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了吗?”秋姝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了揉:“怎么手还是这么冷。”
月冠仪面上的红一路烧到耳根子,这......外人还在呢。
想到秋蕖霜,月冠仪溜溜地瞥了一眼对面的那个男人。
对方面色很是不好看,自己连夜缝制,不惜熬坏眼睛做的东西,就这样披在了自己最看不惯的人身上。
月冠仪低头,嘴角微微勾起,压抑不下心中的得意。
都说男儿家就应该大度,读书识字就是为了辨别明理,但他没办法,他就是小肚鸡肠,就是性恶善妒,就是想将妻主攥在自己手心里,紧紧地,一点缝儿都不肯放,让那些想爬床的人一丁点缝隙都钻不进去。
他顺势倚在秋姝之身上,力道轻的像一缕白羽落在她的心上。
秋姝之捏紧了他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出来太久累着了?”
月冠仪心中暗笑,他哪里有那么娇弱,但看着秋姝之眼中的关心,心里却是满满涨涨的幸福。
“或许是被风吹久了,有些头疼,妻主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秋姝之点点头:“好,我带你回去。”
他们的卧房因为月冠仪养身子的缘故,吹不得风,平日也是门窗紧闭,屋里还点着香炉,袅袅香烟燃起,满室馨香。
秋姝之扶着月冠仪坐在床上,床两边坠着大红绫帐子。
月冠仪刚坐下,就脱下了秋蕖霜缝制的衣裳,露出单薄的里衫。
他看着脱下来的衣裳眼神嫌恶,那男人做的恶心东西他才不要。
秋姝之单纯的以为月冠仪只是到了屋子里觉得热,她把衣裳拿起折叠好放置在一旁,厚重的冬衣在她纤细的手里灵活翻动,像躺在玫瑰花海里的一块冰种白玉。
秋蕖霜做的衣服,妻主竟然这么爱惜。
月冠仪眼眸里的光闪了闪,他突然嫉妒起了那些衣裳,说到底,月冠仪嫉妒的并不是这些死物,而是它背后的主人。
男工是男子的必修课,但他因为幼年的遭遇根本没机会学这些,只会在朝堂上跟那群精明的女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每天都待在府里,除了吃药,就是等着秋姝之下朝回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学这些男工,一定会比秋蕖霜做的更好。
一想到秋姝之以后穿的衣服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月冠仪嘴角就挂起了笑。
这一笑不小心牵动了哪根神经,腹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那痛像被浸湿了冰水的棉布,又被一双手狠狠拧成团,恨不得将他肚子里五脏六腑都挤碎了揉在一起,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秋姝之看到月冠仪脸色突变紧张的问道。
月冠仪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自从上次伤了身子后,他就落下了病根,每到月事将至时,小腹就剧痛无比,像有人用钝锈的小刀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肉,时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时而发起高热滚烫无比。
“你等着,我这就叫仆人去熬药。”秋姝之朝着门外大喊:“长安,长安!”
长安连忙从外面走进来,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话,看到月冠仪苍白的脸色就已经明白了一大半:“这几日殿下月事将至,卑职已经叫人提前熬好了药,卑职这就去把药端来。”
秋姝之摸着月冠仪冰冷的额头,将被子一把扯过来盖在他的身上,手心覆盖在他的小腹上,涓涓热流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不一会儿,长安端着药进来了。
秋姝之熟练的接过药,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中药又苦又涩,药效还不如现代的布洛芬好,止痛效果也一般,一碗药下肚也只能镇住半刻疼痛,秋姝之看着月冠仪这样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每舀起一勺药就会轻轻吹口气,确保药不烫了再送到他的嘴边。
月冠仪脸色白的没有血色,苦涩的药一送到他口中他就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乖巧的喝完了一整碗,没有漏掉一滴。
秋姝之放下碗,轻揉着他的小腹:“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月冠仪虚弱一笑,秋姝之离得他跟近了些,刚吃了很多糖的她身上留有一股糖果的甜香。
月冠仪顿了片刻,似幼崽渴求般的说:“妻主,那药好苦,我想吃糖。”
他的心眼跟针尖一样小,嫉妒在他肚子里跟浓醋一样。
秋娘和秋蕖霜一起吃糖聊天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嫉妒了秋蕖霜好久。
嫁给秋娘这么久,秋娘还从未喂他吃过糖。
“以前放在屋里的蜜饯甜果你动都没动过,我还以为你不爱吃糖。”秋姝之淡笑着说:“不过这药确实苦了些。”
月冠仪确实不爱吃糖,那些东西又甜又腻还粘牙,沾在手上还黏糊糊的,以前屋里放着的蜜饯他也没动过,但如果那糖沾了秋娘的光,就是再甜再腻,他也愿意溺死她的蜜罐里。
秋姝之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我这就让仆人端点甜蜜饯上来,等着我。”
月冠仪点点头,目送着秋姝之出了屋。
等她走后,月冠仪低着头,舌尖在唇上舔了舔。
刚刚喝过药的唇残留着苦涩的药汁,但因为刚才秋姝之一吻覆盖上了一丝淡淡的甜。
“妻主......”他靠在床边呢喃,食髓知味地舔舐着,不肯放过每一处细微角落,昳丽苍白的面容与眼尾病态的红晕冲撞杂糅,混合成了一种病态与绮丽交织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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