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挺拔的麦子都快被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给淹没了,甚至都被压弯了腰。
九嶷连忙过去,“大伙儿都别急,野麦子长得快,既然有一株就会有第二株,”她看向负责这边的刘大爷,“刘叔你说呢?”
谁知老头子早就被那群饿狼被挤了出去,气得他又是歪嘴又是骂骂咧咧,听到九嶷的声音才得以挣脱
他瞪了眼那些个又把他给推回来的人群,不过在目光落在麦子时眼神柔和下来,“自然自然——”
他扫向百姓们,询问意见,“要不这一片就留作农田吧?”
离水源近,适合放水插秧,况且看野麦已经再过段时间,这里便是金黄一片了。
大伙儿都同意,这里若是问谁最懂这些事,非刘大爷莫属,他家可是上三代的农田大户,曾经所处的地方还是朝廷的粮仓。
再说,他是大家齐力推崇的谷河镇镇长。
围观了一会儿,百姓们也很快散了,毕竟如今最主要的还是房屋。
九嶷则是继续跟着刘大爷,关于修建还是专业的更有用些。
于是,她今天一天,便是在捡石头、搬木头以及修木。
她脚边新劈的木板已经对成了小山丘,没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搬走,然后进去新一轮。
九嶷有灵力,再加上之前冼吾剑,对于这点杂活来说已经是极为轻松了,也能很大程度为大伙儿减轻减轻负担。
“九嶷姐姐——”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九嶷低头,正对上一张被洗得白白净净的小脸,她认出来,“小锦?怎么了?”
看小姑娘抿着嘴,她恍然大悟,“莫非是宋团又欺负你了?”
小姑娘一听,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们方才经过石碑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人?
九嶷皱眉。
“就是一个看上去和我们不太一样的人,”小锦比划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的笨嘴给气到了,随后在瞄见她身前悬浮的冼吾剑眼前一亮,“就是这种!”
“和离开的几位仙长很像,不过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九嶷离开前将小姑娘交给了正研究野麦的刘大爷,嘱咐他们别离开,她等会儿会来验收成果。
说完,便化作一缕青。
到石碑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种被压抑的澎湃张力,像是随时能从碑底释放。
同时,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红雾,一圈又一圈地将整个石碑笼罩起来,用来隔绝底下的扩散。
九嶷没想到这里会这么严重。
红雾逐渐变淡的颜色让她意识到,这里恐怕并不只是简单的邪物那样简单。
她飘到上空,在红雾凝成实体捂着胸口倒退时,直接盘腿坐在了石碑上。
她本来是与九嶷碑相生相成,按理来说,石碑若有任何情况她是第一个感知到的。
可是现在,即使她坐在石碑上,也无法与其相融。
唯一的还是他们共存的能力,在她轻飘飘落上来时,明显底下躁动的东西减弱了不少,全身灵脉都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进石碑。
“这是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袁以松一来,就瞧见倒地昏睡不醒的林修,以及身子止不住战栗的红雾。
看她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消散般。
红雾忍了一口气摇头,“从大家离开后就是这样——”她强撑着站起来,似乎还想去帮忙。
袁以松眉头一皱,便将她摁了回去,“你的灵体已经开始消退了,拿着。”
红雾接住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她垂眼,是蕴灵珠。
袁以松来到九嶷身前时,她的唇色都泛起了黑。
他伸手落在石碑碑面,阖目一探,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怎么会有魔域界口!?”
九嶷猛然睁眼,“魔域?”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她此前才同谢决封住了沙海坡的那处。
怎么还会有?
袁以松再看她时,眼神复杂,“你……”
天忽然间暗沉了下来,狂风怒号,吹得两人的衣角作响。
原本空出的平地此刻也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每落下一滴,便会蒸腾起黑雾,随后钻进地面消失不见。
九嶷在这时,听见模糊的声音传来,“我会想办法让大家离开的。”
说完,那人便踩着黑雨,逐渐消失出视线。
连原本躺在不远处的红雾和林修也被他挥手带走。
只隐约听见,“你是魔……”
魔?九嶷现在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什么鬼魔,她只想冲出去揪起袁以松的衣襟,让他把话说清楚。
还有什么叫做想办法让大家离开?
离开哪里?把那些难民带出葬神沙漠,先不说他已经不是什么掌门了,就他那副封建思想的德行。
大漠百姓们跟着他铁定玩完。
九嶷越想越气,正想对着那个背影踹他一脚。
谁让她现在完全无法动弹,好似个是被磁铁黏住的铁疙瘩,贴在石碑上。
“……”这都是个什么事,刚刚还和大家伙儿有说有笑,建设新家园,这不过片刻的功夫,此刻就只能在这热辣辣的黑雨里当尊活菩萨。
算了,佛系一点,要心平气和。
“系统,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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