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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不饶岁月(GL) 分卷(126)

分卷(126)

    你什么意思?
    穆雪衣草草地签完了最后一个名,拿起那迭纸,残忍地一张张展示在穆国丞面前。
    意思就是,从今以后,周氏会多出一个部门分支。而岸阳的商界史上,穆氏这两个字,就此,终止了。
    我还得多谢您,要不是您强迫我签署变更法人的那些文件,我还做不了如今这件大事呢。对不对,爸爸?
    说完,她轻轻一笑,缓缓举起那迭文件。
    然后松手,让那些纸洋洋洒洒地飘到穆国丞的脸上。
    就像若干个小时前,穆国丞甩在她脸上的那个巴掌一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
    柔软的合同纸乘着微风温柔地拂过侧脸,比直接杀人,更要锥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大肥章!
    这章发50个红包~来留评来留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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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第 118 章
    咚
    穆国丞似是到了极限, 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瞪圆双眼,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穆雪衣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人, 看很久很久。
    她第一次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看得太细,反而觉得那张脸有些陌。
    还没有洒完的转让书捏在手中, 每一个指尖都在纸面上陷下去一个坑。
    一直沉默着的周枕月起身,走到穆雪衣身边, 将她揽进怀里。
    抚着那长而柔软的卷发, 周枕月温糯地低声说:
    好了, 都结束。
    穆雪衣闭上眼, 手无力地垂下去, 白花花的纸流满地。
    她卸下力气, 依偎在周枕月的怀里,似乎再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枕月看向葛薇浓:阿浓,把你们穆总送到医院去, 他很像是突发心梗。
    葛薇浓马上答是,招保镖一起去抬穆国丞。
    周枕月又看向站得更远、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那个女人。
    祁宴。她念出她的名字。
    她没有见过祁宴,但这也不难猜。
    你也去医院吧, 待在穆国丞身边, 之后万一有什么事,你也有个说法。
    这也是祁宴第一次见到周枕月本人。
    她看着她把穆雪衣牢牢护在怀里的样子, 长久以来一直紧着的那颗失落与妒忌的心, 忽然之间,莫名地松散了。
    她会照顾好她的。
    祁宴跟着葛薇浓一起,带着昏迷的穆国丞离开这里。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一时只剩下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和里面的周枕月与穆雪衣。
    外面还在下大雨。
    漆黑的夜晚, 又湿又冷。
    周枕月在穆雪衣面前蹲了下来,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
    还好么?声音很轻地问。
    穆雪衣挣开一点眼睛,睫毛长而柔软地耷拉着,眼底有微弱的光在跃动。
    阿月她眼眶湿润了,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没吓到你吧?
    没有。周枕月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穆雪衣的头顶,我居然才明白,原来你做这么多,一直都是为我。
    再开口时,嗓音里已有哽咽:我很感动,雪衣,真的很感动。
    其实,本来没有想这么快的。穆雪衣弯下腰,把头靠在周枕月的肩上,但是穆国丞他太急着给我甩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
    周枕月抱住她的背,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穆雪衣笑了笑,在周枕月的脖颈处蹭蹭下巴,小声说:我刚刚和他说的那些,可不只是唬他的。这些股份真的送给你了,这公司,你拿去吧。
    周枕月: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阿月穆雪衣撒娇似的拖长了尾音,求求你了,你帮我管着吧。算计别人真的好累,我就想闲在家里,遛遛鸭子,打打麻将,陪爷爷喝喝茶。我本来就想做条咸鱼,你就大发慈悲,帮忙实现我这个梦想吧。
    周枕月还是没有马上答应,你再好好考虑几天。你可以视这些资产为粪土,但是我不能真的当做粪土一样轻易收下。
    穆雪衣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周枕月。
    阿月,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周枕月转过目光,与穆雪衣对视。
    穆雪衣搂住她的脖子,半阖着眼,吻上周枕月的嘴唇。
    吻她时,轻轻地含糊着说:我把我所有的底牌都交给你,我就真的再也不能离开你。
    周枕月握着穆雪衣的手指一紧。
    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穆雪衣咬住周枕月的下唇,安全感啊。
    周枕月心跳蓦地加速,穆雪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红着眼眶。
    她紧密抱住穆雪衣,深深地回吻过去。
    两个人在雨夜的废旧工厂里亲密地纠缠着,迷失着。
    雨越下越大。
    在这个季节,似乎已经森冷到了一个极限。
    据说是冬末的最后一场雨了。
    明天,就会是晴天了吧。
    .
    深夜的岸阳市医院做了一场关于心梗的急救。
    穆国丞因为急性心梗,休克缺血,损坏到了大脑。急救已经尽力了,到最后,医生无奈地向祁宴宣告,人没能完全抢救下来。
    命虽然保住了,人却成植物人。
    究竟是真的神经中枢收到了损伤,还是这人潜意识里逃避着现实,不愿醒来,无人得知真正的原因。
    毕竟,有些事已成定局。
    清醒只会成为一种更痛苦的煎熬罢。
    祁宴坐在病床边,床上是那个已经没有了意识的男人。她看着他与穆雪衣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一言不发。
    葛薇浓在走廊上打完电话,走进来,坐在了祁宴的身边。
    已经和小穆总汇报了,葛薇浓拍拍祁宴的肩头,她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是啊,祁宴点头,长命百岁,不如死。还有什么比这更解气的呢?
    葛薇浓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能这么顺利,有你不小的功劳。你这么尽职尽责,小穆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祁宴却自嘲地笑了。
    葛薇浓疑惑:笑什么啊?
    祁宴轻缓地叹了口气,喃喃: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尽职尽责。
    葛薇浓:嗯?
    祁宴:也有某个瞬间,出过一些阴暗的想法。比如说,不去劝穆国丞变更法人,阻断她的计划,让她一直卡壳在这里,这样的话我就能以小妈这个身份永远陪在她身边。
    葛薇浓看着白炽灯下的苍白的祁宴,语塞。
    祁宴无力地笑了笑,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有些事,没可能就是没可能。你说得对,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抿起唇,看向窗外,声音变轻,我也不想做出问心有愧的事。
    葛薇浓紧闭着嘴,双手握成拳。
    本来以为会很不甘心的,祁宴含着泪笑了,可是刚刚看见周枕月抱着她的样子,好像突然也没什么不甘心。一个人到底有多爱另一个人,从抱她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她很爱雪衣,雪衣能遇到这么爱她的人,我挺高兴的。
    祁宴顿了顿,喃喃:雪衣是个很好的人,她值得更好的爱人。
    葛薇浓哽咽了:阿宴
    祁宴伛偻着背,才弯起的唇角又缓缓放平,不再开口了。
    她盯着地面,眼泪默默地流下来。
    凝滞在下巴尖上,缓缓地,一滴一滴,摇晃着坠下。
    葛薇浓就这么陪她坐了一整晚。
    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陪着她。
    一夜过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空荡的走廊远方传来阵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靠近后,葛薇浓才看清是穆雪衣。
    她马上站起来,小穆总,这才五点,你昨晚
    穆雪衣显然是没有睡过,眼底残着倦色,应该是陪周枕月了一段时间,这才来医院处理这边的后事。
    葛薇浓看了眼身边的祁宴,很有眼色地说:我先回避一下。
    穆雪衣却阻止了她:不用,我是来找你的。
    葛薇浓:找我?
    穆雪衣:嗯,你跟我来。
    祁宴看着她们缓缓走远,双手交叉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走到没有人的僻静楼梯角,穆雪衣才停下来。
    她倚着楼梯扶手,对葛薇浓说:今天估计需要召开一个董事会,说明现在的局面,着手准备转让股份和公司收购吞并之间的事。
    葛薇浓:你真想好了?那些高管能愿意你把公司给周总吗?
    穆雪衣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他们可以不听我的差遣,难道还能阻止我卖公司吗?反正这公司我也管不了,不如拆了算了。
    穆雪衣轻轻地由鼻息间叹了口气,阿月现在已经去忙这些手续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什么小穆总,或者二小姐之类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啊,葛薇浓哂笑,你都不干了,那我不是失业了?
    穆雪衣:我会让人事处把你的档案移交到周氏,以后你跟着阿月做事就行。
    葛薇浓:那你呢?
    我啊穆雪衣抬了抬脖子,闭着眼呼出一口气,我做周家的夫人呗。
    葛薇浓见穆雪衣轻巧地说出这句话,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
    这么长久的苦日子,她总算熬到了头。
    对了,穆雪衣抿住唇,有点犹豫,关于祁宴
    葛薇浓:要不我把她叫过来,你们单独聊聊?
    别。穆雪衣马上拒绝。
    葛薇浓偏着头看她,你其实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吧?
    穆雪衣的眼里有几分无奈,知道啊,一个人那么喜欢我,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葛薇浓:那你
    没有办法回应的感情,我为什么要去捅破?我也不能和她再深入地说什么,和她多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对阿月的不公平。所以我只能通过你,向她转达一下歉意和愧疚,我
    我给不了她除了金钱报答之外的任何东西。
    穆雪衣握紧手中的手杖,看向远处祁宴的方向。
    你帮我告诉她,谢谢她这段日子的配合。也告诉她,让她再仔细审视一下自己的感情,人有的时候未必能分得清感动与感激的差别。她对我,不一定是真正的喜欢。
    好,葛薇浓认真地应下,我会把你说的一字不差地告诉她。
    穆雪衣:嗯。
    葛薇浓想到了刚刚祁宴和自己说过的话,心念一动。
    她好奇地向穆雪衣问出最后一个关于祁宴的问题: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担心过,阿宴她会因为一念之差背叛你吗?
    因为一念之差产的阴暗想法谁都会有,穆雪衣慢慢地说,只是有些人可以看清那条能让自己无悔无愧的路,有些人却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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