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渊是上古神魔之战后的众魔坟场,除了为师尊采摘灵草,她又怎么愿意来这里,忽然心酸的眼泪在眼里打转,顾法宁不想回答。
偏偏这人心情好,仗着眼睛包纱布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毫无怜悯之心叹息道:“被抛弃了,你真可怜。”
“因为你的师尊觉得你死了,没人能从暗渊出去。”
顾法宁大惊失色:“你知道我师尊是谁?”
男子轻笑:“你这么多天只背着本君嘀咕两句话,本君只是眼睛有问题,又不是聋。”
顾法宁木木地应一声,反问道:“那君上是谁,又为什么也在暗渊呢?”
“我无门派,是个自我放逐之人。”男子道,“受伤只因魔族寻仇罢了,前些年恰巧认得你家珩玉真人。”
“珩玉此人心性机敏,向来不做无把握的事,以清高自居不踏足混沌之地,你既然是他的徒儿,怎么舍得放你来魔域最污浊的地方?”
他似乎很了解师尊,顾法宁闪过几种对他身份的猜测,又一一排除不可能的答案,试探着问:“君上是我师尊的友人,还是?”
“友人?”男子忽然嗤笑,在她脑门敲下一记爆栗,“他也配?”
顾法宁被他敲蒙了,惊吓地捂着额头,连为珩玉真人争辩的话也忘记该怎么说,直勾勾傻望着男子。
男子的眼睛早已止血,再过几日就可睁眼,这时慢条斯理自己换纱布,感受到她的视线还笑着道:“本君离开修真界的时候珩玉已获真人封衔,居然像模像样收起了弟子,所谓五大派真是好笑。”
顾法宁捂着耳朵:“……好像知道您为什么会被追杀了。”
男子:?
尽管这人非常不屑,顾法宁还是恪守医者本分:“您别自己解绷带,三日后再取最好,到时不可骤然睁眼,不能见强光,肝主目,您一年内不能大动肝火,莫要叫魔族得逞。”
“……”男子很意外,“你怎么不生气,珩玉毕竟是你的师尊。”
“君上开心就好。”顾法宁躲过他无意垂下来的手掌,毕竟还指望他带自己出去,不好正面刚,“静心养伤,不必理会晚辈的想法。”
“哟,小丫头在生气。”男子声音透着愉悦,完全不听她劝告,自顾自解开眼上绷带,“这么多天都不知恩主的长相,本君到想看看珩玉收到怎样的徒儿,让他如此干净利索地弃你如敝履?”
他的话似乎别有意味,顾法宁吓了一跳立刻想离远点,却被男人捏住飘带,一个趔趄跪坐在地上,背着身不敢回头:“君上,晚辈资质鄙陋,您您您不要拽我衣服!”
“说吧,这么多天费心费力,想要本君为你做什么?”背后有解开布条的窸窣声,男子松开她的衣带浅笑,“不愿意回头便算了,念在这几日顺心的份上,不过分的要求不是不可以满足你。”
顾法宁喜极而泣,脱口背那句她想了很久却说不出的话:“晚辈想出暗渊。”
男子挑眉:“去见珩玉?”
第66章 番外二·暗渊之下
顾法宁莫名,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针对珩玉真人。
记忆里的师尊总是一身霜白色的法衣,坐在海棠花下翻着古旧的剑谱,乌发垂落脸侧,眉眼清和从容,夸赞她的剑法又比昨日精进。
其他弟子叫她宁师姐,叶师兄叫她阿宁,而师尊一手将她带大,随母亲起的乳名唤她眉眉。
在顾法宁的记忆里,珩玉真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师徒情分里更夹杂几分修士难得的亲情,后来一次讨伐魔域的征战后,师尊不小心被魔气侵蚀,自此心魔焚身,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对她也不如从前温和。
在暗渊的时日久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数十年的认知,难道真像这人所说,师尊以为自己死了,又抑或是师尊若真重视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来魔域冒险?
她心中思绪越来越乱,身后的男子慢悠悠开口:“你方才说想出暗渊?”
“……是。”怔楞回神,顾法宁忙感激道,“如果您答应的话,君上要晚辈付出什么都愿意!”
男人道:“转过身来,本君看看你。”
僵硬了一会儿,顾法宁慢吞吞转过头,蹲在三角岩下。
她蹲下的高度正好触及男人的膝盖,顾法宁心疼她的贵妃榻被血迹和溅出去的药汁糟蹋得不像样,颤颤巍巍抬起头,就见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审视着自己。
不遵医嘱,早早解开眼上绷带就是为了看她?顾法宁顿时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实在太好看,即便深渊吞噬一切生机,他也能活得锋芒尽显。
他周身都是黑色,黑发黑衣,连眼眸都如墨般幽深,眼底闪烁一点寒光,劲挺的鼻梁衔接同样立体的眉骨,下颌的线条收窄流畅,薄唇挂着一丝令人深究的笑:“可惜了,资质真不错,赤霄宗将你拨给珩玉未免过于可惜。”
他连道好几句可惜,漫不经心的呼吸轻拂过耳尖,顾法宁心中陡然不舒服起来:“再怎么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晚辈想斗胆问问君上在修真界的资历。”
男人唔了一声,倒没为她的冒犯发怒,长辈似的拍拍她的脑袋:“性子不错,也不像在宗门受欺负的样子,本君忽然想起早年见过的……”他忽然停下话语,俯下身仔细端详顾法宁。
原在头顶的手掌捏住顾法宁后脖颈,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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