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少爷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他是会告状的。
心中记下一笔,顾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好。”
夏平安当年抱着长渊剑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火山口。
一人一剑当然毫无例外地化成灰了,哦不对,化成灰的只有夏平安,至于长渊剑,虽然是名满天下的法宝神剑,但是火山中的地火也不是好相处的,哪怕是大巫加持过的利器面对无穷无尽的岩浆最后也只有落败的下场。
最后还会有一团铁疙瘩余下来,已经不负长渊剑之名了。
于是在火山在又一次喷发中将这块铁疙瘩喷了出来,被当时刚刚组建起来的渊山剑门的铸剑师给捡了回去。
但是无论如何,铸剑师也只能粗粗地将这个铁疙瘩打造成剑胚,再进行下一步时,不是打剑的锤子飞了就是铸剑师莫名摔得骨折。
在折损一连十多个铸剑师后,这件事终于惊动了当时忙得焦头烂额的顾十三。
这种详细的事情顾十三当然不会和一一和余礼白说,他只是挑着几个重要的点交代了一下。
“少爷的神魂,的的确确是在长渊剑中的。”
余礼白郑重地点点头。
“只要重新将长渊剑修复,少爷就能以剑灵的身份归来。”
余礼白继续点头,这回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修复长渊剑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我剑门的铸剑师天下第一,这点不用考虑,门中剑炉直接连通当初熔掉长渊剑的火山,地火凶猛,在地利一点上也没有问题,天时讲究运气,不做考虑,却还有其他的顾虑。”
“破魔之战的最后为了将万魔之门关闭,只能让少爷在这里镇压,若是现在拔走又会造成封印动荡,所以……”
余礼白接过他的话,指着自己,“我得在这里守着。”
“你明白就好。”
“……好好好。”
顾十三瞥一眼余礼白。
水神大人依旧双肩颤抖,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样。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最讨厌剑的平安啊哈哈哈哈最后变成了剑啊哈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啦!”
顾十三:“……”
特么好想揍他。
***
青年醒来的时候,耳边响起细弱的莺啼
听起来,像是清晨。
但是室内是黑暗的,他能嗅到冰冷的香气,能感觉到气流静谧地流动以及身下不知名的柔软清凉的织物,舌尖能回味到一股带着火气和甘甜的苦味,室外的莺鸟歌唱地格外卖力,唯有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开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但是很快,不过几次眨眼后,在这间没有光线的房屋中,笼罩在自己周围层层纱罩边显现出轮廓,以及蹲在他一边雕刻着唯妙唯俏的枝叶与浆果的玉香炉,升起的烟气充斥着这片被纱帐罩住的小小空间,正是他闻到的冰冷香气的来源。
但是……没有光,他是如何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的?
青年伸出手,举到与视线平齐。
手掌掌纹分明,依旧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对。
季镰深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无法学魔法,无法苦修信仰,若没有身边常常带着的精巧的附魔小东西,就算伊洛丝之镰被誉为死神的神器,恐怕他也无法避免要回归死神的怀抱。
他母亲是中华国的修士,武艺高强,他父亲是血族欧罗格家族的家长,也算是鼎鼎大名,他是这两人之子,对于力量一道却没有任何天赋。
虽然现在知道了其中缘由是某水君的阴差阳错,但是对于季镰来说,他最熟悉地就是普通人的自己。
……所以说夜视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会了啊。
青年坐起身,运动起来肌肉的感觉有些疲软,背脊也一节一节地咔咔响,稍稍活动一下,季镰确定他躺在床上的时间绝对不短。
说起来,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脑很快就一些画面一一打包张丽,理清前因后果的季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见过衣物样式。
哪里……怪怪的?
他撩开纱帐,走了出去。
由长藤和坚韧的木板编织而成的屋子不大,陈设也很简单,除了纱帐和自己之前躺着的软垫以及香炉,就没有其余的东西了,一边行走一边活动着骨骼肌肉,季镰才要伸手按下门把手。
但是他的手却在快要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门开了。
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人站在门外。
刚才听到的就是她的脚步声了,季镰确认,然后他皱着眉看了看屋外柔和清新的晨光。
今天面对日光时,他觉得有些不好受。
浑身挂满银饰的丹颐看着她以为还要过几天才会醒来的病患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沉默思考,不由地挑眉,直接伸手将青年按回屋。
季镰侧身避过,却还是按照她的意愿回到屋中。
同样走进木屋中的丹颐将门关上。
无言看着不认识的女人动作利落地关门,季镰嘴角抽搐,稍微地觉得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余礼白到哪里去了?
他还以为自己醒来就能见到他,但是如今自己的身体正好好地被自己使用,余礼白显然并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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