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易早看明白了这人见色忘义的本质,也不介意, 哥俩好地问道:“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惹席总生气了?我帮你支支招?”
为什么这么问呢?
当然是因为商公子在席总面前根本没脾气, 所以只能是他惹席总生气, 而不是席总惹他生气。
商晏白理都不理他,看了眼席以安的背影, 径直走过去了。
路上和迎面走来的郭言子擦肩而过。
不过这会儿商公子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根本注意不到别人。
郭言子就这么走到胡为易身边, 后者连忙问她:“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
郭言子可惜地摇摇头:“没呢,我刚一过去,她就让人安排送我回酒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胡为易:“嗐没事, 我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
郭言子:“胡/总, 你有没有觉得我俩特别像那什么?”
胡为易:“什么那什么?”
郭言子咳了下, 压低了声音:“皇帝不急那什么急……”
胡为易的脸色僵了一瞬,旋即很大方地笑开,“谁说不是呢!没办法,谁让我磕cp呢,我可以单身一辈子但是我的cp必须结婚!”
郭言子:“???”
同好竟在我身边?!
*
宾客一一离场,席以安的工作却还没结束,还得去会议室开个会。
她转了个身,就见商晏白直直朝自己走来,几个大步就到面前,二话不说开口道歉:“席总,我错了。”
席以安:“……”
旁边的世庭高层等人也是一脸茫然不解,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什么事竟然严重到让这位商先生上来就卑微认错?
惠心琼让其他人先去会议室等着,留下一句“你们慢聊”才走,非常的善解人意。
席以安也不回避,掐着一边腰倚着旁边的吧台,懒懒问道:“错哪了?”
商晏白:“不该邀请任何异性上游艇开party,不只是异性,也包括居心不轨的同性,我这就让人把那艘游艇沉了,重新买一艘,取名叫‘以安’号,席总觉得怎么样?”
席总沉默了会儿,无情否决道:“不怎么样。”
商晏白忽地叹了口气,又上前半步朝她伸出手。
见她没有拒绝,他便大着胆子将人完全拢进怀里,眉头抵在她额心,彼此呼吸交融混杂。
“以安,不要生我气了,我保证,就只有那一次聚会请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当时我也只是待在船舱里和胡为易他们几个玩牌打球,房间里别说女生了,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略微停顿一瞬,他又补充道:“而且他们全都是直男,比钢铁还要直。”
虽然其实在知道席以安是因为吃醋而生他气的时候,商晏白在心底里偷偷暗喜了一会儿。
但这种小心思当然不可能表现出来。
见席以安的表情略有松动,商晏白再接再厉道:“如果我有罪,法律会惩罚我,但是你不能不理我,这对我来说比死罪还可怕。”
突然间,席以安想到他今晚发在微博上的那张表情包。
“你不是天天在我面前反复去世吗?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商晏白何其敏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同一件事,思维转得也快,满脸诚恳道:“两种死法不一样,一种是真的凉了,一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席以安挑眉,“所以你是第二种?”
商公子一本正经道:“如果可以选,我还是愿意选活着,这样才能天天看到你。”
说着,他趁人不注意,凑近在她鼻尖亲了口,“以安,别生气了好不好?”
席以安本来发作完那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
可又忍不住在他面前发点小脾气。
类似于“恃宠而骄”的感觉。
被人无底线地宠爱纵容着,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每一丝负面情绪。
因为无比笃定,他会来哄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商晏白于席以安来说,已经渐渐朝这个方向迈近。
明明他们才正式交往不到一个月,熟识彼此也不过几个月。
他就已经身体力行地给了她这样的底气。
想到这些,席以安也不想再跟他闹所谓的小脾气了,仰头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印了下,“好了,我要先去开个会,你……”
总算是哄好了。
商晏白心中大石落下,立刻便接话道:“我等你一起。”
“那好吧。”
两人又抱了一下才松开。
商晏白转身,余光瞥到不远处,站在一块儿的胡为易和郭言子正匆匆收回了往这边打探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聊起来。
算了,他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
*
为了席济骞的身体着想,席以安没有在港城多逗留,盛典结束第二天,就陪着席济骞上了返回海市的飞机。
后续的收尾工作自然有其他人来做。
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秘书照例向席以安汇报最近几天的预约记录。
范家父女果然找过她了。
范淼预约了一次,范成功预约了三次。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其实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席以安和郑蓉同为成韫的股东,股权转让并不需要提前知会其他股东。
不过要办手续要过渡股份,风声总会慢慢透出来。
范成功找上门是她早有预料的。
但她依旧没有理会。
如无必要,这辈子她都不想见到范家的人。
可惜范成功这人脸皮厚,公事公办的途径见不到席以安,就只能找找别的门路。
所以当她无视预约一天后,在月亮滩b座的接待大厅里看到范成功的身影时,只稍稍意外了一瞬,便坦然自若地接受了。
管家说范成功有其他住户的邀请,虽然不能直接堵在席以安的家门口,但坐在大厅里赖着不走,工作人员也不好赶人。
席以安也懒得再找别的地方,就在管家安排的私人会客室里见范成功。
后者明显是憋了股气在心里却又不敢发作,一段时间不见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席以安不确定,她也不是很想得起来上次见面对方具体是什么模样。
“以安,你把手上的股份全给了郑蓉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范成功一时也顾不上扯什么亲情大旗遮掩一下,直截了当便进入主题。
到底还是有顾忌,态度也还算温和。
席以安撑着额头斜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单向玻璃落地窗外的风景。
又听范成功说道:“好歹我也是成韫的董事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呢?”
席以安冷冷道:“郑蓉跟着你几十年,姑且算得上是汗马功劳,况且还不计名誉道德做你的情人,为你生儿育女,范董,你说这话未免太绝情了。”
话落,她慢吞吞地转回目光,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顾旧爱了?”
范成功闻言,脸色忽地一青,浮起几丝被戳破后的尴尬。
当初听郑蓉说过那些话后,席以安就让人去查了下,发现真相确实和郑蓉说的八九不离十。
也不知道范成功是怎么养的好女儿,跟他一样重利薄情,连给亲爹送情人这种事都好意思做。
这样龌龊的事席以安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想到自己身体里还流着这龌龊男人的血,就怪恶寒的。
“如今我和成韫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你想要争权夺利该去找你的红颜知己,而不是我。”
席以安的脸色越发冰冷,“明明并不想见到我,每次见到我就会觉得心虚忧惧,担心我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就对你的公司下手,将你苦心算计谋划来的荣华富贵碾碎,那又何必来自找苦吃呢?”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没有和自己的对视的男人。
记忆深处那个高大温和的父亲早早就撕碎了虚伪的面具,再无一丝温情可循。
她不觉得怀念,也不觉得空落。
眼前的人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陌生人。
“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对成韫股权的处置方式,正如你本来毫无资本可以创立成韫,人贵自知,一把年纪了,这个道理最好不要让年轻人来教,你明白吗?范、董。”
管他明不明白,席以安并不关心他什么反应,推开门就走了。
离开休息室,她本想直接上楼,迎面正遇到恰好从外面回来的商晏白。
他今天穿了身正装,似乎是刚从工作中脱身。
一见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席总好巧啊,我们真有缘分,下个班都能遇到。”
席总哼笑一声,没理他。
他干脆直接把人搂进怀里一起进了电梯。
又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吃过晚饭了吗?”
席以安:“没有。”
商晏白:“好巧,我也没有。”
席以安睨他:“怎么,你家厨房坏了?”
动她心旌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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