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后背太难看了有些下不了手啊……”
奚江双手枕在下巴下,微微偏过头来看她,这个动作使得她上半身有些弓着,短袖已被撩到肩部,肩胛处两片薄骨在皮肤下清晰可见,线条流畅又动人,尤其上面还纹着大片白色的小花。
隔近了看却只是五六朵伞形的曼陀罗华,花瓣反转如龙爪,茎长有鳞,只是叶丛生,淡绿的色泽险些将白色的花瓣都给遮了去才显得有些杂乱,奚江一动,它们便仿佛沿着骨头的曲线活过来了一般,雪白的花瓣更是与头顶上莹莹的暖光互相辉映着,使它们诱发着人无尽的触摸欲望。
沈郁白被她这幅样子给迷惑住了,愣着说不出话来,接着她又垂下头,柔软的发丝顺过脸颊,仿若自语,带着我见犹怜的温和软调:“不然妹妹怎么脸都涨红了呢?”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沈郁白整个身子都蒸腾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更加可笑了,颈部轮廓滑动了两下,她又强逼着自己将视线挪到勾着奚江衣服的手上,很生硬地解释:
“你的背很好看,只是床太小了有点热。”
奚江看向她只敢盯着自己手的样子,那张羞红的脸,仗着她看不到,勾着清浅的笑容,眼里的眸光却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是吗,妹妹喜欢就好~”
“你趴好,衣服总要滑下来,没办法涂药了。”沈郁白攥紧了她的短袖布料,抿紧唇想正经起来,她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心慌,感觉到奚江没有动作,才又微微偏过头看她。
奚江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沈郁白一偏过头就看到她腰背部弯成一条弧线,左手肘支着床动作利落地将右边衣袖给脱了下来。
衣服斜斜地束在她脖子处,再滑不下来,她这才趴下来手搭在枕头上转头冲她笑:“好了,你来吧。”
沈郁白匆忙挪开视线,慌张地捡起不知不觉间竟掉到床单上的药油,可奚江眼里那细碎的光,及那抹带着鼓励与善意的笑容一直徘徊在脑海里。
她摇摇头,驱散心里那抹怪异的感觉,想着不能辜负奚江的信任,鼓足勇气地将视线挪回背部。
少女安安静静地趴在枕头上,乌黑柔顺的发些许落在了瓷白的背上,也许是阴影的原因,衬地攀附在肩胛处的曼陀罗有些泛黑,带着诡异,更仿佛张牙舞爪地要去吞没右方拳头大小的深色淤青。
她很瘦,整个身子呈现出凹字型,但身材很好,尤其那丰硕因为重力压扁而在衣料下若隐若现。
沈郁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没关系的,谁没有啊,况且晓梧姑姑也给妈妈擦过药,这代表着关系好的象征。
她将药油倒在自己手心里,绷着一张脸,可是因为倒得太多那油便顺着指缝往下淌。
从没干过这种活,沈郁白慌张地一巴掌就盖在了奚江背后的淤青上。
她手很凉,那种冰火交接的刺激感刺地奚江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低声嘤咛了一声,脚趾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沈郁白手放在她背上,不知所措。
奚江轻轻咬住指侧,缓了一下,眼里却不经意间泄出兴奋感,声音带着动情般的沙哑:“没关系的,妹妹,我可以忍一忍的。”
沈郁白被她那又低又柔的音色蛊惑住,浑身有些无力,但还是手上用力,开始聚精会神地将药油揉散。
她都那么疼了,还在忍着,她得帮帮她呀。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沈郁白尽量去放轻动作,只用手腕用力,揉一圈就问她:“力道不重吧”
“不重,很舒服~”奚江声音掩了暗色,虽是这么说,但沈郁白一圈下去,她就咬住指侧痛得喘息了一下。
那若隐若现强忍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钻入沈郁白耳中,娇软缠绵,让她酥了半边身子,更打散了她的注意力。
映入眼帘的白色曼陀罗华花瓣柔软生动,逐渐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手指不知不觉间竟攀上了那抹白色。
……
不知不觉间围绕背部中心的力量似乎渐渐偏离了轨道,感觉很轻,有些微痒。
奚江手指缠绕上落在枕边的发尾,轻轻笑起来,声音如绵绵细雨般缠绵。
她停下来问她:“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帮你画一朵。”
“喜欢。”沈郁白并没发现自己勾着嘴角,只是手指顺着骨的走向,爱不释手。
“那喜欢哪里呢?”那靡靡音色又问,诱人回答。
“哪里都喜欢。”
这句话一出口,沈郁白猛然惊醒,手跟烫到了一样弹了开来,接着奚江掩在枕头里娇软的闷笑声更是钻入她耳中,闹得心痒难耐,不自觉心跳便加速了。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眼前发晕,就连双腿都已经跪麻了,晃晃头,想换个姿势,可视线下移却看到奚江背上那白色的花瓣忽然变红,映入眼里像是她忽然间滴落了一滴鼻血。
真是走火入魔了
她抬头看向灯光,更感觉灯影闪烁,眼前一片眩晕,有些不好意思,但只有皱着眉问奚江:“奚江,你帮我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流血了?”
腿部的酸胀感让她难受着将身子侧着倒了下去,想伸直腿活动活动。
奚江将头偏过来,一双眼眼尾通红,眼里波光潋滟,尤其唇瓣上还有被咬过的印子,活脱脱一副惨遭□□的面容。
想起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沈郁白燥得满脸通红,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床单上,再不敢看她了。
奚江无声地勾起嘴角,小腿上翘,将脚上的被子勾起来,给她盖上了,这才利落地穿好衣服。
她把她卷发撩到一边,露出白净的侧脸,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问:“还要不要我帮忙看了?”
按理说,那样一滴血,估计是鼻血,可她现在低着头,床单上也没有,沈郁白缓缓将脸转过来,眉眼低垂,还是不敢看她。
奚江就躺在她旁边,两指捏住她下巴,头靠近她,眯着眼左右端详。
她炙热的呼吸吹在面颊上,沈郁白觉得周遭的空气都热起来了,没忍住抬眸看她问:“有吗?”
奚江表情很严肃,不自觉也揪紧了她的心,她粗砺的拇指按压住她的下唇,轻轻摩挲,眼里一本正经。
在沈郁白忍不住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压住她的唇线,忽然弯起眼笑起来:“嘴巴也没什么事,估计你是跪太久产生幻觉了。”
沈郁白呆愣地看着她,她温柔地揉揉她的发,手臂越过她的身子关了床帘里的灯光,声音还有些哑:“妹妹替我擦药辛苦了,早点休息呀~”
灯光熄灭的那一刻,就连窗外隐隐约约的星光也被床帘遮蔽住,沈郁白的身子瞬间变得很僵硬,她真的有很久没有在黑暗的环境下睡着了。
奚江察觉到她的变化,挪动身子离她近了些,体温源源不断地传了过去,她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问她,带了点希冀感:“妹妹,我们是朋友了吧?”
沈郁白望向有暖流传过来的地方,心里有些感怀,她真的太过自卑,明明是一个那么优秀又值得的人。
点点头,沈郁白的声音满是真挚:“虽然我还不够了解你,但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零距离的那种吗?”奚江的声音变小了,尾音上翘,带着雀跃,沈郁白能感觉到她让人不能忽视的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夹杂着令人舒适的淡淡香味,没多想,她点点头,第一次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嗯。”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人的五感特别清晰。
有柔软的感觉触上脸颊,还有软软的胸脯,隔着两层衣料,沈郁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
奚江搂住她的腰肢,头缓缓抬起贴上她的面颊,压在底下的那只手也准确无误地捉到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的脸轻轻蹭着她的,又亲昵又温柔:“妹妹要是害怕的话也可以抱紧我,两个人就不怕了……”
那一刻,沈郁白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得了,心里火烧火燎的熨帖,是一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热烈情感。
她挪动身子,腿挤进她两腿间,让俩人的距离更加接近。
“晚安,妹妹。”
“晚安。”
……
床帘内很久都没传出声音,祥云这才瑟缩着钻进了帘子,一进这个狭小的空间,自带闪光的镜头就捕捉到了奚江那变态似的眸光。
带着无尽的虐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呼吸浅浅沉睡着的女孩,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融进心里。
祥云里热闹的氛围打搅不了她,直到一道刺目光线直直地射到她的眼里。
奚江皱着眉偏头看向光线来源,那是一道锋利无比的灵剑,却只在祥云里闪现了一瞬,紧接着一条灰色系的字体冒了出来。
【罗凤鸣,你跑到别的主剧情里去了,回去!】
【天,名留来了。】
【我仿佛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们俩在上仙界打了七个昼夜,被支配的恐惧】
【好像是因为善恶生死留存问题。】
……
奚江抿紧唇淡淡看着,仿佛根本没当一回事,祥云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又一条灰色系的字体冒了出来。
【你要是还想回来,就赶紧把怨魂给抓了,别干扰我的工作。】
她倒是想抓,找不到啊。
况且,沈郁白凭什么就必须承受所谓女配的悲惨人生。
旁边人睡颜干净乖巧,几缕碎发遮住面颊,无端端软化了人的心。
奚江轻轻地替她把发挽到耳后,凑过去偷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将被子罩到俩人头顶,无声的拒绝回答。
名留看着眼前屏幕里的画面,广袖一甩,手上竹卷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好,就算是转世,也很有罗凤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
旁边负责归纳书籍的小仙缩头缩脑地跑到另一边去看直播。
【辣眼睛,你等着。】
名留又刷了一条字体,祥云空白了一瞬,这才热闹起来。
【哈哈哈,小奚,你媳妇危。】
【别怕,她这是单身狗的无能狂怒。】
【好怕jpg】
上仙界有规定,凡是上仙是不能私自去往小世界干扰正常运行的,于是名留只能在剧情上下苦功夫,她拿着笔,露出抹阴险的笑容来。
奚江这晚睡得特别踏实。
但沈郁白完全相反,她总觉得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在蹭着她的皮肤,像伸舌头拼命舔她的小狗。
她及其不喜欢掉毛的动物啊!
黑夜里,那双眼睛猛地睁开,沈郁白呼吸很急促,这才发现原来被被子罩头,怪不得做噩梦。
她掀开一点被子,闻到新鲜清爽的空气这才好了点,又转过头,由于太黑,有点不安感传来,她往奚江身边挪了挪,借着月色见她似乎是睡得很沉,俩人浅浅的呼吸若隐若现的交织。
她有些后遗症地总感觉听到了老鼠叫,没忍住将头钻进了奚江的怀里,感受到暖融融的热意,这才舒了口气闭上眼。
稀疏的光亮中,奚江长睫轻颤,嘴角极浅地勾勒出弧度。
……
第十章: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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