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下午对于见到林茂平这件事上表现得畏畏缩缩的,文初旬很容易得出结论。
“唔……怎么说呢,我们确定关系也不是久,我还没去拜访过她的父母,所以……”
所以不贸然见面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文初旬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温秀茗的诊断书复印件,递给向云,言道:
“话说回来,这次我找你主要是为两件事,一是温秀茗的病情,二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向云接过诊断书,一边等餐,一边翻看里面的内容。
“这次虽然送医及时稳住了病情,但是病人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如果不做手术,下次发病的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如此高的致死率让向云脸色发白,拿着报告书的手都有些打颤。
“但手术也有一定风险,好在病人除了冠心病外,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手术方面我可以尽量安排最好的资源,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术后如果恢复得好,保持一定频率复检,基本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寿命依据恢复情况,活到七八十岁也是有可能的。”
文初旬将温秀茗的情况详细分析了一下,她作为医生,给出的建议还是尽早手术,否则以后再有点什么波折,恐怕就没有这次那么幸运了。
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病人家属手上,要不要做手术以及什么时候做手术,都需要病人家属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决定。
向云向文初旬表达了谢意,说自己之后会把这些情况如实转告。
等菜上来了,她们一边用餐,一边聊起了往事,文初旬将迟来的歉意说出口,告诉向云那一年她突然转学时的真相。
一切都是那么凑巧,如果她早一些鼓起勇气,将自己要出国的事情提前告诉向云,又或者当年她能再努力争取一下,至少站出来为向云说两句公道话,也许她们之间就不会有存在那么久的误会了。
对于当初的事情,早在上一次同学会的时候,文初旬为她据理力争她就放下且释然了。
向云问起文初旬为什么会想去当医生,医生这个职业需要学习很多东西,非常辛苦,她现在回想起下午在医院的走廊上碰见文初旬时的场景,依然觉得十分惊讶,当初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长大之后竟然变得那么厉害了。
文初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里却透出些追忆的味道,萦绕着淡淡的哀伤:
“其实很早以前我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时候,他只有九岁。”
向云夹菜的手猛地顿住,旋即垂下眉眼,歉疚地开口:
“抱歉……”
她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文初旬却爽朗地笑了,朝向云摆了摆手:
“没事,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想起来其实也不觉得难过,只是想着这个世上,和我哥哥一样受病痛折磨,还没来得及享受生命的美好,就中途退场的人太多了。”
“所以我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医生,希望能在这方面给予需要的人一些帮助,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文初旬一边说着,拿起小瓷勺舀了一小口汤。
向云内心非常动容,像文初旬这样,怀抱着崇高的理想,奋斗在医疗事业最前沿的的人,真的非常令人敬佩,她由衷地感慨道:
“我很佩服你,能将自己的梦想变成现实。”
文初旬微微偏头,轻笑道:
“光顾着说我,那你呢?”
“我啊?我呢……胸无大志,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就想等她妈妈的病好了,我和她两个人,粗茶淡饭,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向云想起了林栀心,眼里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文初旬放下勺子,抬眼看着向云,后者眉目柔和,眼睛里满怀希望,是幸福的模样。
“你现在这样,我总算能放心了,当初我跟着父母出国,真的很担心你。”
向云从小就习惯沉默,也就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向云的话才多一点,为着日记的事情,向云遭人非议,肯定经历的不少糟心事。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向云,没有被现实压垮,依旧保持初心,成长为一个可靠又温暖的人,也找到了心灵的归宿,这让文初旬觉得非常欣慰。
饭吃到一半,向云突然接到林栀心的电话,说她妈妈醒了,向云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文初旬得知此事,主动提议: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向云很挂心林栀心那边的情况,但又为这顿饭没把文初旬照看周到而歉疚,文初旬看出她为难,便笑着说:
“等你丈母娘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再抽时间聚吧,下次把你女朋友叫上一起。”
文初旬都这样说了,向云也就不再拗着,她点头叫来服务员,去柜台结了账,又打包好提前点的粥和盒饭,就与文初旬一起回了医院。
她们赶到的时候,林栀心已经在病房里了,值班的医生叮嘱过他们病人需要休息,所以只允许他们一次进去一个人,而且探视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文初旬与林茂平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推门走进病房里,向云提着东西与林茂平照面,略有些窘迫地低了低头,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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