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过分了!
谢柬攥紧拳头,面有薄怒,时弈就没感觉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吗?
不是因为那些,是因为亚奇想起来了。时弈轻轻拉住了亚奇的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和亚奇上辈子、我们
亚奇没有为难时弈,接了他说不下去的话冷道:我们是恋人,缘定三生的恋人。
他不是趾高气昂,而是本身便有骄傲的本钱;他的确是在维护自己的领域,因为时弈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亚奇冷冷看着谢柬眼神充满了嘲讽,他与时弈有累世的情缘,这样的底蕴谢柬怎么和他斗?如今,他要带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了。
时弈,我们走了。对谢柬有多冷漠,对时弈亚奇便有多温柔,他轻轻挽住时弈的胳膊,嘲弄地扫了谢柬一眼便拉着他离开了。
时弈似乎依旧觉得愧疚,他轻轻从体内托出了一个金色的功德球递给谢柬,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谢柬却全都明白了。
你是在羞辱我吗?心中一下子暴怒,谢柬的脚步朝后退了一步,指着门外大声喝斥:滚!
功德重新融入了时弈体内,时弈的眼睛也一下子红了,他失魂落魄地跟着亚奇离开,一直到出门都没再回头一下。
他就这样离开了,过往种种宛如上天对谢柬的垂怜。
上天送时弈到他的身边,给他温暖治他眼睛,但这只是怜悯,他想要的东西始终都没有得到。他用尽一生想要去追求的东西,别人往往戳手可得,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砰,谢柬用力抓紧了桌角,明明一身的怒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时弈就那样走了?丢下一句分手就那样跟着亚奇离开了?时弈到底将他当什么了?
怎么了?谢忱担忧地推门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了谢柬身边说道:我听员工说有人来找你,是时弈吗?
哥,时弈他谢柬冲口而出,一向情绪冷淡的他此刻眼中几乎要闪现泪光,但他很快便低下头摇头:不,没什么。他低着头绕过自己的大哥转身离去,对身后的呼喊置若罔闻。
谢柬似乎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直在外面待在了晚上,他没有去酒吧也没去会朋友,就这样一直在马路上胡乱地走着甚至连中午饭都没吃。
天就这样黑了,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光亮了起来,红红绿绿的灯光映照在谢柬的身上,旁边一直跟着他的车子鸣了下喇叭,见谢柬没注意到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人匆匆下车拦在了谢柬身前。
谢柬被挡住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哥?
天黑了。
哦。
你不回家啊?谢忱有些气闷,拉着自己的弟弟就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问:时弈又怎么了?你和他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谢柬有些恍惚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时弈?
你这么在意不是他还能是谁?谢忱早就问过但上次谢柬没说,此刻谢柬这样失魂落魄他可不会像之前一样让谢柬蒙混过关了,十分严肃地追问:时弈是不是想要什么?你缺钱吗?还是你们因为什么事情谈不妥了?说出来我帮你
我们分手了。谢柬打断了他的话。
谢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扭头满脸的错愕。
他没有听错吧?阿柬是说他和时弈分手了吗?谢忱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虽然他从很早以前就希望两人分手,但他也明白阿柬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放弃,现在两人分手阿柬魂不守舍,该不会是单方面被甩了吧?
谢忱似乎是照顾谢柬的想法并没有多问,他故作平静的开车,口中含糊带过:最近丽苑有一场舞会,咱们这圈子很多人都会去参加,多数是单身,阿柬你要不要
哥,我没心情。谢柬轻轻摇头,他不想去参加什么舞会。
谢忱在旁叹了口气,却是没再说话了。
车子到家,谢柬下车之后便去了时弈家门口,他还是不懂。
时弈不是那种人,就算时弈和亚奇上辈子已经定情,就算时弈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点都不着调的样子,但是他是很有责任心的。
时弈到现在都因为采药人的事情愧疚,他处理事情看似随意其实很严谨,他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谈恋爱再随随便便甩掉,这一切一定另有原因。
叩叩,谢柬叩门,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希望时弈能说出来让他来一起承担,是灾难也好别的什么也罢,他急匆匆将自己推开绝不可能只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没有人来开门谢柬便在门外喊话:时弈,你开门我们谈谈好吗?就算要分手也该说清楚。
他不相信时弈的话,时弈从始至终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就这样对他始乱终弃的。
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说行不行?谢柬的声音逐渐提高,他心中的怨怒已经几乎要爆发了。
为什么不见他呢?就算是要分手也没理由不见吧?是,他是过来死缠烂打了,他的行为的确犯贱,但这也是因为他相信时弈的为人。
时弈,你
门开了,谢柬的声音戛然而止。
开门的不是时弈,甚至不是亚奇,而是柳清源。
谢柬怔怔看着柳清源,对方的左手拿着一个本子,右手拿着钢笔似乎正在做记录,他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谢柬,但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出来面对。
怎么是你?谢柬心道不好推开他快步走了进去,他一路上楼推开时弈的房间,时弈并不在房间里面,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似乎完全没有被动过,却独独少了那份人气。
谢柬。背后,柳清源的声音闷闷响起:你别太难过,时弈已经离开了,这里的房子也还给了道协,我是过来接收的。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刚刚呼喊的自己仿佛一个小丑,他怔怔站在原地很久才转身,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反倒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不,这是冷漠。
他人呢?谢柬的声音不大,却宛如一道寒流席卷,顿时让柳清源的表情不自在起来。
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凌越还在医院陪着司徒婉。柳清源小声说道:如果你想找时弈的话凌越说不定会知道。
谢柬疾步走了出去,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丢掉了自己的骄傲与矜持,他就是想要找到时弈,他依旧不相信时弈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时弈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是感觉不对劲儿。
谢柬,你别去找了!不值得!柳清源在他的背后大喊,但谢柬置若罔闻。
那个人值得。
谢柬的脚步愈发坚定,他是冬日暖阳,夜中烛火,他是世间最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谢柬:我怀疑作者针对我。
谢柬:徒弟也就罢了,后面又来一个发小,如今又来了一把飞剑?
谢柬: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
不,不聊!
谢柬的追爱坎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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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鬼眼(6)
禹城第一医院的普通病房中,谢柬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时弈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病床旁,他用符咒唤灵,着阴神寻人,千方万法试遍却毫无结果。其实时弈也知道,谢柬的灵魂就在他的体内,只是他的灵魂被一股气封住了,或者说是被迷住了,现在谢柬一定在只属于某人布置的世界中经历着某种劫难。
亚奇身为越清剑的剑灵,乃是斩杀了无数厉鬼才养成的一把灵剑,在谢柬下意识第一眼望去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他整个人所经历的事情便已经是亚奇准备好的幻象了。
狐族的幻象令人置身其中无法自拔,剑灵的幻象却直攻人心,使人沉睡在潜意识中经历着一切。谈不上孰优孰劣,不过各有千秋罢了。只是,相比起狐族来说这要更让时弈无奈,因为强行唤醒沉睡在潜意识中的谢柬那很容易便会伤到他的精神,最保守最安全的方式还是要等谢柬自我堪破幻象或者让施术者前来解术。
亚奇越清剑
为什么?
时弈始终想不通,越清剑当初与他配合默契无间,它不可能会伤害谢柬才对,即便越清剑已经有了属于它的人身,也不该对主人身边的人出手攻击啊。
越清剑不想要谢柬的命,这一点时弈很确定,谢柬沉睡的时候对方要杀他轻而易举却没有那样做,那么他想做什么呢?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谢柬沉沦梦魇吗?
谢柬醒了吗?凌越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看着床上的谢柬满是担忧:还没醒啊?
没啊。
怎么回事啊?越清剑怎么突然攻击谢柬?凌越搞不懂,那不是时弈的飞剑吗?当初还十分听话的将他送离了鬼界呢。
时弈低垂下头心中涌起浓浓的苦涩之意,谁知道呢?已经两百年未见了,越清剑有了什么想法,他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可能算的透呢?
凌越也感觉很难过,他缓缓走到时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大哥已经去找亚奇的父母了,越清剑毕竟有了人身也有了自己的人生,它说不定会回家。我也动用了十三阴煞寻人术,只要亚奇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就逃不过十三阴煞的追踪。能用的方法时弈都已经全用,他甚至给十三阴煞喂了自己的鲜血加强因果之力,我不能走,我必须留在这里以防亚奇继续对谢柬动手。
找到了能如何呢?凌越很担忧。
让他解术。
如果他不肯呢?
时弈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纯白色的墙壁,他仿佛在看着什么也似乎只是在出神,身上的阴煞之力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波动,仿佛沸腾的江河,却又在瞬间成为一片死海。
时弈,谢柬是你男朋友,但越清剑是你的剑,它跟你的时间更长。凌越知道时弈很为难,他的心中也格外纠结,但若是不论对错只论感情,他肯定是更偏向越清剑的。
但是这一切,都还需要时弈来决定。
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凌越话没说完,却见时弈突然站了起来。
找到了!
凌越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时弈吩咐。
帮我照看谢柬!时弈说完便冲了出去。
凌越心中焦急也想追出去,但才出门口半步却又退了回来,谢柬对时弈那么重要,万一他不在谢柬真的受到伤害时弈回来肯定要难过的。凌越望着时弈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只希望越清剑那边可以识相一点不要和它的主人斗了。
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梧桐树下,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正在舞剑,剑影交错,动作优雅,宛如梦回两百年前,颇有玄婴大师之剑风。
再定睛细瞧,黑白无常手中哪里是剑?不过两根扭曲的枯木罢了,但两人动作与气势太过唬人,一时间竟令人忽略了他们手中的糟粕。
若论剑道,凡人的理解永远是不及剑的,越清剑虽是随着时弈的挥动而起舞,但在它诞生灵智之后,剑道便完全融会贯通了。就算时弈再厉害,一个凡人所能理解的剑意最多只与它持平,却绝无法超越它。
世间器灵,皆是如此。
逆反的,叛变的,忠诚的,乖巧的,顽皮的器灵性格大不一致,而越清剑诞生灵智之后却依旧为时弈手中最锋利的武器,所向披靡。
他的忠诚,在世间已知器灵之中当居榜首!
亚奇内心浮躁,黑白无常突然持剑刺向对方,皆在右肩处爆开一簇血花,两阴差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不知痛苦。事实也正是如此,被操纵的人偶就算感到痛苦又如何能表达呢?
越清剑!时弈终于赶到,看到亚奇的第一眼心内便五味杂陈,想要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和以往的接触不一样,亚奇已经恢复身为越清剑的记忆了。
黑白无常依旧持剑僵立不动,手中的枯枝分别刺入彼此肩膀,模样怪异而令人恐怖。
两人与谢柬不同,他们只是被封闭了灵智操纵魂体,时弈双手分别拍在了两人身上立刻破除了封印,黑白无常几乎同时拔出插/入对方体内的枯枝,面露痛色地退到了时弈身后。
你造的孽。白无常拍了拍时弈肩膀。
黑无常也有些气闷:自己解决吧。
嗯。时弈点点头,两名阴神便迅速退走了。
亚奇没有去看时弈,只是张开自己的右手,白净的手心中一只蚊子振翅飞了起来,顺着亚奇的目光缓缓飞到了时弈身边被时弈解放。
十三阴煞寻人术。亚奇淡淡说道:你现在各门各派的法术越来越厉害了。
越清剑
我现在叫亚奇。
时弈握紧双拳,低低喊了声:亚奇。之后却再无话了。
时弈仔细打量着亚奇,亚奇也在认真观察着时弈,之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两人只匆匆见过,相隔两百年,两人终于又这样认真凝视对方了。
这两百年,灵界都没落了,真是沧海换桑田,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这两百年,让这对主仆的关系仿佛生疏了。
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沉默了良久,还是亚奇先开口了。
时弈立刻问道:这两百年你过得好吗?
亚奇眼神微愕,他还以为时弈会问谢柬的事情,还以为这个人会命令他去解术。这算什么?迟到了两百年的关怀吗?
亚奇张开手一枚枯枝飞入他的掌心被他握住,接着疾步上前朝着时弈的胸口连点几下分别对准了他的几处大穴,时弈脚下一滑迅速后退与他拉开距离,但枯枝却仿佛已经黏上了他的身体,明明不锋利却瞬间割破了他的身子,在他的右臂上划开一道一寸有余的伤口。
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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