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后半句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江明雾专心致志地开车,心跳莫名地漏半拍。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不是以一切她熟悉的方式。但是,真真切切,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江明雾想:今夜的月色,真是美丽。
江明雾将车子开得尽量慢,三十码的速度。都市的夜晚,马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后面时常有闪耀的车灯,示意江明雾车速太慢阻碍交通;也有心急的司机“滴滴”的按喇叭;更有甚者不断左右超车,有些司机超车之后还要回望一下这辆三十码的跑车。
大概江明雾今夜收获了不少的“问候”。
路途再远,还是有终点。开得再慢,还是会抵达。
还是到了叶可可的宿舍楼下。
“我说。”江明雾抓住叶可可正欲开门的手,她几乎是将她拽回车内。
“你说。”叶可可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半咬着下唇,她在等待,像是被宣判的囚徒。
“我说。”江明雾有些尴尬地笑了,薄唇抿紧又分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在月夜中分外清晰。
她说:“你什么时候搬回来?我一直住在公寓。”她终于说出口,说完便笑笑,她想这实在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个场景这个时间,都不是水到渠成。
战略上,这叫天时地利人和统统不占。
但是江明雾等不及了。做好最坏的打算,迎接最好的结局。
江明雾想,她真是成长了。起码能够接受失败。江明雾又想,反正她已经任性了那么久了,那就再任性一次吧。她实在等不下去了。
“夜太长,月光一定会冷掉。”这是刚刚车内放过的歌词,江明雾信手拈来。她的语气半真半假,但是肢体语言极具侵略性,她紧紧地锁住叶可可。
叶可可逃无可逃,她必须正视她的所有问题。
如果她想逃,她也能够随时捕获。
叶可可望着她,她松开咬紧的下唇。
江明雾摒息凝神,空间静谧,滴水可闻。
“等我这次跟剧组回来吧。”叶可可说得太随意,仿佛再说,今晚吃皮萨吧。
江明雾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你说什么?”她傻愣愣地重复。
“大概明后天要走,来不及收拾的。”叶可可略作解释。
“啊?”短暂的断片之后是狂喜,江明雾握住叶可可的手,一丝不苟的头发,落下几缕发丝。调皮欢快,似她此时心境。
“你是说,你愿意搬回来?”她简单机械的重复,她捏疼了叶可可。
但是叶可可没有抽回她的手。她任由江明雾紧握住她的手,继而是双手,她转而开始讲述一个完全不想开的话题。
“前几天,我们大学的群里面,班长公布了一件事情。”她说。
不,看似不相干,但是一定是相干的。江明雾噤声听着。她知道,有时候只要倾听,能够被倾听已经是难能可贵。
倾听,是高尚的品质。
“我们班,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位同学去了。”叶可可说,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仿佛看向那三位逝去的同伴。
“我的大学同学,都还不到三十岁。大学毕业,甚至还没有十年。班长说,十年之约还没有履行。”叶可可说,“人生,除却生死,真的都是小事。”
江明雾握紧她的手,握得更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母亲早逝,我应该是见惯生死的了。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如常面对。群主也是班长,通知大家募捐——其中一对是夫妻,少年夫妻,大学同学修成的正果,多么难能可贵——双双去了,留下一个儿子,还不到五岁。”
“我一整夜没有睡着,我哭了一整夜。很好笑吧?明明我们交情淡漠,甚至没有微信好友。但是得知消息,我难过了很久很久,仿佛逝去的不是同学,而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叶可可舔舔嘴唇:“所以,”她望向江明雾。
“我不想一个人了,我怕冷,我怕寂寞,我怕胡思乱想的夜晚。sunny,我虽然不知道你会同我走多久,但是我想,走一日,便有一日的好,多走一日,便是我赚了一日。”
江明雾握紧叶可可的手:“你知道我不是随口玩笑的追求你。”
叶可可低下头:“即便是随口的玩笑,我还是想同你走。”她说,忽然抬眼,眼睛亮晶晶的,“江明雾,我是真爱你。有多爱,就有多怕。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没得到还要可怕。”
“不会的。”江明雾知道此时的言语单薄,她只能够紧紧地握住叶可可的手,“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她说。
张张嘴,欲言又止。
“我——”
叶可可止住她的话头,按住她的嘴唇,“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做了许多,我一直都知道。”
“等我这次回来,长则三四个月,短则十余天,一有休假我就回来,你等我。”
她拉开车门,消失在夜幕中。
明明她刚刚答应了她,明明是欢喜事,但是江明雾的看着远去的叶可可,心中泛起的苦涩多于了甜蜜。
时间追溯回两个小时之前,程小七的家中。
书房中,程小七开门见山地问叶可可:“雾姐儿和我是世交,于公于私我都要帮她,别瞒我了,你还是喜欢她的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也了解过——我没有那么强烈的道德感。她做错了,你也有错,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用我们小玲的说法——被害人过错,适合庭外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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