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川得到了江棠同意的答复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张罗着婚事了。
在客栈里挂起了红灯笼,给相熟的人家都发了请柬。秦家才来京都不久,交际并不广泛,大多数亲戚和好友都留在了江南。
江棠想请的人也不多,就是江家几个哥哥,还有几个闺中密友。两家加在一起,也请不了多少人,只办一个小型的宴席告诉身边亲近的人就足够了。这也正合了江棠的心意。
两人都是不拖延的性子,决定要做的事情就要立刻开始置办。这下两人都忙了起来,江棠要去店里照看生意,秦一川要到处准备新房,娘子的婚服,还有一些杂事。
一天忙下来,也只有晚上两人才会相见。
“小棠,不,娘子。你今天店里怎么样?”秦一川还没有习惯喊江棠娘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fǔщěйɡě.Ⓒοм(fuwenge.com)
江棠也没有习惯,俩人还是先熟悉这段时间再说。
“一川哥,不用着急。这称呼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江棠年纪尚小,也还是个小女娃,“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吧。”
秦一川点点头,“也好。东西我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后天我们就可以办婚宴了。”
他走到江棠跟前,蹲下来握住江棠的手,两只亮亮的眼睛望着江棠。
“小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陪着你。”
江棠有些感动,更多的是对秦一川的感激。两人虽然自小相识,平时有事情也会互通,但是这一下子变成了夫妻关系,更多的还是有些不自在。
“谢谢你,一川哥。”
那天江棠离开摄政王府之后,林鹤就一直在让小景打听江棠到底要嫁到哪家,可一直没有音讯。林鹤还以为是江棠为了气他而编出来的理由。
可今日,小景从外面通报了之后就忙跑进来报告。
“王爷,我查到了,江小姐要嫁的是秦家。”
林鹤正在写字的笔一顿,“可是开客栈的那家?”
“正是。”小景感受到自家主子的低气压,都不免严肃起来。
“孤早就知道。”林鹤放下笔,搁在一边,“去了江南几月,回来就有了身子。”
“说起来,也是孤有幻想,以为这丫头会有孤的孩子。”
“她竟是如此放荡之人,何必来叁番五次的告诉孤,她喜欢孤?”
小景不敢说话,竟觉得自家主子情绪不太对劲,又不敢抬头,只能跪在地上。
“还有什么消息吗?”
“有。江小姐在南市开了一家首饰店,叫江江首饰。”
说起首饰,林鹤又想起了那支玉珠兔步摇。江棠走了之后,这支步摇被星碧送回了王府,说是不会占王府一分一毫,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林鹤当是大怒,想摔了这支步摇。却又回想起江棠当时看到它时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忍住了。还有她一板一眼的讲着前朝公主和这支步摇的故事时骄傲的样子,现在都不复存在。
“她确实是倒弄首饰的一把好手。”,林鹤掩面,“有时间你到周围去转转吧。”
“是。”
细雨蒙蒙空悲眸,纤纤小玉碧佳音。秦一川迎娶江棠这天,天空竟飘起了小雨。
江棠如今一直都住在秦家客栈,为了让她不那么难受,秦一川还是从家里套了四辆双驾马车,大大方方的把江棠娶进门。
朱红色的罗裙镶嵌银丝边,袖口绣着精致的纹路,这婚服对老百姓来说是顶顶华丽的。天气逐渐转凉,秦一川怕江棠着了凉,还专门买了一件乳白色的拖尾拽地麾衣。
江棠本就生的雪里透红,如此一搭,更是娇艳欲滴。虽说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但毕竟没嫁过人的,骨子里还是小女娃的娇羞。风刮进眼睛里噙了泪,冻得小鼻子通红。
秦一川看着心疼,自家的娘子受了寒,比自己还难受。抓起江棠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面一带,江棠以为他要做出什么禽兽举动,连忙摇头,一会才知道他是要帮自己暖手,这才安下心来。
“小东西,在想什么?”秦一川突然明白江棠在想些什么,坏笑道。
“没有。”江棠自知理亏,说话软软糯糯。
“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有个坎。我等你就是。”
两人忙着换桌,敬酒就这样热闹了一天。江棠还还有身子,不便过于劳累,一早就被秦一川遣回婚房里休息。
星碧扶着江棠,“小姐,秦公子既然愿意这样,是我没想到的。”
“我也是,”江棠今天化了浓妆,原本纯洁无瑕的脸蛋竟也能有几分成熟的味道,“这真的耽误了他了。”
“毕竟一大好男儿,自是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败在我手上了。”江棠自知惭愧,也低下了头。她之前一颗心扑在林鹤身上,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小棠,你在里面吗?”外面是秦一川醉醺醺的声音。
“在的。快进来吧。”
秦一川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娘子端坐在椅子上,就露出了痴痴的笑。他喝多了酒,脸上红彤彤的。软哒哒的过去把头靠到江棠的腿上,抱住她的腰。
“娘子,你如今是我的娘子了。”
可摄政王府里的气压却低得很。小景仔细想来,从跟着王爷开始,他就没有这么颓废过。
如今仅为了一个女郎这般伤神。
人算不如天算。
林鹤确实是伤了心。今天秦一川骑马去接江棠的时候,他也站在人群中围观,不经意间瞥见衣着华丽的江棠。她今天是化了妆的,还穿着婚服,若不是他知道江棠只是个商贾之家的女子,这样的气质,他定会以为是哪家的高门贵女。
林鹤分明看到她眼里是带着笑的。现如今嫁给了她最喜欢的人儿,还有了他的崽崽,她定是很幸福的。
可是她当是明明说的是喜欢自己的,这么突然就变了呢?难道是骗人的?
不会啊!她当时说的那么真,不应该是骗他的。
早知道就应该听她解释了。
他当时确实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郎,说喜欢他都是骗他的。
可现在却时时刻刻想着,想着今日洞房花烛,她应当与另一个郎君打得火热。想着她应当在她喜欢的人身下起起伏伏,叫的更欢。
也不会质问是不是把她当作不要钱的花妓。
林鹤每每想起她问出这句话的眼神,就觉得心痛。就是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已经爱上江棠了。他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走太近而吃醋,会因为她晕过去了而心急,会因为她吃了黑市上的药而不眠不休查办。
现在,一切都迟了,她都是人家的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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