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戊诞恼羞成怒,本来年轻人就谈不上什么理智,在老大重重地挥下去第一棍开始,这些小弟们也忘却所有的忌惮和良知,跟着吆五喝六地揍下去,嘴巴里也不干不净地跟着骂起来。
其实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男生是谁,做什么的,长什么样,为什么会在下着大雨的时候还赶到老香餐厅。
这些他们都不知情,但既然是让老大萧戊诞都气得牙痒痒的人,想来就必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于是这些震耳欲聋的雷声反而成为了鼓声,催发他们下手更加用力,真的是打红了眼睛,就算已经有浓稠的鲜血混进了雨水潭里,他们都不去在意。
直到少女气喘吁吁的声音把他们唤醒,他们的理智略微回笼,就看到原本极是清秀好看的少年已经倚在旁边的石墙上,如果不是靠得极尽,已经快听不清他的呼吸声。
他们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萧戊诞看到这些小弟们退缩后怕的表情,不由得更加蹿火,原本想收手的情绪淡下去,反而上前去揪着这小白莲男的校服领子,呵呵一笑:“手里捧的是什么宝贝啊?真是个守财奴,这么打都不愿意收手。”
然后就不屑地啐了一口,想要把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扯出来。
居然没成功。
这小子都已经要进气多、出气少了,竟然还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东西,就像是一颗石头一样,简直都硌人手。
这下子萧戊诞不由得更生气,还不等再次发狠劲去拽,一身夜雨的少女已经扑过来,那时候他都不知道对方脸上划过的水迹到底是雨还是泪。
尤霏霏一向平静温柔的声音都嘶哑起来,他从来没看到过对方这副接近崩溃的样子:“牧绿,你怎么样?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醒一醒,你醒醒啊。”
她一眼都不曾看自己。
萧戊诞在那个时候,如此荒谬地意识到这一点。无论是畏惧害怕,恐慌愤怒,亦或是咬牙切齿,全都没有施舍给他。
她就像是路过一团乌云,路过一道风,路过身边被丢弃的垃圾一般绕过来,就只看着那个会装模作样的小白莲。
“你怎么样?你说说话啊,说什么都好,算是我求你了,牧绿,我求你了。”
这是没有任何理智的泣音,平时一起在餐厅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是少女看到就要跳台的台词,理由是实在太不合实际。
但是,现在的尤霏霏却在做着自己嘴里最为不理智,也最不符合实际的东西,声音混杂着雨水乱做一团,连天边的闪电也比不过她面色苍白。
却忽然间戛然而止。
小白莲的手颤了颤,就像是抱着宝物的沉默金龟在那时候开了窍,慢吞吞地向着对方吐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礼物:“送,送给你。”
不是钱包也不是什么花花绿绿的钞票。
丢到路边的时候,萧戊诞可能都不会看上一眼。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铅笔盒,上面画的是彩虹和蓝天,还有嬉戏玩耍的可爱小动物,只是原本蔚蓝色的小溪被红色的鲜血染脏,这一点红色就在瞬间攫取了尤霏霏的全部视线,让她在那一刻失掉所有言语的能力。
“你喜欢吗?”这个叫做差牧绿的男生已经语不成调,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就连这话都只是气音。
“我喜欢。”
尤霏霏本来已经擦掉的眼泪,在下一瞬间又再次滚落出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能有这样发达的泪腺,几乎不需要借住任何的外力,就轻轻松松地无休止滚落下来。
“我喜欢,我特别喜欢,我最喜欢了。”
萧戊诞下意识想要走上前,然而这偏僻的小巷后面已经有车灯照过来,旁边的小弟惊慌失措,连忙带着他们老大逃命,于是他最后伸出的手落成空,像是再也没有任何举出去的力量。
这是如此之大的一个下雨天。
再后来就是警察挨家挨户敲上门来,准确地把所有逃窜的人都抓逃归案,那个时候萧戊诞气得发疯,毫不怀疑这事情就是尤霏霏干的。那时候他就发誓,只要有一天能出去,就一定要做出一番最伟大的事业,到时候要让尤霏霏悔不当初,而他会给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狠狠教训。
他全部都计划好了,甚至连少女哀哀哭泣的时候,自己要怎么踩扁她白净的脸蛋都已经想好了。
就是凭着这一股劲,从少管所出来之后,萧戊诞竟然真的拼出来一条崭新的血路,以欺骗少女感情、赚取傻男人金钱的套路开设了泡我吧,成为新一代的绝顶爱情骗子,衍生品无数的PUA界大佬。
说来惭愧,创业出发点竟然是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尤霏霏伤他伤得太狠,萧戊诞可能终其一生也就是一个朴素的小混混,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伟大的后来?
萧戊诞微微叹口气,柔声说道:“那时候是我不懂事,现在才明白,你报警其实是为了我好,我那时候太年轻太莽撞了,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其实,你才是对我最好的女人。”
他怎么能讥诮得一口一个扫把星的骂人家?从成年人的视角来看,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也太过于伤人,根本就不是正确去爱人的好方法。
奈何,他这股子PUA的味道已经浸到了骨子里,萧戊诞是就算想要改也没有办法。
“报警?”泡我吧大佬想要与其重归于好的话卡在喉咙里,却看到女人温和地一笑,“那不是我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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