这些东西放到地上之后，睡床上了。她没把东西全给扫到地上，也没问为什么房间里还有个人，因为她这一路以来已经习惯了，啥样的旅店都有，你懂吧？”
    “然后这个寇云阳看到这一幕，会干什么呢？按照他的性格，家底都输光了，模型没卖，肯定会把模型捡起来，然后把人轰出去。”
    “没轰，为什么？”
    “漂亮。”霍沉野淡淡接道。
    周唯被雷出了三个问号。
    ——他刚才是看着她说的这句话？
    赵子期没想到霍沉野能这么直接，直接吼回去，“你tm就知道漂亮！”
    “是，陈年确实是漂亮，但她是第一个走进这个垃圾堆一样的屋子，还没有嫌弃寇云阳的人。这个亡命徒住在这么一个破烂的旅店里，什么样的姑娘都见过了，就陈年这种珍视赛车模型，宁愿自己睡床板的姑娘，他没见过。”
    听赵导絮絮叨叨过了一遍戏后，周唯还真没有那么发怵了。她觉得赵子期要不是碍于外形条件的话，他自己担任女主也没啥问题，他的戏真的很够。
    拍摄现场的另一边。
    晨曦制药的总部办公室，周树雄结束了会议之后，正在翻看周唯最近的消息。
    拍了大导演的戏，后空翻，上热搜。粉丝直逼一千万。
    周唯事业的蒸蒸日上，和他接踵而来的危机成了鲜明对比。
    老牌药厂一旦出了口碑问题，想要再建立信任，可比当初打响名号要难得多。
    他找人调出了虚假宣传事件爆发那天的视频，周唯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偷拍视频专用的眼镜，挑衅地看向监控。
    这个眼神是在告诉他，她完全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他要被这个小丫头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周树雄一边拨通米国那边的电话，一边盯着周唯的宣传海报，眼中似有深渊。
    “Hi Simon，这次的这批芬太尼，我这边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听到确切答复后，周树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很好。我会尽快派人过去，其他的事，等我们过一阵见面再聊。”
    电话刚结束，心腹就敲响了周树雄办公室的门，也带来了最新消息。
    “周唯已经离开苏市，正在云岭山拍戏。”
    周树雄点点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唯每进步一层，他受到的掣肘就更多，仿佛和诅咒一般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