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夏花情愿,两人好歹拿东取西,故而晚上,夏花做东,去了前两回请文五用饭的酒楼。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文璐瑶不知从何处知晓了这两日文五和何三都给夏花当苦力去了。她气恼得紧,一个乡下丫头,那猖狂样儿,她也敢?当天晚上便想着去夏记,无奈天色已暗,府上各处门口也封了。第二日,用过早饭,即刻吩咐丫鬟备轿,一干人浩浩汤汤出发了。只是到了夏记,被告知夏花一行人今儿一早就回柳林村了,已出发了一会儿子。
文璐瑶垮下小脸,心里憋着火,干脆去了何府。
那厢,夏花一行人回到乡下已经大黑了。
肖宇便歇在了东厢房,第二日,曹氏挑拣些过年的吃食让肖宇带回家去。
夏花和曹氏开始整理从府城买回的年货。
“阿花,这些都是鸭绒?”曹氏惊讶道。
“嗳,娘,过年,咱家就穿这个。”夏花笑道。
“只有咱家?上房和你二叔呢?”曹氏道。
“都有的,外婆家也有。外婆和外爷是一件衣裳的量,四个舅舅和三个舅母是一件背心的量。爷奶、小姑,二叔,二婶都是一件衣裳的量。余下的是咱家的,我计算了下每人可以做两件衣裳和一件背心。”夏花道。
曹氏心下欢喜,只是担心二房那边不舒坦。
“娘,别人咋想,咱们管不着,自个儿高兴最重要。”夏花道。
曹氏瞧着夏花的眼神满是溺爱,她的女儿嘴上这样说着,其实方方面面都顾虑了,再是良善不过。
母女俩将东西一一分配,二房那边的由青叶去送,大房和公中的是夏花去送的,绣坊那处放了几盒糕点平日姑娘们吃,村里有几户诸如里正家,还有平日在农活上照看夏家的,夏志安都去送了礼,礼不算重,但是都是府城带回来的,收到礼的人家颇为欣喜,觉着夏家人仁义。
姜氏大半辈子,还未穿过鸭绒,不曾想有一日能穿上,近日家里琐事都由曹氏负责,她这边倒没有要紧的事儿,想着辉儿又要针绣,立马动手开缝三人过年的衣裳。
二房那边,李燕蓉先是惊喜不已,后来想着自家的准时最少的,反而拉怂着脸。大房拿过来的鸭绒虽说是灰色的,然,一看都是上等的,她瞧了又瞧,估计有七八两的量,够两人一件衣裳。不过,想着如今大房这么有钱,却只送了鸭绒,连着布匹尺头也没有送,真真小气。按下心思,去了上房。
“哟,娘,你这是在做过年的新衣?”李燕蓉道。
“嗯呐,你也赶紧做,不然赶不及。”姜氏道。
李燕蓉瞧着姜氏裁剪的布料都是崭新的,且是缎子,眼神一闪,不是大房送的,难道姜氏还舍得银子去买?再瞧瞧一旁的鸭绒,一大包,绝不止三人的量。
“嗳,咱家日子真的越发好过了,如今也能学着大户人家穿鸭绒了。”李燕蓉道。
姜氏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咱家和大户人家还差得远,这是阿花顾着大伙儿冬日冷,才狠下心买了这些鸭绒,咱们就偷着乐吧。”
李燕蓉笑意一顿,道:“是呢,阿花手松,也不知谁家日后有这个福气。”
“姻缘天定,她还小,不着急。”姜氏道。
“娘,来年就十三了,好些姑娘十二就定下了人家。”李燕蓉道。
“这有啥?你不也是十六才进的咱家门,如今照样过得好好的。”姜氏道。
李燕蓉一愣,面上赧然,“那是咱运气好,遇上了咱家。”
“阿花心善,是个有福气的,运气断不会差。”姜氏道。
不知为何,李燕蓉察觉姜氏今日和她杠上似的,她说一句,姜氏就怼一句,这在以前是没有的,至多姜氏笑笑而已。想着她毕竟是婆婆,也不好再说啥,拉扯了几句,回了西厢房。
夏花想着他家人口多,整整要做七件,从堂屋回来就和青叶、小慧开动了。和往常一样,夏花负责裁剪,后续都由两人完成,曹氏有时忙完了,赶紧抽空跟着缝制。
晌午饭后,夏花估摸裁剪的布料,够两人缝制半日,于是去了镇上向某人报道。
来福开门见是夏花,忙满脸笑意地请了进去,说爷今日恰巧回来的早,这会儿子正在书房。
“来福哥,你忙,我自个儿过去就是。”夏花道。
来福将夏花带到书房门口,便先行离开了。
夏花并未敲门,绕去窗户处,“咚咚咚。”
谢皓粼诧异,声音这般熟悉,一事愣神。
“咚咚咚。”夏花再次叩窗。
谢皓粼笑了,放下书本,起身往窗口走去,窗外人影熟悉无比,他蓦地心生温暖,忙打开窗户,伸手将对方揽了进来。
随着夏花的一声惊呼,落了地。
两人都未言语,屋里忽的变得安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今日的谢皓粼似乎和往常不同,整个人仿佛柔软几许。两两相望,瞧着瞧着,夏花的脸渐渐绯红,别开了去,快步向书案前走去。
谢皓粼见此,跟着向前。
夏花随手拿起面上的一本书,一看,《孙林兵法》,倒是有趣,前有孙武、孙膑,这时空有孙林。于是,翻了几页,内容不完全一样,不过此书作者对兵法的研究与孙武、孙膑不相上下。
谢浩粼见夏花看的入神,不免一怔,少有女子喜爱研读兵法,不过相传大吴建号之初真出过一名女子,在这方面深有建树。转而想着夏花的来历,也不奇怪了,她带给了他无限的惊喜,并不差这一回。
“来,坐下,慢慢看。”谢皓粼道。
“呵呵,不了,我就是一时好奇。”夏花可不愿好容易相聚的时光就这样耽误了。
“你懂这些?”谢皓粼道。
夏花摇了摇头。
谢皓粼诧异,不过夏花没必要在他面前掩饰,丢开不提。
“哦,府城事情办妥了吗?”谢皓粼道。
“当然,你何时去了瞧瞧?对了,这回的牌匾还是你挂?”夏花道。
小姑娘眨巴眨巴地瞧着他,闪着黠洁的光,谢皓粼耳朵有些发烫,移开了视线。
“喂,你不说话我可叫别人了。”夏花道。
“还会有谁?”谢皓粼道。
夏花听他声音透着一股子不满,笑道:“当然还有....,嗯,谢皓粼呀。”
谢皓粼听闻,颇不自在,不过心下欢喜。
“绣楼叫什么名字?”谢皓粼道。
“这个还没想好,要不,你给取一个?”夏花道。
“嗯,我想想。”谢皓粼道。
两人一来一回,聊着日常,对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夏花也觉格外好听。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夏花向窗外望去,天色渐暗,闷闷地道:“谢皓粼,我得回家了。”
“走吧,我送你。”谢皓粼道。
夏花回他一笑,一蹦一跳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来喜已经套好了马车。
夏花掀开帘子一瞧,好大一箩筐炭。
“谢皓粼,你这是送给我的?”夏花道。
小姑娘的声音充满着惊喜,谢皓粼笑着嗯了一声。
“谢皓粼你真好。”夏花甜甜道。
“送些炭就好?”谢皓粼道。
“当然不是,这要看是谁的?”夏花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了,特别是最后两个字,若是谢皓粼不用内力根本听不到。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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