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叙旧后,已是深夜,白无泱一个人回到了客栈。
狐魄儿无聊的在屋内点着火,又一张一张的撕着书,简直就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火苗子一点一点的变弱,再突然丢进去一张纸又看着它瞬息之间爆燃,终于,在她乐此不疲的撕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门一开带进了一股凉风,呛了狐魄儿满脸的烟灰,立刻就咳了起来……
白无泱冷下来的脸色不甚多好,当再扫了一眼这空荡荡的桌子和那一盆的纸灰时———就更加阴郁了!
狐魄儿咳后,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看他,突然眉头一皱,走到了他的身边嗅了嗅,“师父你去哪儿了?阴气好重呀!”
白无泱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还能闻的出来我身上的阴气重不重?”
我好歹也是一个人人可畏的魔王呢!她不太敢这么说,只道:“师父,我好歹也是个修炼千年的妖精,也不至于太废物。”
白无泱绕过了她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就被狐魄儿抢了去,“冷了,我给师父换杯热的。”
“不用!”
“不用不行。”狐魄儿开门的瞬间,稍微回头看了一眼……啧啧啧!您的火气也很大呀!
她不止闻出了阴气重、那一身的酒气更重呢!
白无泱对于狐魄儿来讲,至少在她眼里他是足够自律的、作风正派的、心无旁骛的、也最是看她不顺眼的。
酒这种东西,虽不在戒律内,但他是足够克制的,这种能够乱人心神的东西,自然也是没见他碰过的。
狐魄儿回来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的跟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遇到什么了?如果睡不着的话,那便与我讲讲,好歹我也是一只妖精,所见所闻自然也是比师父多一些的是不是?”
白无泱的眸光有些寒凉,眼睛微微眯了眯,话中带刺的说:“你们这些妖精?除了祸害人之外、还会做什么?”
狐魄儿微微一怔!
找茬、找茬,□□裸的在找茬!
她立刻起身,谦逊有礼的拍马屁,“师父说的极是,什么好妖坏妖的,只要与人有了感情,那都算的上是祸害一方了!不守本分不说且还胆大包天的痴心妄想,不知是哪一只妖精惹怒了师父,需要帮忙吗?”
白无泱看着她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狐魄儿脊背发冷,后退一步,抿了下唇后弱弱的开口:“我…………吗?”
白无泱“……”
“我……不是那种狐狸精的!”狐魄儿急忙解释,可是心虚已经x1234567……
白无泱突然问了一句自己纠结很久的话,“你到底来我身边是干什么的?”
狐魄儿也毫不避讳的答,“护你此生周全。”
她又有些尴尬的转了转指环说,“听起来是不是很矫情,我也觉得,所以,一直都不太敢说。”
……你也没少说。
狐魄儿总是有办法能让他费了好大力气才静下来的那颗心瞬间又乱了套。
白无泱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眸光有些森冷,压制着浑身的火气说:“坐下吧。”他又抬眸看了看那盆灰烬,“好玩儿吗?”
“嗯?”狐魄儿有些发慌。
白无泱敷衍的笑了一下,“我刚才见了两位故友,他们、不太好。”
他睫羽轻轻颤了颤,便避重就轻的与她讲了讲钟弋他们发生的事儿,特别是说到梦虚女国时,介绍的更是简单。
可他没想到的是、狐魄儿啧啧的点了点头,“梦虚女国嘛,知道!不如我来讲与师父听,师父讲的不够详细,师父可知她们是以蛇为夫的吗?她们是……”
白无泱的脸色瞬间就绿了,火冒三丈的看着她怒道:“你要讲与我听?你知道的更详细?你要讲什么与我听?”
狐魄儿一见他这副横眉冷对的样子,瞬间吓的噎了一下,如惊弓之鸟那般、不敢多言了。
白无泱瞪了她一眼,又自己走了。
翌日,狐魄儿随着白无泱来到了钟弋他们的住处。
她盯着石头笑容满面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乐呵呵的说了一句:“将军石!将军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那石头中虚幻的影子,又莞尔一笑,右手猛的一击,石头碎裂,拂袖间、一缕清魂便向屋内飞去。
白无泱和钟弋均是一怔,钟弋大惊,“你这是在做什么?”随后向着屋内跑去。
白无泱拧眉瞪了狐魄儿一眼也跑到了房中,他抓起岳崇的手切了下脉。
狐魄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师父可是诊出了将军的魂魄已归位?”
白无泱眉头稍稍舒缓,冲着钟弋点了下头。
她弯眸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以魂守魂的办法,而是要将他的魂魄一起吞噬的魔符!”
她又将贴在石头上的符纸拍在了桌子上,聚精会神的描绘了一下纹路,“不是镇魂符而是噬魂符,将军恐是上当了。”
白无泱目光微冷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当狐魄儿也对上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时,她忽而笑了,故作淡定的道:“师父不知也正常,此符咒,与镇魂符极其相似,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因不常见,识得此符的人不多,此符为六天魔王所制,乃魔族所有,知之者少、善用者更少,师父你可能忘了,我不止是妖也是魔呢!”她说的坦然。
钟弋更加惊愣了,之前听白无泱介绍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吃惊了,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不是人而是九尾狐妖,这多大会儿的功夫,怎么又成魔了?这白衣翩仙的哪里有一点像妖魔啊?
狐魄儿无甚在意的看了眼钟弋说,“将军也莫要惊讶,曾有个混蛋与我讲过,妖魔本一家,又何必分的那么清呢,一样的。”
白无泱“……”真是心宽啊狐魄儿!
钟弋吃惊不减的看着白无泱,“你这一生、还真是奇遇不断!”
白无泱的脸色冷了冷,看了岳崇又看了他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嫌弃只能憋在心里,遂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是啊,从小到大,什么样的我没见过,和这关系正常不正常的人比起来,妖魔也算不了什么,毕竟这一类都是该除掉的东西。”
喝着凉水的狐魄儿又后知后觉的挨了一刀咳了咳,“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自她走后,钟弋脸色红了红,又看了岳崇一眼,恰巧,此时的岳崇醒了过来。
可、醒了过来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不管不顾的往钟弋怀里倚了过去,一副病娇的模样蹭着钟弋的衣衫说,“哥,想我没?”
白无泱“……”
钟弋“……”
“唉!”岳崇叹了口气,“想没想啊?没想啊!”
“我用不用先出去!”白无泱虽是这样说,可是一动未动,话说的也是相当的横气。
岳崇挑眉笑了笑、冲着他说:“还是那么的有眼力见儿,去吧,和你的小妖精先凑合着呆会儿去。”
白无泱没料到他会这样无耻,一丁点儿都不像是刚刚回了魂魄醒来的人,他勿自的气了一会儿又瞪了岳崇一眼方才起身离去。
可刚一出来、关门的瞬间,就听见狐魄儿说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随后,她身前的老者就开始嚎叫上了,“哎呀呀,哎呀呀,我的妈呀,我的天呀,我的亲娘啊,我的这张老脸呦,羞死喽,羞死喽~~~听听、听听……”
狐魄儿笑的灿烂,“听什么?”
老人家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什么?”他非常吃惊,“里面的声音你听不见?……听不见吗?你真的听不见吗?你怎么可能听不见?就不要糊弄我一个老头子了,我可不信!”
狐魄儿一本正经的笑着说:“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随后挑了挑眉,“你,非礼他们啦。”
白无泱先是被屋内的人惊的不轻,后又被屋外的人火上浇油了一把。
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中的非礼竟是这样解释的,好好的一句话,就莫名其妙的被另一句给糟蹋了。
他走到狐魄儿跟前看着老者说:“您是?”
老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狐魄儿,随后又嘻嘻哈哈的笑道:“哎呦喂,哎呦呦,我说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你俩往这一站,我方才想起来,是你啊!长大了长大了,上古之时你俩……”
狐魄儿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水杉爷爷,话多了哦,你还没跟我说明白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老头一听有些来气,往地上碎石上一坐,便哼道:“还不是因为你薅秃了我的树叶子,折光了我的树枝子,只剩下了这一身的树干了!”
他又拽了拽自己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小树杈子说:“我这一身肉疼的四处寻觅良药,得知这附近有一座神农谷,神农长在这里炼药,方是磕头作揖的才求得一方良药,不然啊,我现在还秃着呢!”
他又瞪了白无泱一眼,气呼呼的说:“还有你的份,若不是你一去不回,她也不至于薅秃了整片山脉的树叶子!”
白无泱莫名的就当了一条被殃及到的池鱼。
他自是知和狐魄儿缘分匪浅,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久远。
上古时?
听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子。
一直都不太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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