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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董平抢占牟驼岗 金军伏击姜

    牟驼岗
    牟驼岗位于开封城的西北,说是岗,但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山,实际上开封因为多次被黄河水淹,根本没有什么高山,牟驼岗其实不过是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原罢了。
    宋朝因为马军不强,从赵匡胤开始就注重种树,为的就是让树木成为阻挡骑兵奔驰的阻碍,牟驼岗也是如此,这片平原四周都是密林,中间是草原,此时有足足两万多战马在此中嬉戏。
    这些战马之所以还在牟驼岗,一来是因为这么多的战马要转移到城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开封城内寸土寸金,哪里有这么多的地方养马,二来也是觉得黄河天险还在,开封并不在刀锋之下。
    但此时,黄河溃败,牟驼岗就危险了。
    完颜宗望在渡河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郭药师率三千骑来抢占牟驼岗。
    从高空往下看,可以看到两道烟尘都在向牟驼岗奔去。
    牟驼岗内,此时也有一千多宋军和数百马夫正在收拾着,他们已经收到命令准备转移到城内。
    被派到这里的是何灌,何灌此时比前几日看起来苍老了近十岁,发须部变得暗淡的白色,眉头紧锁,就连背在背上的大弓都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快!快点清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何灌不断的催促着,两万匹战马一起奔跑起来,大地都在颤抖,这让何灌又喜又忧。
    这些战马要是落到了金人手里,那还得了啊。
    “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们这都是好手,只要清点好了,不要两个时辰,就能把所有的马带走。”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小吏有些自傲的说道。
    这个小吏边上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吏,老吏眯着眼睛看着整个马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嗯?”老吏摸着边上围栏的一根木桩,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老段?”那个小吏问道。
    老段没有理他,而是趴在了地上,何灌一见这老段的动作,一个激灵,也趴在了地上。
    “不好!有骑兵向我们奔来了,不到十里,必然是金兵!”何灌大声喊道。
    “将将军会不会听错了?我们这里这么多马,是不是我们的马蹄声?”小吏有些结巴的问道。
    “将军的确听错了。”老段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说道“不是一路,是两路,距此大约二十里,还有一路,约有四五千骑,离我们近的也是四五千骑兵,从北边来,应该是金兵,将军,是战是逃,你说的算。”
    说完,老段背过身,从马厩中找出一副套马杆,何灌看向天空,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战逃”
    十里,骑兵冲锋起来不要十分钟,即使是慢速进军,也不要二十分钟,这点时间,战马都收集不,如何走?
    “老先生,另外一队骑兵是从何处来的?”何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老段大声喊道。
    “不敢称先生,是从东方来的。”
    “东方必然是了!”何灌脸上大喜道“那是我们宋军,我们只要在这里坚守一炷香的时间,我们的援军就可以到,集合!集合!!”
    何灌决定坚守,他已经不想再逃了,黄河之败,让他一世英名尽丧,有的时候他不禁在想,如果当日他战死在黄河边,是否对他来说更好一些。
    战死,是洗刷一个逃兵的唯一办法。
    ——
    “将军,前方好像就是牟驼岗了。”
    郭药师带着三千骑兵,来到了牟驼岗前,看着牟驼岗,郭药师感慨万千,当年他曾经被赵佶邀请在这里和赵佶一起玩过马球。
    “驷马监的人听着,我乃燕山郭药师,大金国已派十万大军南下,你等都有家人,何必螳螂挡车呢?”郭药师担忧牟驼岗的军士玉石俱焚,焚烧囤积的物资,因此希望不战而胜。
    “不要说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何灌手持弓箭,对左右低声喝道。
    郭药师看着鸦雀无声的牟驼岗,皱了下眉头,挥了挥手,数个快骑飞奔而出,手持绳套,呼喝一声套住了挡在大门外的鹿角。
    “放箭!”何灌大声喝道,手中三箭连发,箭如流星,每一箭都射中了快骑的喉咙,三骑应声而倒,接着,牟驼岗中飞出无数箭矢,将剩下的快骑部射成了刺猬。
    “好匹夫!”郭药师见过何灌,一眼就将其认出,他大怒道“攻!”
    数百金兵下马,手持盾牌、弓箭、长枪,对着牟驼岗开始进攻。
    何灌背着整整三个箭筒,手中的箭矢就没停下来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倒在他箭下的足有二三十人,占了被射杀金兵的三分之一。
    何灌带来的军士虽有一千,但拉得动弓箭并射中的不过一百,这还是何灌挑选出来的,其他的只能近战,这使得金兵很快就开始压制住了何灌军的弓箭手,甚至有的开始翻过栅栏,肉搏厮杀起来。
    “坚持住!坚持住!!”何灌一边射箭,一边鼓舞着士气,但面对郭药师的进攻,何灌的这些训练不过一个多月的部下已经快到极限了。
    “拉!”数十个金兵骑在战马上用着绳套套住了围栏的木桩,用力向后拉去,在数十匹战马的力下,那栅栏被拉的凌空飞起。
    十几个宋军彻底暴露在外,还没来得及惊讶,数十支羽箭就将他们部射死在地上。
    “盾牌!堵上!!”何灌大声喊道,但后面的盾牌兵看着如同饿狼一般冲来的金军骑兵,互相看了一眼,哀嚎一声丢下盾牌就往后跑。
    “后退者死!”何灌狠心射了两箭,将两个逃兵钉在地上,但其他的逃兵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更加分散的逃跑了。
    逃兵的出现大大降低了何灌军的士气,盾牌兵的溃逃让那些弓箭手、长枪手都暴露在了金军骑兵的弓箭下,不到数十息的功夫,就有数十宋军被杀,金军骑兵更是冲进了寨中。
    何灌所在的楼岗更是成为了金兵重点攻击的地方,上百的金兵围着小小的楼岗不断发起冲锋,守卫在楼岗下的宋军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七八个宋军守着楼岗的楼梯不断用长枪和弓箭抵挡冲杀的金兵,就连拿着套马杆的老段都套中了两个金兵丢了下去。
    何灌抽空四处看去,见牟驼岗已经被金兵彻底攻破,到处都是被杀被被抓的宋军,只有少数几处还有宋军在抵抗,但也都岌岌可危。
    “哈哈,何灌老匹夫,还不快快弃械投降?”郭药师看到宋军不堪一击,不由抚须笑道,何灌这时看到远处,也哈哈大笑起来“郭药师,你这三姓狗贼,你中我家老种相公之计了,快回头看看吧!”
    人的影,树的名,老种相公的威名还是很厉害的,郭药师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远方烟尘滚滚,鸟飞出林,明显是一只骑兵向自己冲来。
    “不好,结阵!快传令回来结阵!!”
    骑兵的威力在于速度,失去马速且零散的骑兵面对整齐冲击的骑兵就是在找死,郭药师的骑兵已经散开,等集合好转过马头,对面的骑兵也已经冲到了不到一里处。
    只见数十面大旗随风飘荡,最前面的上书“平阴”二字,后面有两面将旗,一面上书董,一面上书徐,再看骑兵,这些骑兵已经排成了一个大的三角形,为首两员大将,一个手持双龙戏水枪,身披亮银山文甲,一个手持鎏金镰钩枪,身披雁翎圈金甲,再看这两名大将身后,黑压压数千骑兵,气势如虹,不少人都是弓箭在腰,可见均通骑射。
    “冲!”郭药师知道时间宝贵,不敢停留,当下就冲,三千金骑边冲边整理队形,等跑到一半,俨然已经队形严整,看的站在楼台上的何灌暗暗称奇。
    “射!”
    “风!”
    两军都是精锐骑兵,相距不到百步时几乎是同时射箭,骑兵对冲几乎只有一箭之机,两边的骑兵都有被射中落马的,但也有被射中后咬牙继续冲锋的。
    董平还有个外号叫一直撞,说的就是他的勇猛,只见他双腿一夹,战马再次提速,他对着郭药师就直冲过来,对着郭药师就是一枪,郭药师急忙抬枪一挡,这一挡就顺了董平的心思,另外一杆钢枪顺着郭药师的长枪平行的刺来,郭药师的肩膀顿时一痛,哎呀一声手中长枪差点抓不住,要不是两人速度奇快,董平的枪再抖一些,郭药师就交待在这里了。
    徐宁则是对上了刘禹仁,那刘禹仁挥舞钢槊就刺,徐宁一个铁板桥,手中镰钩枪一挥,刘禹仁只觉得胯下一空,惊讶的发现自己战马的双腿居然被那镰钩枪割下,接着徐宁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向前冲去,刘禹仁被战马压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冲向自己的战马,一声惨叫过后,燕山之战的罪魁祸首之一就这样化成了肉泥。
    数千骑兵对杀,郭药师没注意到的是,董平后面的两千人并没有冲锋,而是齐齐下马,刷刷的躲到了两边的树林中,当郭药师的骑兵杀出来时,镰钩倒转,从树丛中伸出,对着骑兵的战马或骑士就拉,郭药师本就受伤,看着这慢路的镰钩枪和正在倒转战马的董平等人,不由胆颤心惊,觉得自己真的是中计了,不敢再恋战,在亲卫的护卫下夺路就跑,董平看着狼狈而去的金兵,正想追击,被徐宁拦下道“先拿下牟驼岗要紧!”
    董平一想也是,点点头道“我们走!”
    何灌看着金兵退下,长吐了一口气,但看向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向寨门逼近的董平等人,又紧张了起来。
    何灌伸出脑袋大声喊道“多谢两位将军想救,吾乃何灌,请问两位将军可是平阴侯麾下?”
    董平拱手道“原来是神箭将军何大人,在下董平,现为平阴侯麾下马军都指挥使。”
    徐宁也拱手道“在下徐宁,添为平阴侯麾下步兵都指挥使。”
    董平和徐宁报的都是姜德给他们向开封求来的职位。
    何灌看了眼徐宁,笑道“原来是一直撞和徐教头,徐教头别来无恙啊。”
    徐宁长期在开封当差,和何灌也有几面之缘,何灌不再怀疑下面的兵马身份,但一想到梁山和朝廷那复杂的关系,又不想梁山兵马进入牟驼岗,便拱手道“多谢两位将军前来救援,本将必定会将两位将军和平阴侯的功绩报于朝廷,金兵虽退,但恐还会再来,还请两位将军扎营岗下。”
    董平眯眼喝道“何老将军,你这话是何意?我等辛苦赶了上千里,却连寨子都不让我们进,你这样做,我怕难以说服兄弟们啊。”
    说着,董平身后的军士配合的叫嚣了起来,何灌皱眉看向董平,只觉得刚刚走了一狼,又来了一虎。
    何灌大声喊道“贵军远来,吾等同为宋军,自然不会如此做事,我等会就会派人送来酒肉犒军。”
    董平哼了一声,他哪里是要酒肉啊,董平又叫道“何老将军,金兵随时会卷土重来,你们现在不过千人,如何能守?还是让我们进来帮你们一起守此地吧。”
    何灌抚须道“董将军放心,此地距离开封不过咫尺之遥,只要两个时辰,开封城内就会有援军到此。”
    董平见何灌还是不开门,对徐宁低声道“怎么办?侯爷说了,必须拿下此处,要不要攻进去?”
    徐宁奇道“董将军也有犹豫的时候?”
    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当年可是吃过文官的不少亏,这里是开封,文官最多的地方,实在有些”
    徐宁看向何灌说道“何灌也是一时名将,如果没有死在金军手里,反而折损在我们的手里,日后侯爷的大事必会受到阻碍。”
    “这打不能打,难不成退?他刚刚说了,两个时辰后就有援军,如果真的有援军来,我们这点人恐怕不是对手啊。”董平不甘的问道。
    徐宁看向四周,说道“我等为先锋,如何退的?何灌不过千人,还是残兵,我等小心些不杀何灌便是。”
    董平点点头,抬头喊道“何老将军,吾等刚刚看到还有金兵残军逃入寨中,你不让吾等进去,难道和金人有勾结?军听令!给我冲!!”
    说完,董平一夹马肚,一马当先冲向之前金兵打开的缺口,何灌看的眼眶欲裂,怒吼道“贼子敢尔!”手中连珠箭齐射,只看到三支箭矢如同一条线般飞向董平。
    董平早就知道何灌神射,哪里会不防着,何灌才举弓,他就猛地一勒战马,三箭齐至,董平一枪打掉一支,最后一支实在躲不掉,一个铁马桥,箭矢擦着董平的鼻子飞了过去,由于太快,董平的鼻子上居然被磨的渗出了血珠。
    董平身后一小将大喝道“老贼看箭!”也是一箭飞出,何灌暗哼一声,也不躲闪,一手抓住,拉弓而射“还给你!”
    董平身后那小将没想到何灌居然如此厉害,躲闪不及,一箭射中肩膀吃痛落马。
    何灌用的是步弓,他又神射,射程比骑在马上的董平等人多了数十丈,在这数十丈内,只有他射人,哪里有人可以射他。
    “再敢上前!定斩不饶!”何灌希望能用自己的神射吓住董平等人,却听到董平等人齐声喊道“冲!”,何灌不过一人一箭,看着这如同潮水般冲来的骑兵,就和刚刚面对金人一样的无助,而那些宋兵面对金人有的还有一些保家卫国的使命感,面对同为宋军的平阴军,却怎么也提不起作战的勇气,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这战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何灌还想射箭,却发现数十只箭矢向自己飞来,何灌的箭射的远,却也拦不住冲锋的骑兵。
    当董平的骑兵冲入牟驼岗时,何灌叹了口气,让左右军士放下兵刃,此时再战,不过是让麾下军士白白送死。
    “罢了,好歹也是宋人。”何灌心中哀叹一声,手中的弓也重新下了弓铉。
    藏有战马两万有余,粮草百万的牟驼岗落入梁山手中。
    董平等人一边清算粮草战马,一边将投降的宋军和原来岗内的官吏民夫集中起来,听着同为宋话的呼喊,这些人中不少还想出言威胁,说自己什么什么人是开封的大官,凡是这样不识时务的均被拉出来用马鞭吊打一顿,其他人顿时老实了起来,知道这些虽然也算宋军,但好像和朝廷并不是一伙的。
    “何老将军,失了牟驼岗,朝廷必将放不过你,何不投入我平阴军中?”董平和徐宁对着何灌齐齐抱拳说道。
    何灌眯眼道“你等欲反乎?”
    董平咳嗽一声说道“吾等均为宋军,如何说反?”
    “既然你等也是宋军,这牟驼岗在宋军手中,,如何能说失?”何灌反问道。
    有的事情能做,不能说,虽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牟驼岗的物资战马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失去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平阴军是叛军,是反贼。
    何灌带着残军离开了,物资自然是带不走的,何灌也没有自讨无趣。
    ——金军大营
    郭药师带着伤回到了金兵大营,他披头散发,甲盔斜带,脸上都是血迹,看的完颜宗望都是一愣。
    “郭药师,你这是怎么回事?”完颜宗望一边让左右扶着郭药师坐下,一边问道。
    郭药师一边哀嚎着,一边说道“回大帅,吾等中计了,那牟驼岗确实没有什么防备,不过是何灌带着一千余人,只一炷香的功夫,我军就攻破了牟驼岗。
    却没想到,原来平阴军的援兵已经到了,那种师道令平阴军背刺我军,我军大败啊,我还被平阴军大将董平刺伤了。”
    “平阴军!”完颜宗望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鲁智深昔日的一言一语。
    “大帅,这平阴军难道很厉害?”董才没听过平阴军的名号,好奇的问道。
    完颜闍母阴沉着脸说道“这平阴军就是当年的梁山贼寇,他们兵多将广,号称十余万,宋国朝廷久攻不克,无奈将其招安,后其贼首姜信之又借口高丽内乱伤了宋人,起兵攻之,此时的高丽说白了就是那姜信之的私人领地,我率兵守卫老土,就是防备平阴军的。”
    完颜宗望点头道“如果是平阴军到了,那么郭将军有此一败也是正常,听闻平阴军还东渡倭国,想来实力比当日更盛,如果平阴军帮助宋国守开封”
    完颜宗望的担忧让一人拍案而起。
    “大帅为何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末将不才,刚刚听闻平阴侯不过五千,我也率五千人,不夺回牟驼岗,绝不回来见大帅!”董才拱手喝道。
    边上的金将看到董才一个汉儿也如此勇武,也不甘示弱的纷纷请战,完颜宗望摇摇头说道“我的师傅也是平阴军中战将,我是徒儿,岂能有不亲往之理?传令三军,兵发牟驼岗!”
    ——开封
    “牟驼岗!牟驼岗啊!!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了?”赵桓发狂的在大殿中走来走去“那里有两万多战马,上百万的粮草囤积,你们居然就这样丢了?”
    “哎,这平阴军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叫来的,还说他们会忠君报国,官家,现在看到了吧?这平阴军和当年的董卓有什么区别?”耿南仲阴森森的看向李纲说道。
    李纲心中叫苦,但还是出列说道“官家慎言啊,平阴军本为勤王而来,牟驼岗之事根据何灌之言,平阴军也是恰逢其会,援助何灌,如其真有反意,哪里会和金军拼命呢?要知道此时的金军,必然大怒,要进攻平阴军。”
    “这就是他们的阴谋!”耿南仲继续对赵桓说道“官家,之前李棁回报,金人不是不愿意和谈,只是觉得我等没有信义,希望能派一皇族之人前往商议,官家请想,如果宋金太平,平阴军一向听调不听宣,必然是我朝下一步要铲除的心腹大患,其之所以主动进攻金军,正是为了让朝廷和金国死战到底,好渔翁得利啊!”
    赵桓点了点头,李纲奇道“李棁回来了?为何微臣不知?”
    赵桓抚须道“爱卿刚正,故而先不告知。”
    李纲心中有气,拱手问道“敢问官家,不知道金人开了什么条件?”
    耿南仲笑道“虽然苛刻了一些,却是表明了态度,一是金宋从此为伯侄之国,效仿昔日辽国旧事,二是遣送燕云汉儿,不得再有阻拦推脱;三是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四是要金五百万,银五千万,牛马万匹,绸缎百万匹。”
    “胡闹!”李纲厉声叫道“祖宗土地,焉能拱手让人乎?何况太原三地名为三镇,但如失此三地,十余州府皆陷敌手,如今勤王之师云集,只要再拖延一些时日,届时金军身陷重围,想回去都不能,再谈和方为上策!”
    “再等些时日?等何人?姜信之吗?”耿南仲反喝道“官家!自古攮外必先安内,如今看来,平阴军已有反志,我朝当按兵不动,坐看金军和平阴军交战,待两虎相争疲惫后,以金银退金兵,以禁军灭平阴!”
    赵桓拍掌道“妙也!当如是,只是金人不信我等,该当如何?”
    耿南仲继续出主意道“土地之事,大可言朝中争论,金银之事,可言国库空虚,请官家下旨,令百姓募捐,开封富甲天下,如此朝廷无需出力了,再说皇族还请官家自决。”
    “官家,万万不可啊!”李纲听着急忙喊道“如此开封必将大乱,勤王兵马也会和朝廷离心离德的!”
    “李纲!你这么维护平阴侯,你和平阴侯到底是什么关系?”耿南仲图穷匕见,指着李纲道“官家,微臣担忧李纲和平阴侯有所勾结,请官家令其归家不出!”
    “耿南仲,你!”李纲指着耿南仲骂道“本官为大宋,为官家,为开封上下竭尽力,近月来无一人睡过两个时辰,你安敢辱我?”
    说着,李纲直接扑了过去,压着耿南仲就是一阵暴打,看的赵桓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让武士进来把他们拉开。
    看着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的耿南仲,赵桓不由撇了撇嘴,觉得耿南仲虽然忠心,却不堪大用。
    赵桓安抚李纲道“李爱卿的忠心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平阴侯的忠心满朝却不放心,如今平阴军吸引了金军注意,无论成败,都是大功一件,如平阴侯当真是忠心耿耿,日后归还牟驼岗战马粮草,日后自有封赏,如其不归还,爱卿也莫要再说其他了。”
    赵桓安抚了李纲后,却还是用了耿南仲的计策,对开封百姓摊派募捐,凡是中户及以上家庭,均有分摊,多则数千贯,少则数百文,开封上下顿时哀声四起。
    陈东等人知道是耿南仲出的主意,再次上书朝廷,要求用李纲,不用耿南仲,赵桓大怒,令李纲自行处置,李纲无奈下令抓人,秦桧得知后急忙前来劝阻,却被李纲喝退道“如今之计,当在退敌,太学生不断上书,只会让朝野军心大乱。”
    秦桧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开封城中乱成一团,自然没人去牟驼岗,也更加没有人去阻拦金军,完颜宗望一路顺利的来到了牟驼岗下,看着面前这个被树木围绕起来的山岗,听着郭药师说山岗内囤积的粮草和战马,众多金军眼睛都绿了,一路走来,完颜宗望都没有让金军做过屠城的事情,他们早就想大开杀戒像疯了。
    完颜宗望也觉得需要让军队的释放一下,他指着牟驼岗说道“众将士听着,如能攻下牟驼岗,除了战马外所有物资,所有人平分!”
    “吼!吼!吼!!”
    金军顿时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听着下面的吼叫声,董平勒着战马对徐宁说道“徐将军,金军十倍于我,如金军力攻打,恐我军难以支撑两日,不如让我马军先去厮杀一阵,击退其锐气,再说其他?”
    徐宁想了想回道“金帅乃完颜宗望,号称菩萨太子,我料其不愿意徒增伤亡,可与其斗将,这样便可拖延最少一日。”
    董平觉得有理,便派人下去传话。
    完颜宗望正在岗下安排攻击序列,扎营备饭,见几个军士押着一人进来,问道“此是何人?”
    军士报道“这是宋军的信使。”
    完颜宗望哦了一声,走上前围着这个信使看了两圈,然后捏了捏他的胳膊和大腿,又摸了摸他穿的战甲,点点头道“你们看,这不过是一小卒,却战甲精良,身体强壮,看他的手上,应该善用弓箭和长枪,摘下他嘴里的布条,我要问话。”
    金兵依言拿去那塞在信使口中的布条,那个信使呸呸了两声,站的笔直,扫视着军帐内众人。
    “报上你的姓名职位!”完颜闍母喝道。
    “哼,某乃平阴侯麾下董平将军账下军使王亮,特来传董将军口信!”王亮回道。
    “军使?不过是一百夫长,也敢见某不跪?”完颜宗望话音刚落,后面的金兵就一脚踹向王亮的腿部,却没想到这腿如同钢铁一般,不但没有将王亮踹倒,那金兵反而后退了一步。
    金军可不知道,梁山上下别的不行,这站军姿是一等一的,这腿都不知道被教官踢了多少次了,哪里有那么容易踢弯的。
    那金兵觉得丢了面子,气的又是一脚踹去,这一下用足了力气,王亮也支撑不住的一个踉跄,接着两边的金兵一起用力,将其按下跪好。
    “士可杀,不可辱,要我死可,要我跪你金人?不可!”王亮大声的喊道,身用力挣扎,搞得几个金兵也只能一起压着,看上去好不狼狈。
    完颜宗望看的无趣,摇摇手道“罢了,没想到宋人中还有你这样的硬骨头,说说吧,你们将军传来什么口信?”
    王亮重新站了起来,由于刚刚的踢踹,脚有些发抖,但还是咬牙说道“我家将军说,两军交战,死伤甚多,大家都是爹生娘养,如此惨事,还是能避则避,我董平两支钢枪打遍河北无敌手,如果你们金军中有勇士能胜我,我便率军来投,如不能胜,我劝你们还是早日渡河北归,省的到后面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大胆!”
    “宋狗好胆!”
    一群金将蜂拥而起,要求杀掉王亮。
    完颜宗望冷静的看了众人一眼道“杀了此人,除了激发宋军的斗志外,还有何用?让尔等多读兵法,少鲁莽行事,看来我的话是没人听啊。”
    众将不由低下了头。
    完颜宗望回过头,一边玩弄佛祖,一边对王亮说道“董平的用意我很明白,我想你们平阴侯率领的主力大军就在路上,要不了几天就会到了吧,董平是想拖延时间对吗?”
    王亮吞了口口水。
    完颜宗望哼了一声,重新坐回说道“不过,我想董平将军也是个男子汉吧,我就和你们斗将,一个时辰后,牟驼岗下,我们看看到底是宋国武将厉害,还是我金国勇士威猛!”
    王亮不明白完颜宗望为什么还会答应,其他的金将也是不解,董才拱手问道“大帅!为何要答应宋军,宋军明显是要拖延时间!”
    完颜宗望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要拖延时间,我们还怕什么呢?宋军能战的一是西军二就是这支平阴军了,平阴军在梁山,要来开封,必要经过东明,我想大概就在两三日之间吧。
    完颜闍母、董才!”
    二人急忙出列。
    “我令你二人率骑兵四万,前往东明设伏,必要重创平阴军!”完颜宗望对二人厉声道“此战如胜,宋朝必将服软,如不能取胜,你二人也不要回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遵令!”
    马和尚担忧道“大军尽出,我军在此不过两万人马,如开封种师道来攻,该当如何?”
    完颜宗望笑道“我刚刚放回了宋国的使者,他们现在恐怕正在为是战是和争论不休呢,他们内部不会让种师道在这个时候出兵的。”
    ——牟驼岗下
    董平身披挂,手握双枪,背后依旧插着两面小旗,但上面的字已经变成了“直捣黄龙府,生擒女真王。”看到完颜宗望等人都是满腔怒火。
    “吾乃董平,何人敢和我一战!”
    董平话音未落,一将从金军冲出,手舞长枪喊道“还我兄弟命来!”
    “此人乃刘禹仁的兄弟,刘禹义。”边上有人对完颜宗望介绍道。
    董平笑了一下,马都不动,静待刘禹义冲来,两马相交,董平后发先至,左手一拨,右手一刺,那钢枪直入刘禹义的心窝,一绞一推,刘禹义哐当一声掉落马下。
    “下一个!”董平喝道。
    “宋狗休要猖狂!耶律夜里取你狗命!”又一将冲出,董平见这人手握战斧,来势汹汹,笑道“认贼作父之徒,也敢叫嚣!”双腿一夹马肚,冲了上前,耶律夜里大斧一挥,直取董平首级,董平一个马里藏身,一杆长枪戳地支撑,一杆长枪从马腹中窜出,斜着刺中耶律夜里的马脖,战马哀嚎一声,摔倒在地,董平重新坐正,补了一枪,结果了耶律夜里的性命。
    “下一个!”董平继续喊道。
    “何人敢上前?”完颜宗望怒喝道,连折两将,的确太损士气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将一夹马肚,对完颜宗望道“马和尚愿出战!”
    完颜宗望点头道“好,去吧。”
    董平连斩两将,心中想着得拖延些时间,见马和尚手持狼牙棒奔来,便迎了上去,双枪一架,二人你来我往厮杀在一起。
    一个是枪法技巧妙绝无双,一个是力拔山河气盖三军,二人走马灯一般厮杀了大半个时辰,不分胜负。
    “大帅,我看马和尚招式早已散乱,这董平是在拖延啊。”郭药师低声说道,完颜宗望点点头笑道“他在拖延,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说开封城外都在演戏的两路军马,姜德率着主力浩浩荡荡走着大路从梁山一路向东,遇城入城,遇府穿府,一边分兵占领驻扎,一边向前打探消息,当快马来报董平已经拿下了牟驼岗,姜德喜道“好!此战吾等胜一半矣,军加速,目标——牟驼岗!”
    大军一路开到东明,东明也就是后世的兰考,这里是豫东平原的西北角,境几乎没有一个山头,平均海拔不过六十六米,大军在这里可以安心通过,因为没有一处可以伏兵。
    “侯爷,前面就是东明县城了,我们的探子用望远镜看到,县城城门紧闭,好像还有刀斧箭矢的痕迹,恐怕金兵已经来过了。”石秀指着西边报道。
    姜德点点头道“继续前进,董平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大军继续前行,来到东明城下,石秀上前叫门道“平阴侯前来勤王,快开城门!”
    城上死一般的寂静,石秀感觉不对,正准备后退,就看到无数旗帜树立了起来,上书写的赫然是“大金”,接着箭如雨下,石秀抵挡不及,被射中两箭,躲到马下才免于一死,可怜那战马已经被射的和刺猬一般。
    接着是三声炮响,一阵如雷霆一般的马蹄声传来,姜德四处张望,只看到三股烟尘从左右后三方飘起,看那声势,似乎每一处都有上万骑兵。
    “结阵!快结阵!”姜德明白金兵是知道了自己要来,这是在伏击自己,可恨自己犯了惯性思维的错误,觉得平原无法伏兵,却忘记了后世平原游击队不就是在平原之上打了一场又一场的伏击战吗。
    说到底,平原的伏兵只是不能那么近罢了,把包围圈放大数十里,也可以埋伏。
    姜德这次带了四万兵马,四万人排成行军路线可是足足有数里长,要让这些人快速变成防御阵型,哪里有那么容易,等三路骑兵都出现在视野时,整个大阵还没有排成,姜德无奈,只能让各部自行组成防御小阵,再让秦明带骑兵对后路兵马阻击,毕竟后路都是辎重,最怕突袭。
    “杀!”“守住!!!”
    数万骑兵的冲击极为可怕,即使给了平阴军防御的时间,依旧在瞬间被冲开了几个大缺口,武松、鲁智深等人给带兵马拼命厮杀反扑,秦明带着五千骑兵护着后路,一场大战,足足打了小半日,直到太阳西斜,马力尽丧,金军才不得不退兵。
    等清点兵马,只一战,姜德的平阴军就折损一万余人,骑兵战死近两千,可谓伤亡惨重,无力再战,当然,金兵也不好过,虽然是突袭,但也战损军马六千余,可谓是南下最大损失。
    平阴军大帐中,姜德看着浑身绑带的石秀和头上还留着鲜血的秦明,恨道“没想到金军居然对我军如此忌惮,开封府就在边上,居然抽调所有主力来伏击我军。”
    鲁智深摸着自己的大光头道“这都怪我,常和完颜宗望说我们梁山的厉害,这才让他忌惮我军的吧。”
    姜德闭目思考了一会说道“金军现在集结在何处?”
    “金军现在驻扎在东明城外。”武松回道。
    “本来这次来只是想吓退金军,是我忽略了刚刚立国的金军攻击性有多强。”姜德对众将道“现在董平、徐宁正在坚守,立刻传令梁山,调来李忠的三千火枪兵,另外再调朱仝、韩伯龙两个师前来助阵,我军也不能停歇,休息一夜后即刻攻打东明,不得有误!”
    “遵令!”
    ——金军大营
    “我军在伏击之下还折损了六千余人?”完颜宗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战报。
    “大帅,这平阴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在四万骑兵的围攻下,居然没有溃散,反而折损我军良多?”郭药师问道。
    “不过四五万人马,我军四路围攻,他们没时间摆下大阵,居然就近组织了数个小阵,除了刚刚开始我军依靠马力冲击占了便宜,后面根本是举步维艰,看来平阴军早已做好了和我军作战的准备,所练战法均是针对骑兵的。”完颜宗望眯眼看向账外道“不能拖延下去了,平阴军不是普通的宋军,他们不会听从宋朝皇帝的指令,我军兵少,如果被宋国发现平阴军可以抵挡我军,那么宋国的主战派很快就会站到上风。”
    完颜宗望喝道“立刻传信给宋国皇帝,我们愿意降低条件,但他必须在两日内给我们答复,否则我军就不再和宋国和谈!”
    “遵令!”
    “令照里、特末看住董平,他们既然想守,就让他们守着好了!”完颜宗望心里有些慌乱,他也没有想到宋国的军队会这么多,土地会这么大,现在开封周围聚集了不下二十多万宋军,还有平阴军、西军这样的强军,想依靠八万金兵取胜,实在太难了。
    完颜宗望有了退意。
    ——开封
    “什么?金人来了使者?还说愿意降低条件?”赵桓兴高采烈的问道。
    脸上青肿还没消掉的耿南仲也是喜气洋洋的说道“正是如此啊,官家,这实在是我宋国的幸运啊,金使说金国国主生了病,春天也要到了,金人也需要农耕,故而希望早日回去,现在金人对金银已经愿意减少了,只要金五十万,银五百万,但要求我们两日内答复。”
    “哦?减少到一成?”赵桓连连点头笑道“这几日募捐到了不少金银,正好用来退敌,至于宗室,你无需担心但是土地。”
    李邦彦出谋道“官家无需困扰,大可明给金人,暗中下诏各地严守城池,金人来的时候打不下来太原等地,难道回去的时候能攻下吗?”
    赵桓听着觉得有理,便决定割让三镇,但又不想自己承担罪名,便放消息出去,说是李邦彦要赵桓割让土地的。
    赵桓君臣开心的不得了,分头行事了起来,赵桓先是令李纲、种师道等将严守城池,不许挑衅金军,一边加大收集金银的力度,一时间城内又是哀声四起,另外一边,赵桓召集了还在城中的众多亲王,询问何人愿意去金营为质。
    说来有趣,赵佶的生育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和宋仁宗相比,宋仁宗简直想哭晕过去,赵佶虽然带走了他最喜欢的赵楷,但还留下了赵枢、赵杞等大小亲王十多个,这些人当中最小的还不会说话呢。
    赵桓看向赵枢说道“肃王,你是诸王之长,此事就由你前去,如何?”
    赵佶是个文艺青年,养出来的孩子各个都像他一般文弱,听到要去金营,赵枢直接就是一个踉跄想倒,被边上的赵构一把扶住,赵构对着赵桓喊道“陛下,肃王无碍。”
    赵枢简直想掐死赵构,自己是无碍吗?自己是快晕了好不好。
    “既然肃王不反对,就如此吧,我会派李邦彦陪你同去。”赵桓是彻底决定抛弃李邦彦了,要知道等金兵回国,发现三镇根本无人出城投降,还不会气的杀了肃王和李邦彦?
    赵桓打了一手好算盘,但别人也不是傻子。
    当李邦彦得知自己要去金营的时候,只觉得五雷轰顶,当场瘫倒在地。
    李邦彦四周的妻妾孩儿急忙围了上来,李邦彦喘了会气对左右道“我愿以为我尽心尽力,新皇会接纳我,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一旦开封解围,你等立刻散尽家财回老家,不得有误。”
    四周妻妾孩儿听李邦彦这样说,知道无可挽回,想到昔日的权势富贵,无不哭泣成声。
    ——当夜
    姜德看着从辎重车上接下来的弩炮和火药包,这就是他主动攻击的底气,白天的时候,军被金军骑兵突袭,火药的威力无法发挥,现在晚上金军都聚集在一起,正是火药大发威力的好时候。
    一门门的弩炮摆列整齐,这一次姜德没有拿出火炮,为的也是不要过于吸引宋金两方的注意。
    “一队准备完毕!”
    “二队准备完毕!”
    “三队准备完毕!”
    “四队准备完毕!!”
    一队队的弩炮队对准了相隔数百丈的金军大寨,距离这么近,金军自然也是早已发现,但金军觉得有营寨和城池为凭仗,根本不怕宋军的骚扰。
    “放!!”
    “放!!”
    一个个被点着的特制火箭被弩炮射出,这些火箭比平时的箭要粗大的多,里面实际上都是火药,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火箭炮了。
    一轮齐射,上百支的火箭被射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穿过夜空,姜德骑在战马上,目送着这些火箭直直的砸到金军大营。
    “轰!”“轰!!”
    “哐当!!”
    冲天的火焰和爆炸声几乎同时出现,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金军大营,满营的战马被这样的巨响和火焰刺激的嘶吼了起来,完颜闍母看着这样的场景,叫道“这和大名府的一样,他们是一伙的!”
    “轰!”“轰!!”
    又是一轮轰击,每一根火箭的爆炸都可以覆盖方圆十余米的距离,那熊熊的火焰更是点燃了不少营帐,整个金军一片大乱。
    “杀啊!”
    “冲啊!!”
    两队骑兵从黑暗中冲出,从被炸开的缺口中冲了进去,弩炮队则对着骑兵不在的区域继续轰击。
    这两队骑兵一路由成闵率领,一路由鲁智深率领,冲进金军大寨后就是乱砍乱杀,不少金兵围过来想围杀,却看到这些骑兵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石头,点燃后丢了过来,一个金兵一把抓住,哈哈笑道“就这东西,也想砸死人?”
    话音未落,一声爆炸过后,这个金兵方圆数米的金兵部倒下,各个满脸黝黑,脸上还有不少弹片。
    完颜闍母和董才都被这样的混乱搞得不知所措,最后干脆下令所有兵马部进东明城,依靠东明城的城墙来抵挡那神鬼莫测的火箭。
    等天亮后,完颜闍母等人重新清点,发现昨夜居然折损了超过四千人马,加上白天的就足有万人了,而平阴军的损失则是微乎其微。
    面对火药武器,原来应对冷兵器的营寨已经不足以应对了。
    姜德的进攻让局势再一次发生变化,东明城外的金军部被逼入了城中,姜德可以绕过东明城继续前往开封。
    但姜德并没有如此,而是用剩余的兵马围住了东明城,所有的弩炮等武器对准了城门口,金军一有骑兵冲出就是一阵炮击,姜德就是算准了金军突至,绝对没有什么远程器械,利用弩炮的射程,将金军死死的压制住了。
    当完颜宗望得知完颜闍母居然被反包围在了东明城,气的大骂完颜闍母和董才无能,然后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完颜宗望看向不远处被自己包围的董平等人,心中暗暗有了个想法。
    “大帅,宋国皇帝派了个亲王还有一个丞相来。”郭药师进来报道“末将见过了,是肃王和李邦彦。”
    “李邦彦?肃王?呵呵,这个宋国皇帝,倒是打的好算盘啊。”完颜宗望看的清楚,挥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亲王服的年轻男子和一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宋国皇帝派你们来为质,倒也算有些诚意,只是人到了,土地和财物什么时候到?”
    “对啊?什么时候到?”
    “快说!”
    “为何不说话!”
    完颜宗望麾下数个金将都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甚至有一人干脆上前仔细的端详起了肃王,他笑着回头说道“你们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和个娘们似的,这也能当王?”
    肃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这一路走来他都在担惊受怕,又看到军营中高挂的人头,早已吓得两股颤颤,再看这金将,一股腥臭之气冲来,黄牙黑面,手指甲里都是油污,更是后退了两步。
    “啊呦!小美人,别害怕啊。”那金将伸手还想摸,肃王吓的大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口吐绿汁,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金将看到这个场景,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对着完颜宗望跪下请罪,完颜宗望捂着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呢,只能叹了口气,对李邦彦说道“此事却是意外,请李相再回去一趟,再带一个亲王来为质可好?”
    李邦彦吞了口口水,想了想,干脆跪在地上哭诉道“还请大王救我啊!我愿献出宋国给大王,只请大王救我一命!”
    完颜宗望看着如同一只狗一般哭诉的李邦彦,只觉得一场大富贵就在自己的面前,等待自己去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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