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晔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他身体看起来结实了不少,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与过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十分不同。
孟晔停住了脚步,看清两人后十分惊喜:“糖…裴大人,言哥!”
“你这…”言砚上下打量着孟晔,然后道:“哦,对,你参军了。”
“嗯。”孟晔兴高采烈道:“你们几时回来的?我前几日听说六合司被裁撤了,可担心了。”
“我们没事。”裴既明回答,他问道:“你在西大营还好吧?冯大人对你怎么样?”
“冯大人对下属很好。”孟晔真心实意道:“我还要多谢裴大人当初的引荐。”
“能帮上你就好。”裴既明道。
言砚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世事无常…”
“我知道,言哥。”孟晔咧嘴一笑:“我现在很好,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阿晔!”“阿晔!”
听到这叫声,孟晔神色一变,然后对言砚和裴既明道:“言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改日再叙。”
言砚理解道:“那你快去忙,有事来裴府找我们。”
“阿晔——”
“孟晔——”
“孟副将!!”
言砚回头看了一眼,对孟晔诧异道:“是不是有人叫你?”
孟晔一溜烟儿的跑了。
言砚看清了来人,这不是左萧然吗?
左萧然!
言砚和裴既明面面相觑,怪不得孟晔如此躲闪不及,这左萧然当初可是非礼过孟晔的啊!
言砚对裴既明示意,裴既明一把就拧住了经过的某人的胳膊。
左萧然疼得大叫:“谁啊!谁敢动本…”
看清裴既明后,左萧然气焰全灭了,他结巴道:“小裴大人?你何时回来了?你不是被贬为庶民了吗?”
“你在追谁?”言砚开口。
左萧然这才看见了言砚,不由得惊讶:“神医美人,你也在啊。”
言砚质问道:“你在骚扰孟晔?你还敢骚扰他?”
左萧然放弃了抵抗,聋拉着眉眼道:“我没想骚扰他,我就是…我就想弥补他…”
“哎呦!”言砚大惊小怪道:“你这是良心发现了?”
“唉…”左萧然郁闷地抓了抓头发:“我当初真是个混账!”
“说得好!再多说两句。”
“……”左萧然无语片刻,然后哼道:“但是我不后悔。”
左萧然自言自语道:“若非如此,我也遇不到阿晔。”
言砚看了眼孟晔逃跑的方向,道:“他避着你呢,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诶?你俩是不是跟他熟啊?”左萧然期盼道:“你俩帮我在阿晔面前说说好话呗!”
“你在做梦吗?”言砚问。
“啊呀,神医美人,哦不,神医!言神医!”左萧然苦巴巴道:“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想弥补阿晔的。”
言砚饶有兴趣道:“你打算如何弥补?”
“他的上半辈子是被我毁了的,那我就将我的一辈子赔给他!”左萧然信誓旦旦道。
“不是…”裴既明难得吐槽:“你将你的一辈子赔给他,那人家辛辛苦苦建立的下半辈子不也毁了吗?”
言砚忍不住笑出了声,左萧然敢怒不敢言,他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要赔给他,我都已经不再拈花惹草了,而且…而且为了他,我都被我爹赶出来了。”
左萧然越说越委屈。
言砚不解道:“你喜欢男人你爹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何赶你?”
“因为我告诉他我要娶冯旭的副将孟晔。”左萧然垂头丧气道:“然后就被他赶出来了。”
言砚欣赏道:“看不出来啊,左二公子,还是个痴情种啊,不过——”
言砚话锋一转,道:“人家都躲着你呢,看来是不喜欢你。”
“你懂什么,”左萧然勃然大怒:“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他在战场上救了我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什么战场上?”言砚又纳闷儿了。
左萧然气呼呼道:“就是刚结束的这场战事,我爹嫌我没出息,将我扔给了冯旭,冯旭就真的将我扔上了战场,要不是…阿晔三番两次救我,我就回不来了。”
两人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言砚点了点头:“哦。”
“啊呀!”左萧然苦苦哀求道:“你们就帮帮我,你们帮我告诉孟晔,只要他接受我,我什么都答应。”
“感情之事,外人可掺和不了。”言砚如实道。
“那我怎么办?”左萧然可怜兮兮道:“我也无处可去…”
“左萧然!”孟晔不耐烦地叫道。
闻言,左萧然眼睛蓦地亮了:“阿晔!”
孟晔将左萧然从言砚和裴既明身边拉开,没好气道:“你别缠着言哥和裴大人,我和你的事别掺杂旁人。”
“还不是你不理我。”左萧然撇了撇嘴。
孟晔对言砚和裴既明点了点头:“抱歉了,言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言砚真没觉得麻烦,还顺带听了个八卦。
左萧然挽住孟晔的胳膊,哼唧道:“阿晔,我没地方去。”
孟晔甩开他,嫌弃道:“城外破庙多得很!”
左萧然苦巴巴道:“我不想住破庙。”
“破庙怎么了?”孟晔没好气道:“我来天渊的路上,住了不少破庙,有的破庙比客栈都强。”
“阿晔…”左萧然自责道:“你给我个机会嘛…”
“啧!”孟晔甩开他:“从寿州到磨叽到天渊,你不烦啊?”
左萧然捂住了嘴:“那我少说话。”
言砚看着两人的背影,颇为感慨,想不到啊想不到。
裴既明用胳膊肘碰了言砚一下:“走吧。”
“哦,对。”言砚挽住他的手:“还得去给大当家和我师妹买成亲贺礼呢,对了,容美人他们准备的什么?”
“我不知道。”裴既明看着言砚:“你没问齐昭吗?”
“他?他只会瞎说八道,估计是怕我的贺礼赶超他吧。”言砚无奈笑道:“这个小心眼儿的。”
“你想知道?”裴既明问:“我回头问问阿遥。”
言砚顿了下,清了清嗓子,问道:“你问他就说?”
“当然。”裴既明信心满满道:“你放心,阿遥不小气,我问他,他肯定会说的。”
言砚哼了一声,问:“那我问他,他会说吗?”
裴既明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裴既明。”言砚正色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裴既明心里叹了口气,只要言砚一喊他大名,就意味着言砚又要无理取闹了。
裴既明配合地点头:“你说。”
“容美人是你救回缥缈峰的?”
“嗯。”
言砚凤眼眯了眯,眼角挑出了一道好看的孤独,他问:“你当初不是冷漠无情的吗?为何会救他?”
裴既明语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想救就救了…
“为何?”言砚又问了一遍。
裴既明张了张嘴,抓了抓头顶的头发,简洁明了道:“忘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许是峰主他们让我带回去的也说不定…”
“那可真是说不定啊。”言砚将说不定三个字咬的十分清晰。
裴既明:“……”
言砚斜睨着他:“其实你当初就是看人家好看才救的,是不是?”
裴既明:“……”
当时青楼大乱,容旭遥在一群战战兢兢的人群中确实出色,不仅容貌出色,反应也令人吃惊,所有人都在哭天抢地,只有他异常镇定地寻找出口,所以…当时他鬼迷心窍地就将容旭遥带回了缥缈峰,为此鹿鸣还狠狠地罚了他。
想到这里,裴既明有些心虚,没遇到言砚之前,容旭遥对他,确实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小裴大人从小就是个看脸的啊。”言砚阴阳怪气道。
裴既明解释不清,就扯住了言砚的袖子,放软声音道:“言砚…”
解释不清就撒娇!言神医也是有气发不出。
言神医道:“你当初有没有喜欢过容美人?说实话,我不生气。”
“我救他时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裴既明思索着回答:“不过,阿遥对我是有些特别的。”
容旭遥与六合司和缥缈峰的那群人都不一样。
特别?还不如喜欢过呢,这就好比白月光与现任的区别。
言砚扶额叹气:“你要气死我啊。”
裴既明无辜道:“不是你让我说实话的吗?”
言砚心中纠结,他闷闷地看了裴既明一眼:“你就不会说些能让我开心的?”
裴既明立刻道:“你最特别。”
言砚气笑了:“晚了。”
“嗯…不晚。”裴既明欺身上前,看着言砚的脸道:“特别好看。”
“这用你说?”言砚挑眉。
“医术特别高超。”
“…还有呢?”
“特别会无理取闹。”
“……”
“不过我特别喜欢!”
两人对视半晌,言砚先忍不住笑了,他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扒拉了下去,煞有其事地点头:“嗯,这话说的不错。”
裴既明冲言砚灿烂一笑:“那你不气了吧?”
“还气什么啊。”言砚捏着裴既明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小裴大人这么会哄人,脾气再大也能被哄好了。”
裴既明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言砚感慨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招人…”
话一说出口,言砚就后悔了,他千不该万不该说出“招人”两个字啊。
闻言,裴既明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了,接着,他脸色顿时变了,不咸不淡道:“也不知道招人的是谁。”
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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