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他们的位置上,自然见过许多恩将仇报的例子。
冯微月垂眸:“若真是那样……”
她道:“本宫自己如何倒是无所谓,只是皎儿她,便得拜托你了。”
实则冯微月也是无奈,三个皇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她便只能在矮子里挑高个。
若明应最后反水,冯微月也只放心不下明皎安危。
燕冢蓦地看向冯微月。
冯微月叹道:“本宫一生争斗,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皎儿了,这孩子单纯没城府,若没人在她身边保驾护航,必然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原先本宫思来想去,也未能找到足够放心的人选,不过现在……”
她笃定地笑笑:“现在有了。”
见燕冢一时未能言语,冯微月挑了下眉:“怎么,本宫说错了?”
燕冢:“……”
他向来言辞犀利,哪怕在与西越、西凉两国交涉的谈判桌上也能把对方使臣说得哑口无言,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接冯微月的话,只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若她信任,我自然不负嘱托。”
冯微月莞尔:“日后恐怕还是本宫仰仗你呢。”
“行了,你今日这‘探望’也够久了,”她促狭道,“陆欢,送燕大人出宫吧。”
……
明皎这一病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厉害。
先是反反复复地发烧,而后又是药物毒素未能彻底清除干净而引发的后遗症,并着膝盖骨头里的寒气一起,如此昏昏沉沉地病了一月有余,方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醒的时候冯微月正守在床前,激动地眼泪都落下来。
明皎迷迷糊糊伸手:“咦,母后,你怎么好像瘦了?”
冯微月擦擦眼泪,笑骂:“这还不都怪你,怎的这般闹腾?”
明皎委屈蹭蹭冯微月:“我又做错什么了?你怎么不去骂父皇!”
这段时间的记忆慢慢开始回归脑子,她首先就想起来自己是被明寒漠罚跪罚病的!
冯微月道:“你父皇已经被我骂过了。”
明皎:“?”
她母后这么厉害的吗?
总之,卧病在床一月有余的明皎公主终于痊愈,这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不过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明皎感觉自己的肌肉都有点萎缩,莫说跑跳,连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脚底下有刀子在扎。
于是她又被迫在湛露殿中展开复健,又是大半个月以后才真正活动无碍。
此时已经堪堪过了十二月,洛京里已经接连下了两场雪。
冯微月也才把明皎放出宫。
明皎出宫回公主府那天,车队都浩浩荡荡的。
润润和碧秋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回到明皎身边侍奉。
“公主!”润润几乎要哭出来,“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相对更沉稳的碧秋也一样红了眼圈:“殿下您若出了什么事,那奴婢们可真的……”
明皎也有些尴尬:“我也没和你们说对不起呢。”
她不好意思道:“是我太任性了,才连累你们……我以后肯定不乱闯冷宫了!我发誓!”
碧秋道:“殿下说的是哪里话,替主子挡灾挡难,本就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润润也连连点头:“对啊公主!而且现在冷宫里也没人了,您随便闯也没事——呃?”
碧秋和明皎齐齐转头看向润润。
碧秋的意思很明显——公主殿下好不容易要收敛了你在这里说什么鼓动的话?!
而明皎则是震惊:“冷宫里没人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许久,连先前的后续都没怎么打听:“我生病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碧秋呃了一声,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总之,现在这洛京,开始变天了。”
明皎惊道:“父皇死了?!”
碧秋急急忙忙捂明皎的嘴:“公主殿下慎言!陛下身体安康,哪里会……出那样的事!”
明皎扒开碧秋的手:“哦。”
她记得《青云》开局的时候明寒漠的身体就不怎么地了啊,文里说的是哪怕燕冢不给他下毒也没两年好活——等等!
明皎急急问道:“现在十二月了?”
润润点头:“是的。”
明皎又问:“那燕冢的生辰已经过了?”
润润眨巴了下眼睛:“是的。”
明皎哀嚎一声:“完了!”
她这段时间是真地过得太醉生梦死了,连这点时间概念都没了!
润润还企图安慰明皎:“公主没关系的,反正今年燕丞相也一样没办生辰宴,您没有送礼谁也不知道……”
明皎打断她:“你不懂!”
她啪地以手捂住脸颊,语气难过:“我说过的,要陪他过生辰的,可现下……”
明皎声音陡然铿锵起来:“可现下我还怎么好意思说要当他娘亲!”
润润、碧秋:“?”
碧秋艰难道:“公主殿下,您这个梦想……就,很伟大。”
也不知道燕大人听了会不会被气笑。
马车到了公主府后,明皎甚至都没来得及重新安顿,进了一趟书房后便匆匆又出了府,直奔丞相府而去。
燕冢见她来时还有些惊讶:“你今日不是才出宫?”
怎么都不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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