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心疼她,却不敢把她的话当真,只能耐心哄着她。可她像一只小兔子,耳朵动啊动,一句也不听他的。
“商岸,这个是什么呀?”
戚彩整个人都压在商岸怀里,抽出的手捏着那个小吊坠。
她才发现,吊坠是两朵栀子花的样式。
栀子花并不出奇,可是那是并蒂的栀子花。
曾经高一的她,花了两百多块钱买过一条手链,上面的装饰就是两朵栀子花。
整个小镇当时都很少有这样的款式,这一个还是戚彩求着老板给她留的。
不过高中管的严,她很少戴这条手链,有一天却突然丢了。
“这是我……手链上的吗?”
戚彩不是很确定,毕竟这样的东西对于商岸来说很容易获得。
商岸沉默地抱起了她。
天有些冷了,屋子里也很凉,他让戚彩脱了外套躺进了被子里。
商岸不紧不慢地解释,“嗯,是你的。我在鱼缸边看到的,不过链条因为锈渍断开了。”
他原本想修好后给她的,可当时走得太急,他就私心的把栀子花摘下来当作纪念,一直带在身上。
戚彩唇角带了丝笑,眸子潋滟又漂亮,她问:“它怎么变成黑色了?”
纯白色的栀子花变成了浓黑的墨色。
戚彩的声音软的没力气似的,圆润纤细的手指压在那吊坠上,眼神很温柔。
她窝在被子里,露出的白净小脸被床头灯的光照得如凝脂,侧身靠在枕头上时,露出了半个圆滑如玉的小肩膀,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慵懒困倦的小猫咪。
商岸拉下她的手捏着,耳根处通红的。
他完全忘了戚彩问了什么,紧张地蜷缩了手掌,又碰到了掌心的柔软。
“捏疼你了?”
戚彩摇了摇头,动作间栗色的长发散在黑色枕头上,她像一个勾人不自知的小妖精,浑身都散发着和商岸身上很相似的冷香。
她的眼睛微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小了一圈,浓密的卷翘的睫毛一直在颤抖。
她有点累了,可还是想多看他两眼。
他们很少这么平静的相处。
从两年前到现在,商岸很多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又冷傲,她怎么都靠近不了。
可他今天说话好温柔,让戚彩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看着他,杏眼里光彩藏不住,“商岸,你去学校找过我,对吗?”
她声音小小的,有几分疲倦感。
商岸微微俯身,给她挡去一些屋内的光亮,“嗯,去过。”
他想把手链给她的,还想送她一件生日礼物。
只是,他没有进去,只让门卫帮他转交。
戚彩“嗯”了一声,唇角带了些笑。
她知道的,他肯定也很舍不得她。
商岸陪在身边的感觉让她渐渐放松下来,戚彩在想好多事情,可每一件都和商岸有关。
她渐渐睡着了,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商岸把掌心的手塞进被子里,细小的动作让戚彩微微睁开了眼。
她看着他,不安地呢喃了一声,“商岸。”
慢慢的她又闭上眼睛。
商岸不敢有大动作,帮戚彩掖好被子后,他在那里坐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麻了才离开。
商岸到底没有陪着戚彩一起睡。
书房里,他靠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浑身的气息森然冷戾。
可当眼前浮现戚彩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时,冷硬的面孔又渐渐被光色描摹,变得柔和。
商岸倍感无力。
明明让戚彩死心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看到她默不作声的流泪,他就狠不下心来。
他是拿戚彩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她又不自知的能拿捏他许多。
她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商岸长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向茶几上的户口本,眼神里是挣扎。
那种兴奋感让他感到亢奋,可这背后的要承受的又让他感到恐惧。
他或许是做事冲动的成年人,可是对于戚彩的所有,他都有着近乎常人的冷静。
戚彩年纪比他小四岁,在他眼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他看来,戚彩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和他说这种托付终身的话。
可是这场闹剧一旦真的开始,结局就不能由她说了算了。
拥有过他就再舍不得放手,挖骨抽筋也会把她拽回自己身边的。
连商岸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戚彩。
犹豫了好久,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外面风声萧瑟,密闭的书房被风吹得发冷,“嘟——嘟——”的电话连接声,让商岸掌心冒出了密汗。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里面的声音和蔼,给人的感觉熟悉却冰冷。
商岸沉默了几秒,冷声说:“您好,戚叔,我是商岸。”
凌晨三点,戚彩醒了。
她睡得有点迷糊,晚上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
醒来旁边空无一人,内心涌起的不安犹如噩梦一样,让她心生恐惧。
床头另一侧的台灯亮着,那是一束很小的光,可却无法给戚彩应有的安全感。
安静的夜里,她抱着大枕头跑了出去,眼底的兜着的水珠欲落,模样像极受了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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