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娴只是心中烦闷,要寻个人说一说。苏槿时虽然身份低微,却让她觉得亲近,举止间总让她忘记她的出身,觉得她能与自己聊到一块去。
她喜欢找苏槿时聊天,却也没想到真能从她这里听到用的意见,顿了顿,有些怀疑,“你说的是哪家?整个昭县的酒,我都试过了,不曾品着你说的。”
苏槿时笑道:“二小姐品的是昭县城里的酒,那酒却是我住着的村里的。”
陈紫娴恍然,县城外的小村子,她是从未去过的,“那家可是大酒坊?能有多少酒,能供得了我家的宴会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宴会还有几日?得先看那酒是否能合意。”苏槿时想了想,“若是来得及,明日去我们村子里,我引着你去尝尝再决定?”
陈紫娴并没有马上答应,思量了一番,才道:“你怕是不知,自从我家要酒水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各家酒坊酒肆都想要独占一份,我这出入都给人瞧着,着实不方便。”
苏槿时点点头,“若是这般,我改日再来一趟,给你捎上一壶。只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时间倒是还有半个月……”
苏槿时与陈紫娴商定好便发觉已经差不多到了与苏槿言约定的时间了,匆匆赶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却不见苏槿言的身影,正疑惑间,瞧着有人在不远处争执。
细眼一瞧,似是一群地痞在解决私事,
苏槿时暗道一声晦气,有心避开,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着被人围着的一双鞋,那鞋面上的补丁是她亲手打上去的,便是换了主人,她也能一眼认得出。
第11章
苏槿言斜眼瞧着围着自己的几个人,听到对方说让自己付出代价,嗤了一声,“打便打了,想要什么,自己有本事就来拿。”
被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岁的孩子蔑视,几个人头上的火气更甚,抡起拳头就要朝苏槿言的身上打去。
苏槿言的眼里泛着冷光,袖中的匕首刚出鞘,便见着一只竹篓子飞了过来,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愣神间,已经被一个双肩削瘦的人护在身后。
他眉头狠狠一皱,“走开!”
苏槿时对苏槿言随时开犟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不理会,双眼警惕地盯着面前的这几个人,思量着要怎样全身而退。
“你走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苏槿言有些恼了。
“哪个龟儿子偷袭?!”那几人把篓子拨开,恼怒地看向苏槿时,发现对方是一个比自己年岁小些会的美貌女子,皆是一愣,“这里不关你的事,你现在走,我们不和你计较。”
苏槿时没有理会苏槿言的催促,沉着眸子,语气温和,“不知我弟弟哪里得罪了你们,让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孩子?”
苏槿言看起来不过五岁,眼前这几个,大多十三四岁的年纪,最小的那个,应该也是和她差不多大的。
怎么看都是苏槿言被欺负了。
苏槿言一磨牙,“我不是你弟弟,你走!别管!”
苏槿时立时反驳,“从你叫这个名字开始,你就是。”
她微微侧脸,唇角带着安抚人心的笑,“别怕,阿姊在,定护你周全。”
苏槿言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呆了呆,猛地别过脸去,语气软了半分,“我没错。”
混子瞪眼,“你把我们兄弟打了,能叫没错?”
苏槿时柳眉一竖,“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倒是有理了?!你家兄弟几岁?”
她的语音上扬,带着的质疑。混子听着心中不快。
“臭丫头太不客气,问几岁也太侮辱人了!”
苏槿时笑了,“那就是十几岁。十几岁的人被五岁的人打了,还好意思叫你们这么多人来给他作主?”
“我的事情不要女人管!”苏槿言恼着出声。他分明已经强调过自己的年龄了,却总被她说成是五岁稚儿!
“闭嘴!”苏槿时气势又高了一重,“不要女人管?你不是女人生的?你娘不是女人?”
“你……”苏槿言涨红脸,下意识想要反驳关于他的年龄的话,转过头来,看到她垂在身后的青丝飞扬,从他面上拂过,带着皂角的清香。
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明明力气不大,却让他无法动弹。
他听得她又快又清晰地斥完他便又对几个混子道:“你们不过是欺他孤身一人,无人可依。但我在,断然不会允你们欺负他。”
苏槿言眉眼都柔和起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软着声音道:“他看到了我身上的玉,想偷,被我发现了。那是我娘给我的。”
苏槿时心下一凛,更加愤怒,整张俏脸如同覆上了一层寒冰。
下意识地认定这孩子和母亲分别,靠着一块玉作为念想,期待着与母亲重逢,却被旁人起了贪念,为了要占为己用而用了以多欺少这般卑劣的手段。
“你们都听到了?见过做贼的,那都是被人发现了夹起尾巴做人。还是头一回见着做贼的这般张狂。”
她冷笑一声,“原本还想等着官爷们过来,现在……”
铿地一声抽出匕首。一缕长发从刀锋上拂过,立时断成两段。
混子们变了脸,“你竟然报官?!这么点小事!”
“你们要欺负我的家人,就不是小事。”苏槿时瞧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截木棒,随意挥刀砍下一截,目含凶光,语气暴躁,“少废话了,我还等着在官爷们来之前好好地修理你们一顿,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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