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樟坐在床的另一边看手机,感受到旁边这个人翻身的动静,就低下头去捉他的眼睛:“醒了吗?”
“几点了?”梁易舟懒懒的,侧颈上还有许培樟的牙印,仅存一点点痕迹,他像那种最缠人的猫咪,蹭到许培樟身边,把头枕上他的大腿。
“快十二点了,你睡了好久。”许培樟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
“不想动。”梁易舟又阖上眼睛。
“不饿吗?”许培樟捏他的耳垂,神情和语气都很耐心。
“再躺一会。”梁易舟伸手拉他,迷迷糊糊地讲,“五分钟。”
许培樟觉得这样的梁易舟真是要可爱死了,让他的心跳都变快了。
此时此刻,真是安宁地过了头,闲暇的中午,外面是艳阳高照,家里的空调输送冷气发出声响,他的恋人挨着他,撒娇着要多睡一会。
许培樟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过声色犬马,纵情声色的时候会有短暂的被填满的感觉,但一旦结束,就会觉得寂寞。
许培樟抚摸梁易舟的头发,然后低下头亲吻这一份专属于自己的真实。
等到了晚上,太阳落下去之后,两个人才一起出了门。
“真热啊。”许培樟说,虽然已经没有太阳了,但暑气不褪,蒸到人脸上就闷出汗。
“重庆夏天就是这样的。”梁易舟很轻松地说,他没有许培樟那么怕热,看起来清爽。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兜售绿豆汤的爷爷转进来,许培樟买了一碗,喂了梁易舟两口,大方也自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饱了。”许培樟放下筷子,“但是好好吃啊,感觉好幸福。”
梁易舟坐在对面,听到他这句话,很高兴地笑起来。
“走吧,去散散步,带你去我小时候喜欢去的地方逛逛。”梁易舟去结了账,然后领着许培樟往外走。
“阿舟,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许培樟挨着他走,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撞在一起。
“我小时候也挺闷的,不爱说话。”梁易舟笑笑,“但大学的时候好一点,因为终于离开了李建林,那时候觉得一切都充满希望。”
许培樟很快速地握梁易舟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是公共场合,他不敢停留太久,抓了一下又放开了。
“之前你问我,有没有很骄傲的时候,可能是有的,大学四年,我过得还算快乐。”梁易舟有点感慨的样子,“只是造化弄人,拍完《阮红妆》之后我感觉自己变了很多,那时候就很迷茫。”
“阿舟,我觉得你好强大的。”许培樟看他,眼神真诚,“我就很佩服你,因为那么多事情,你也没有被打垮啊。”
“没有。”梁易舟领着他进了一个小区,“我没有那么强大,只是没办法。”
“少妄自菲薄了。”许培樟无奈地看他一眼,很严肃地说,“梁易舟,不准不自信。”
梁易舟拉着他的手往上走,好像在哄他那样,拖长了调子说:“好。”
苦难从来不是财富或者礼物,如果可以,许培樟希望梁易舟可以不要经历那些事情。
这栋楼的顶楼看起来是没有人住的,乱七八糟堆了很多东西,梁易舟十分熟练地把楼道里的东西挪开,露出了一个狭窄的通道。
“这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道路吗?”许培樟目瞪口呆。
“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这么多年过去,看来还是没有人来。”梁易舟轻车熟路地探头往里看,然后冲许培樟伸出手,“来吧。”
出口是一个很小的天台,很荒芜,居然长出了一颗树。
梁易舟很怀念地摸了摸这棵树的树叶,好像在跟一个老朋友讲话那样:“现在我可比你高了。”
许培樟就很有兴味地盯着他,他不免要去想象,梁易舟小的时候,是不是不开心了,就会一个人爬到上面来,和这棵石榴树说说话。
其实他们没有爬多少楼梯,但是因为重庆特殊的地形,许培樟往下看,居然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以前我和朋友在那边放过烟花。”梁易舟走过来,指了个方向。
“这里很漂亮。”许培樟笑着看他。
梁易舟和他并排站着,表情很愉快:“是啊,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没有别人来过的。”他又补充一句。
许培樟深吸一口气,从左边看到右边,零星的灯光镶嵌在风景里,像一幅画。
“阿舟,好浪漫啊。”许培樟弯起眼睛,他笑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很柔软。
“你喜欢就好了。”梁易舟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里很漂亮,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觉得好开心,你愿意跟我分享这里。”许培樟笑得有点傻气,“好喜欢啊。”
梁易舟也笑起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他说得慢:“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嗯?”许培樟下意识转头,眼睛直接撞到了一枚戒指,这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梁易舟就这么单膝跪下去,天光还没消下去,他这样仰着头,简直像是打了一层柔光滤镜,显得他的脸极漂亮。
许培樟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美丽生物。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怪的比喻,人们追逐最漂亮最珍稀的蝴蝶,但此刻,它却心甘情愿地停在了自己手上。
“许培樟,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梁易舟看着他,神情笃定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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