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新居所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押着自己的士兵,弱弱建议:“其实你们可以把我就关在湛露殿里,我保证我哪儿都不去……”
然而对方军纪严明,根本不带理会,铁面无私地将明皎推进了房间,然后,上锁。
明皎撕心裂肺地拍门:“等等我要是想出恭怎么办啊!!这房间里没有茅厕的!!”
所幸明宇还不至于心狠至斯,明皎翻了翻房间,成功地发现了一个恭桶。
明皎:“……”
她还是想出去上厕所。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半天之后,明宇来了她的关押之处。
明皎当即警惕地缩往墙角:“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她抄起凳子想要防卫,明宇却轻易一剑挑飞。
他语气轻蔑:“四皇妹不必白费力气,男女气力本就悬殊,我若要杀你,你拿什么都挡不住。”
明皎反驳:“不可能!我要是拿恭桶挡你还敢挑飞吗?”
明宇:“……”
他朝身后士兵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将那恭桶搬走,而后又有人抬进来两把椅子,放好。
明宇收了剑在椅子上坐下:“我现下过来不是要来对付你的。”
他语气淡淡:“怎么,和自己妹妹谈谈心都不成吗?”
明皎还是警惕不敢过来。
明宇直接抽剑:“坐下。”
明皎:“……”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挪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嘟囔:“我和你这关系有什么好谈心的?”
明宇一顿,才将剑插回剑鞘。
他道:“我与燕冢的斗争终于要落下帷幕,还不兴我高兴高兴,来和你谈个心?”
明皎倏然抬眼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明宇嗤笑:“我什么都还没说,四皇妹就着急了?”
明皎不自觉咬住手指,还没有说话,明宇突然问道:“国玺在哪儿?”
明皎一愣:“哈?”
见她愣住,明宇倒也没什么意外:“你果然不知道。”
明皎:“什么我知道我不知道?”
明宇嗤一声:“你也不必知道。”
他一副兴致缺缺要走的样子,明皎当即伸手去抓他身上轻甲:“等等!你还没说燕冢怎么样了!”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乱了套了——死得相当早的皇室炮灰明宇现在居然有了大魔王潜质,而明明应该是皇室收割者的燕冢却因为她的缘故还在为大寿效力。
虽然理智知道燕冢很强,现在人还远在河州不应该被波及,但明皎还是忍不住关心则乱。
明宇却似乎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来。
他打量明皎片刻,随即颇有些惊奇地感叹:“没想到我们这皇室还能出你这么个奇葩。”
“既是如此,那么真和你谈谈心也无妨,”明宇又坐下来,好整以暇看向明皎,“不得不承认,燕冢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玩弄权术,操纵时局,朝堂上那些浸淫数十年的臣子也敌不过他。”
他语气带着恶劣的玩味:“我确确实实没想到,他会看上蠢钝至此的四皇妹。”
明皎气得瞪他,却因为紧张并不敢去打断明宇。
“当年我示意舅舅将葛州案栽到步家头上时,也确实没想到会惹来这么一个敌人。”
“他隐藏得真的很好,入朝数年,竟然没人看出他一直在暗中联系雍州那边,”明宇意味深长道,“若不是四皇妹的《傲风寒梅图》莫名其妙出现在雍州守将的家中,恐怕我真是到死也难知道此事。”
明皎又想咬手指了。
果然是她。
“一个聪明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仅聪明,还懂隐忍,”明宇继续道,“我原先是想借皇室姻亲关系将他绑在我的船上的,可惜,知道他一直寄挂着被我陷害的步家人之后,我就清楚,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他目光阴冷:“是以,这皇位我势在必得。”
只有坐上这皇位,他才有足够的能力将燕冢彻底摁死下去。
明皎却突然灵光一现:“等等。”
她盯着明宇道:“你是不是还没找到国玺?”
她就说这货怎么这么有闲心,还来找她谈心!
要是真的已经得手,至于来这冷宫搁她这儿浪费时间吗?!刚刚问什么国玺,肯定就是想诈她!
明宇一滞,没有想到明皎这么快就点破。
他表情一阵变换,而后却是冷笑道:“那又如何?现下皇宫已落入我控制中,朝中那些大臣也不算什么难啃的骨头,稍微花费些时间便能攻克,国玺定然就藏在皇宫之中,多花点时间还能找不到?”
“嗄,对了,”明宇又想起些什么来,玩味问明皎,“四皇妹,你不会还期待远在河州的燕冢能做些什么吧?”
他慢条斯理道:“先不说他能不能躲过我设在河州的重重杀劫,单说燕冢这个人吧。”
明宇看向明皎,语气意味深长:“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么?”
明皎心头重重一跳。
明宇慢悠悠:“燕冢这个人,有反骨的。”
他倏地笑起来:“父皇身子每况愈下,按理说这个时候朝中最缺的便是人手,燕冢身为三公之首,在这个节骨眼是最不该被派走的人,大家都懂这个道理,但你说,为什么父皇还会准允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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