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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他自愿走入深渊(骨科) ρó壹⑧.āsιā 6分崩离析

ρó壹⑧.āsιā 6分崩离析

    季灿灿突然间忙碌了起来。
    她的手指机能很好,这可能也是当初她的老师姚教授愿意收下她的原因。
    而经过林风那一件事以后,她去练琴甚至都不需要父母和哥哥催了。季方林和贺成华自然是不知道个中缘由的,但季清泽却十分清楚。只是晚修后依旧保持提早离开的习惯,去琴房接她,听她在路上抱怨今天又有哪里弹不好,又怎么被老师揪着一个小地方来来回回说了两小时,然后唉声叹气,快到家时又突然给自己鼓劲说下一次一定要弹好。
    他一边听一边笑着,脑中回想起昨天晚上母亲与他的谈话。
    贺成华告诉他,姚教授私下里其实联系过他们,认为季灿灿如果要走专业路线话,还是建议尽早插班考去音院附小。虽然竞争大,但她底子和天赋都不错,本身也很努力,如果能针对性训练个半年一年的,考上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回去的路上,季清泽问她:“灿灿,以后想不想专业走钢琴这条路?”
    季灿灿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嗯。”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季灿灿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道:“哥哥。”
    “嗯?”
    “我已经知道你说的那首曲子是什么了,虽然我现在还弹不了,但有一天,一定会弹给你听。”
    季清泽以同样认真的眼神回应她,语气温暖得如同春日的棉絮。
    “好,那我等着那一天。”
    回到家后,季清泽跟父母先打了声招呼,接着便把季灿灿也叫过来,一家人晚餐时就着季灿灿今后的方向讨论了起来。
    季方林和贺成华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季灿灿当初开始学琴这事,也有不少他们的推波助澜。但是附小毕竟不是那么好考的地方,插班生的招生名额往往只在个位数,还几乎都是神仙打架。
    姚教授建议他们,如果真的决定了要考附小,练琴时间肯定是要在现在的基础上有所增加的。准备好要求的曲目是一方面,如果进了复试,季灿灿之前没花太多功夫学习的视奏和视唱练耳也需要增加训练强度。
    她会变得比现在更忙,并且花费在文化课上的时间也会变少。所以一旦决定好,就尽量不要再想着回头了。因而希望他们家能好好商量出一个决定,再回复他。
    季方林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件事,想看看季灿灿的反应,但没想到她给出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的坚定。
    “我决定好了,不会中途放弃的。”
    季方林仿佛看见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与以往不一样的女儿,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鼓励她道:“好,那我去跟姚老师说,就这么办。”
    想了想,他又叮嘱了一句:“灿灿,这是你第一次自己做出一个可能会影响你以后人生的决定。既然定了,那就好好走到底。”
    ==
    给完姚教授答复,对方也很负责地答应下来,说要给季灿灿先安排好训练计划,争取报明年初的考试。
    由于时间上其实并不十分充裕,姚教授给季灿灿暂定的曲目,大致是先从她正在练的车尔尼740中选出来一首当练习曲,以节省她再去熟悉一首新曲子所花的时间。
    复调则从叁部创意曲里挑,外加一首玛祖卡和海顿的奏鸣曲,就差不多达到初试的选曲要求了。等把这些曲目过下来,再去考虑准备复试的曲目。
    当说到复调作品暂定的是巴赫时,姚教授还偷偷看了一眼季灿灿的表情。这个每次弹巴赫时都会露出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的小家伙,好像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也不太会挑剔自己选给她的曲目了。布置什么,就弹什么。哪怕完成度不好,回课时被恨铁不成钢的他训得狗血淋头时,也不过是擤一擤鼻子,忍着眼泪,还是乖乖留堂直到达到他的要求。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快接近九点了。平时季灿灿在他家里上课上到这个点时,那个看起来还是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总是会在外面在耐心地等着。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不知道那是谁,季灿灿说那是她哥哥。
    然而今天那个人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楼下,他于是随口问道:“今天你哥哥不来接你吗?”
    季灿灿还在琢磨他刚才指点过的一处指法,回答道:“我哥哥现在高叁,太忙了。我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回家的。”
    实际上,季清泽上高叁以后,家里还就他提前下晚修去接季灿灿这事讨论了一阵。
    毕竟高叁的晚修,不再像以前一样大多是自习了。时不时还会有些模拟考,或者科任老师突如其来的试卷讲评之类的。就算老师看在他成绩的份上并没说什么,但季清泽作为一个高叁备考生,每天都那样早退实在是不太好。
    只是他本人还是意外地坚持,连提前交卷就好了这种借口都拿出来了。
    然而季灿灿看着季清泽每天比以往略显疲惫的样子,和他们几乎减少到零的课外活动,也意识到现在对于哥哥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时间段了。她几乎是一反以往任性的常态,坚持说自己一个人回家就行。
    季方林与贺成华虽然有点担心她,但季清泽现在这个阶段也不比以往,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而他本人尽管还是反对,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季灿灿。微微叹了口气去摸她头,算是勉强妥协了。
    如此,这一家四口人能凑齐的时间,又比以往要少了更多。
    季灿灿的附小插班考试定在叁月,而六月就是季清泽参加高考的时间。他们两个一个放学了要么就跑琴房,要么回家也是闷头练琴。另一个则是九点多下了晚修回来便关在卧室里,第二天还要当家里第一个出门的。
    季灿灿有时候看着那间紧闭的卧室时,也会突然想,上一次跟哥哥痛快地在一起玩,又或者坐在一起说些没什么营养的玩笑话的日子,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还是他高二时,他们一起去游园会的那一次。
    然而尽管他们并不太有时间凑在一块,哥哥也还是会在学习的间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也不打招呼,就那样默默听着她弹。又或者某一天,她在琴凳上打起瞌睡,结果直接睡死过去。再次睁开眼时,视线所在却是身上已经被仔细掖好的被角,和房门被掩上的前一刻那个门缝里透出来的温暖背影。
    他们两个一天下来碰不到几次头,季方林与贺成华也是比以前更加地不着家,只留他们一大一小两个未成年人在家里,但也多亏季清泽一手还算凑合的厨艺,勉勉强强倒也不至于饿死。
    季灿灿这天还坐在钢琴前,一点点打磨着姚教授布置给她的作业。这次精练的段落里有不少大跨度,把她折磨得两叁个小时就快犯了腱鞘炎。实在是难受得想休息一下,于是估摸着遛过去看看季清泽在做什么。
    其实也不用猜,他除了学习还能在干什么呢。
    季灿灿蹑手蹑脚探去了那扇门,轻轻敲了敲,得到回应后才推开,便一下子对上季清泽有些惊讶的眼眸。
    “灿灿?怎么过来了?”他顿了顿,有些逗弄地笑她:“是不是在偷懒。”
    季灿灿撇了撇嘴:“手疼,就休息一会。”
    季清泽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虎口,眼神软下来。让她先坐在自己床上,然后伸手去书柜上找膏药。
    “那你就在这先休息休息?不过看我学习,会有意思吗。”
    季灿灿在床上打了个滚:“嗯,有意思。”
    季清泽知道附小的考试就近在眼前了,但怕给她不必要的压力,也就故意没提这事。
    他整理着白天模考的卷子,时不时看一眼床上随时要睡过去的季灿灿。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又埋头进眼前的功课里。
    直到快十点,季灿灿已经是彻底睡过去了的时候,远处客厅隐隐约约传来钥匙的声响。
    他估摸着应该是父母到家了,然而平时他们到家后总会先来他们房间看看,今天却是十分反常的没有接下来的动静。
    他一开始也并没有在意,直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伴随着贺成华嘶哑而带着愤怒的一句“今天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传进他的耳中,也砸醒了季灿灿的梦境。
    季清泽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回头看向季灿灿,她还是一副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但紧接着传进来的便是贺成华的第二句辱骂声。
    季灿灿一下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睡醒的目光里只有茫然,她于是回望向季清泽。直到捕捉到那双眼里少有的慌张和无措时,她才在无形中意识到,今天晚上似乎是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季清泽很快从那一瞬间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对她说:“灿灿,你先在房间里待着,我去看看有什么事,不要担心。”
    他出去后,季灿灿悄悄贴着门也想听听外面的动静,但毕竟离客厅还有一段距离,她还没听着什么,外面就传来了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她于是匆匆又跑回床上,装作什么也没做的样子,等待季清泽打开房门。
    他的身体从门缝里探出来,面色要比刚出去时还要苍白不少,但语气却十分平静,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什么事,还是他强装出来的。
    “灿灿,乖,今天先回房间休息。爸爸和妈妈只是有点小矛盾,不要太担心了。”
    季灿灿还记挂着他脸上那不同寻常的苍白,但也知道季清泽这样子的温柔也是不容违抗的。于是只能乖乖答应下来,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经过走廊时,她偷偷看了一眼客厅的样子。季方林坐在沙发上,神情是不自然的严肃,手上还少见的拿了一根烟。而贺成华则是站在他不远的地方,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
    她不懂,但也不敢停留太久,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而那个夜晚,是她睡得最不踏实的一个晚上。
    ==
    第二天早上走出房门前,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脑海里把各种情景都演绎了好几百遍。
    该不该问?该怎么问?
    直到她有些瑟缩地走到客厅,出乎意料的是她眼前与平日几乎无二的景象。准备早餐的是妈妈,而爸爸和哥哥都已经坐定在了餐桌上。
    除了每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情景就像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噩梦一样。
    而那天之后,也没再发生过跟那天晚上一样激烈的争吵,但是季方林和贺成华两个人都更加沉默了。季灿灿去问哥哥,他也只回答道:“他们之前是闹了点矛盾,但是已经和好了,你不用担心。”
    尽管对于这个解释,她并没有释怀。  但是考试临近,她也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面了。更何况即使发生了那件事,季方林与贺成华在她练琴方面的督促也还是一如既往。
    临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季灿灿几乎每天要在练琴上花六个小时。初试的曲目已经差不多打磨成型了,姚教授也早已定好了准备让她拿去参加复试的曲目。而剩下的一些细节处理和针对视唱练耳与视奏的集中训练,都会堆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
    那算是她的弱项,因而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去弥补,也因此那段时间几乎成了家,学校与琴房叁点一线的状态。在这种机械枯燥的反复训练下,就算是再喜欢的东西,也容易生出生理性厌恶。
    但是她坚持下来了,甚至出乎她本人的意料之外。可能是想到季清泽也在他所在的那条路上努力着,因而有了一种与他人一起同甘共苦的底气?
    那段时间,家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对那天晚上那场争吵避而不谈。只是空气里那丝一触即发的弦似乎随时都要崩断。而季灿灿参加附小插班考的日子也很快来临,由于考点只设在了音大附小所在的C市,她必须提前去酒店住上一个晚上。而最终,定下来与她一同前去的是妈妈贺成华。
    尽管她从去的路上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她也知道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足,只要不紧张,就一定能发挥好。但临场时,考场外那些一脸严肃的陪考家长,和只要找着机会就算是对着空气也要练习的小考生们,还是把那股不自觉的紧张氛围渲染到了每一个角落。
    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把手搭在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那扇木质的大门。
    她坐定在钢琴前,等待一旁指示的声音响起。
    “海顿C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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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考场时,她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不是松了一口气。意识里是能明白考试已经结束了,但是紧绷的神经却还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贺成华在考点门口等她,等她出来时,奖励似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时间她脑袋里都有些糊涂,妈妈这个样子实在是与她之前的样子太一般无二了。那场争吵,也似乎早已被淹没在了这段时间的各种日常琐事里。她几乎毫不怀疑,只要等她们回到A市,家就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温暖的家。
    然而她不理解的是,回到酒店时,贺成华并没有打算动身回家的样子,房间里甚至多了两个来时并没有带过来的行李。
    贺成华看着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坚定,而她说出口的话语却一时间几乎超出了她的理解力。
    “灿灿,我们以后不会回那个家了。今天开始只有你和妈妈两个人,不会再有爸爸和哥哥了。”
    她顿了一顿,但并没有给予季灿灿足够的时间反应,便接着说道:“附小如果考上了,那就去上。但是我们也不会再回A市了,妈妈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把你送出国。”
    她的语气温柔至极,却又残酷得像一把利刃。
    那是一个注定难以忘却,也无法释怀的晚上。像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她记忆里,然后在每一个独处的间隙,或是辗转的雨夜里突然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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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的珠珠!!牛眼泪!
    可以开始搞大人的故事了,俺真是如释重负,下一章男二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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