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馄饨。”怀景舒说着,从身上荷包里,掏出十几枚铜钱,排在桌面上。
他还以为自己的钱以后都用不到了呢。
男人收了钱,唤了声“好嘞”,便手脚麻利地开始往滚水里下馄饨。
馄饨端上桌面,大师兄腹中又开始咕噜作响,他也不怕烫,用筷子捞起馄饨就往嘴巴里塞。
如狼似虎,他的动作和他的外貌实在太不符合了。
那烧火的妇人在后面偷笑,被她男人瞪了一眼,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哪有比客人喜欢他们做的馄饨更让人高兴的呢。
怀景舒饶有趣味地看着大师兄,“好吃吗?”
“好吃。再来一碗。”大师兄头也不抬地说道。
等大师兄连续吃了四碗,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的叫卖声更多了。
除了卖馄饨的,还有炸油果,豆腐脑,米饼子,热闹极了。
大师兄耳聪目明,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向怀景舒。
“你慢点吃,我不急。”
怀景舒哭笑不得,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你慢点吃,我不急
实际上:我好饿,我还要吃,摩多摩多
第43章 无情不无情(5)
一条街走下来, 怀景舒的荷包已经快空了。
大师兄一个人,吃遍一条街。
等他们从街上出来,便听到学堂里传出来的朗朗书声。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学子们摇头晃脑, 字正腔圆, 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
怀景舒小声地跟着他们一起诵读,那时他还是个乞儿,经常在学堂附近偷师,这是他最爱的一首诗歌。
大师兄却被学堂门口捏糖人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比出一个“v”的手势,要了两个小糖人。
“这个小点的是你,大点的是我。你归我。”他自作主张地把大点的糖人塞到怀景舒手里。
然后熟练地扯过荷包, 从中掏出银两,递给捏糖人的老爷爷。
“公子,这个我可找不开。”捏糖人的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俩,问道:“可有铜钱?”
大师兄把荷包翻了个底朝天,里面一枚铜钱都没有。
他求助地看向怀景舒, 怀景舒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去把钱碎开?”
“好, 我去。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不等他拒绝,大师兄拿着荷包一溜烟地跑远了。
留下怀景舒捏着糖人和老爷子面面相觑。
“孩子, 他是你什么人啊?”老爷子问道。
“大师兄。”怀景舒揉揉鼻子,抬手在糖人的手臂上舔了一口。
真好吃。
老爷子眯着眼:“我就说看着不像兄弟俩, 也不像主仆,原来是同门师兄弟。想当年啊,我学糖人, 也有许多师兄弟,其中有一个和我关系最为要好,后来……”
半个时辰后,怀景舒已经听到这个故事的后半段了,老爷子的师弟去世,留下一孤女,被他收养,后来又嫁给他儿子,他师弟也算地下有灵了。
此时这条街上人很少,学子们被关在学堂里也出不来。这么久了老爷子就卖出两个糖人。
怀景舒诚恳地建议道:“要不换条街试试呢?您手艺这么好,一定能生意兴隆的。”
老头眯着眼,“这学堂是我儿子和儿媳妇开的,我在这里捏糖人,就是为了多看我孙子几眼,听他读书嘞。赚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时间多陪陪他。”
怀景舒:“……”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QAQ。
街头拐角处,一个掮客脚步匆忙,急得满头大汗,冲到怀景舒面前问道:“你可认识一位白衣俊公子?”
“他突然晕倒在衙门口,若不是我听他说要回来找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师兄晕倒了!怀景舒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去吧去吧,你是个好孩子,这俩糖人就当我送给你们的了。若是无事,记得来告知一声啊。”老爷子挥挥手,让怀景舒不必在意。
怀景舒感激地看他一眼,跟着掮客一起向衙门跑去。
路上,他才知道大师兄去这么久,原来是去租房子了……
谁知道在衙门公证的时候,突发恶疾晕倒在地,这可急坏了一干人。
毕竟这人穿着非富即贵,那一身皮肉都不像普通人家养的出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
掮客问道:“他平日可有什么恶疾?”
“心疾算吗?”怀景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急的乱扯一通。
等他们跑到衙门时,听说郓言已经醒了。
一看到怀景舒,郓言总算松了口气。
醒来发现自己在一栋古香古色的建筑之中,身边还有衙役看守,他以为自己又穿了……
不过。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锁龙洞吗?为什么一醒来整个人就换了个场景?
怀景舒松了口气,问衙役道:“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是午时一刻。”
果然,大师兄的心魔存在时间是六个时辰,心魔出来的时候,大师兄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
怀景舒觉得有必要和大师兄谈一谈了,他请求衙役暂时离开,然后一脸严肃地坐在郓言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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