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理由相信，所有哨兵都有魂兽，但能触发现形的很少……目前所知的魂兽，90%以上是高等哨兵在面临危险时触发的……触发后，一些高级哨兵在训练后能控制其出现，在情绪失控时高概率（70%以上）出现。”
    “一些跟契合的向导配对的哨兵，在完成结合后再次做爱时，很低概率（不足10%）会出现魂兽……这表明，越契合的两者，魂兽出现的概率越高。”
    “有极端案例表明，如果向导在感知力重伤时，其结合的哨兵会极度痛苦，甚至发狂。”
    蒹葭把那本书借回来看，看到最后这句，心里一跳。
    一般评价哨向的标准是体能和感知。虽然只有两项，但其实包含的内容非常多。体能包括，体质、恢复力、抗击力、成长性等等十几项；感知包括，精神、脑域、学习力、记忆性等等十几项。
    一般而言，整体评价的两项中，有一项会偏高，偏高的那一项就是判断对方是哨兵还是向导的根据。哨兵的体能高，向导的感知高。
    比如卫霜，他的感知A，体能是叁S，是非常明显的哨兵特性。
    但也有例外，像是契常。
    他本身是人类，因为异种毒素或者某种病毒感染，让他的体能直接突破了A，步入了强者的行列，但他并非哨兵。可他这种例子太少了，99%的人在被异种咬伤后，都死了。
    蒹葭抚摸着书的封面，沉默不语。
    帝国学院非常重视实用性，上半学期是基础知识的学习，下半学期就加入了实践课程。蒹葭第一次参加实践课，还以为跟福利院的“体验日”一样，收拾了很多东西，在希利的解释下，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当天的课程，是参观帝国异种博物馆。
    博物馆很大，灯光却有些暗淡，进入大厅之后，过了一会蒹葭的眼睛才适应。
    维西凑到她身边，解释道：“因为光辐射也有刺激性，一些材质的东西会在长期的光辐射暴露中毁坏，所以博物馆的光是特制的，不会增加那些藏品的‘负担’，但对人类的肉眼却很不友好。”
    蒹葭点了点头，还笑了笑表示感谢。
    维西看着她的笑，很想靠近她，闻闻她，摸摸她，但余光瞄见希利，他就没这个胆量了。他眼底闪过阴鸷，却在小公主看过来时散去阴霾，勾了勾唇角。
    蒹葭总觉得维西最近有些不对，态度跟以前一样，但一直在注意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猜测，大概是图书馆那次希利的警告吧。
    虽然她只是吓了一跳，维西也应该不是故意的，但一想到书里的那些描述，蒹葭就想尽力顺着希利的意思。
    “好，我们先看这个标本，这是……”
    领头的老师在前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是一次大课，同行的一共有两百多人。大家都很好奇，一路叽叽喳喳，非常热闹。
    蒹葭和维西走在队伍的末尾，希利跟在他们之后。
    蒙多则戒备多了。大概是当了太久的警戒护卫，他一时还无法适应护卫长的职责。
    老师开了智脑的公共频道，虽然蒹葭等人隔着这么远，但依旧听的很清楚。
    她跟着老师的步子走，一同参观。
    在路过一个非常巨大的标本时，蒹葭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她就站在巨大的玻璃墙那，出神地看着里面的标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仅仅是个背影，但她却能感觉到那人的悲伤。
    “那是第一夫人。”
    维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
    “第一夫人？”蒹葭诧异。
    她还以为王后才是第一夫人呢。
    “她是个黑暗向导。”
    “啊！”蒹葭惊呼，见几个同学转过头来，露出被打扰的不悦表情，她忙压低了声音，“黑暗向导不是会被关起来么？”
    维西笑了，说：“你的形容太贴切了，宝藏的确该被关起来，万一丢了就不好了。”
    蒹葭：？
    “开玩笑的。”维西看着小公主懵懂的样子，手指动了动，却最终捏紧，“黑暗向导其实跟黑暗哨兵一样珍贵，但他们太难掌控了，所以帝国对他们有很高的行为限制。不过他们本身优秀的才能不能因此而被搁置，帝国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在他们说话时，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过去。他神色温柔，轻轻握住那女人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人颔首，面上无悲无喜。男人眼里闪过兴奋的光，牵着女人往一处拐角走去。
    “黑暗向导的特殊性，让他们能一次结合多个哨兵，而超强的感知，也能一次抚慰多名发狂者，所以帝国决定让黑暗哨兵的伴侣不得少于叁位。”
    蒹葭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
    根据她了解的帝国法律，非贵族女性必须有两位及以上的丈夫。如果黑暗向导是女性，遵从帝国的法律也是应该的。
    “不论男女。”维西补充道。
    “啊……这样啊。”
    虽然但是，也没有很过分？蒹葭不确定地想。
    维西无奈地看向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
    蒹葭：？
    希利上前一步，解释：“帝国法律虽然规定了女性得拥有至少两名丈夫，但离异、伴侣死亡，帝国也不会要求对方再找。黑暗向导不一样，如果有配偶死了，军部会立刻给他们配对，补上空缺。”
    蒹葭这才意识到不对：“要跟他们结合的哨兵，不是他们喜欢的人么？”
    维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一般行动受限，能认识几个人？就算是喜欢，但也都是被挑选过的哨兵，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希利的大手拂过蒹葭稚嫩的眉眼，说：“一般而言，他们的伴侣都是智脑判定契合度极高的哨兵。”
    有同学偶然扭头，看见这一幕，又默默扭回去。
    那同学：拒绝狗粮！
    “而且，叁位伴侣是现在的要求。”维西道，“刚才那位之所以被称为‘第一夫人’，是因为她的固定伴侣有八位，结合过的哨兵，大概有几十位吧。”
    蒹葭一愣，下意识问：“她多少岁了？”
    “大概五十多了吧？”维西不确定地想，“还年轻。”
    帝国人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一百叁四十才开始真正衰老，五十岁也真的还年轻。
    “一想到那位女士还有一百年的时间才能解脱，也是真的惨。”维西又补充道，“如果要我不断经历伴侣的死亡，还要被硬塞新的伴侣，我要发疯。”
    “你又不是哨兵。”蒙多插嘴。
    “虽然普通人没有哨兵那么浓烈的感情，也是有心的啊。爱着的伴侣死了，是个人都会难受。”维西不满道。
    蒙多摸了摸鼻子。
    蒹葭不由看向那两人消失的拐角。
    对啊，就算黑暗向导的承受力远超所有人，但也是会难过伤心的。
    “你们干什么呢？好好上课！”
    远远地，老师发现他们掉队，想在公共频道批评。结果一看，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知昧教授的得意门生，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不软不硬地说了那么一句。
    蒹葭脸红，连忙跟上。
    当她看见大家正在参观的异种标本时，她惊呼出声：“这是我们干掉的那只！”
    是那只雌性类蝎异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