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带自嘲:“每次交往到最后,人家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我却还在计划一同出游,别人的背影我看累了。所以如果你想和我认真交往,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林惊昙的眼中折射了辉煌暮色,语调郑重:“你比我小整整十岁,你的人生和事业才刚开始,也没有正正经经谈过恋爱,上床是一回事,心动又是另一码事。如果你只拿我当长辈,现在还可以拒绝,否则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发展和其他人的浪漫关系,我会防患于未然。”
顾霆恍惚觉得自己在听金主念长期包养合同,林老师的告白的确别致:“好凶哦。”
林惊昙捏了捏他的脸:“别撒娇,我是说真的。”
他不会再容忍枕边人三心二意,就像厉南亭,他知道继续等也无益,等到地老天荒,对方身边最重要的人也不会是他。
其实厉南亭就算现在死了也不冤,十八岁的林惊昙业已为他陪葬。
年过而立的林惊昙要的更现实,手段也更强悍。
“我手上有应启明的把柄。”林老师微觉烦躁,院中清凉风也难以抚平心火,“厉南亭说做我的枕边人也是与虎谋皮,我早晚会对你下手。你不怕吗?”
顾霆听出他语调中不自觉的颤抖,用力合拢他几欲脱出的手指:“是栽赃吗?”
“不是。”林惊昙答得果断,这件事上他无愧于心。
顾霆点点头:“那就是他自作孽,多行不义必自毙。撞上来的把柄都不用,难道做圣人?”
他笑道:“林老师,我会很努力,变得更机警,你抓不住我的把柄,就算想甩掉我,手上也没有底牌。只要我一直对你好,你就不会舍得伤害我,只能对我负责一辈子,细细想来,你这种性格,得益者其实是我。”
分明是林老师做金主,霸道十足地开条件,但被顾霆目光攫住的瞬间,他下意识想躲,顾霆胸膛中新生的太阳快要烧干他眼前雨雾,没了那层神秘的遮蔽,他的心事也将一览无余。
做惯了公关,林惊昙不习惯讲真心话,那感觉无异于赤身行于街市。
顾霆拽住了他,他只得抛出最后杀招:“你就这么信任我?”
顾霆委屈地点头:“你也说了我没有恋爱经验,你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人,不用四舍五入也是初恋,我信任你不是应该的吗?”
言下之意,你居然想骗我,良心不会痛吗?
然而林老师没有良心,只有卓绝演技,语调骤然冰冷,抚摸顾霆侧脸:“如果我说你只是厉南亭的替身呢?”
顾霆下意识皱眉:“不可能!”
林惊昙讲得有理有据:“你长得和他年轻时有三分相似,又像极了我理想中的他,还正巧是一块璞玉,由我塑造。如果我过够了瘾,或者和他复合,你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有那么一瞬间,顾霆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像是惊悚电影中主角被精神控制,意识无止境地在黑暗中下堕,只能眼看着身体的主导权被人接过,或取心,或换脑。
然而在他彻底踩碎脚下岌岌可危的浮冰时,近来养成的习惯让他迅速发现了林惊昙话中疑点:“还是不可能,他重利益高于一切,还有厉长风在,你们不可能复合。就算我是替身,水滴石穿,日久天长,只要你不丢弃我,我就不会放弃转正的希望!”
林惊昙不忍见他露出如此自伤的神色,忙道:“骗你的,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一开始我确实觉得你有点像年轻时候的厉南亭,但从你主动靠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比他好一千倍。”林惊昙叹了口气,“你诚恳、热情,待人真挚,没有他的任何缺点,可也比他更容易受伤。”
“相信我是有代价的,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比起可能到来的攻击,这种‘替身论’都算温和了。”林惊昙最担心的是会有人攻击顾霆的身世,辱及顾燕燕,顾霆一定难以忍受,“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天长日久,会生怨怼。”
爱而生怨,是感情最扭曲狼藉的下场,林惊昙不想重蹈覆辙。
顾霆静静望着他,眼睛有些湿润:“林老师,我只问你一句——”
“就算我拒绝你,你真舍得放手吗?”
树梢风动,树下影落,巧舌如簧的林老师卡壳了,播放到一半的人生哲理课程被迫暂停。
他答不出,不能答,口能言而心不愿。
荒野跋涉这样久,就算明知可能有毒,明知一到日出眼前的水井便会被蒸干,但哪个旅人舍得不喝?
顾霆望着他难得震惊的神色,自顾自点头:“好的,看来你说要对我‘强取豪夺’是真的,我很荣幸。”
“你大可以对我多点信心,我已经全须全尾走到了现在,连戚导那么小心眼子的人都不能否认我前途无量呢。答应你,我未来可能会受伤;但不答应你,你现在就会很难过。”顾霆调皮地眨了眨眼,“你根本没给我选择,比起我自己,我更在意你的心情。”
顾霆摇了摇自家金主的手指:“所以,我答应你,我特别特别想做林惊昙的男朋友,请立刻让我上岗。”
眼见林老师还想说话,顾霆立刻祭出无辜眼神:“不会还有问题吧?做你男朋友我可以不拿工资,但不能上西天取经啊。”
要接近他,九九八十一难还不算,最难一关是心魔,当真不比西天取经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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