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骁一句句恼人的言语,都沉重地砸在欣十叁的心上。她口中念念有词,细如蚊蝇,告诫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她想尽快平复,杀了常骁去无歧村看看。那只废掉的手不停颤抖,体内真气也在不停流窜。
朔日本就是个不安定的日子。她心不定,智不坚,情潮澎湃,眼球烫的要突出来。越是告诫自己冷静于是难以克制地疑心四起。
擒妖锁和她自身妖力的对抗着实磨人,琵琶骨丝丝缕缕地溢出她躁动的力量,嫣红的双眼几乎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常骁不动声色,他盯着欣十叁,看出她的异常,便继续说:“十叁,你想看看册封的手谕吗?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带来。”
“呃……”胸口的滞痛传来,不断向外涌出的洪水与凶神的法器产生激烈的碰撞,不宁的臆想在颅内发生磨人的惨叫。
欣十叁耳边不断想起杨追说过的话,他想只做一个简单的工具,想陪在她身边……而现在,常骁是不是在离间都已经无从判断……
常骁嘴角勾起邪恶的笑,他知道这是趁人之危的伤害。欣十叁坚韧,却难敌无处发泄的反噬之痛。按照平时,就算把手谕放在她面前,她也不过嗤之以鼻,定要赢了他再去求证方可相信。
而在今日的炭黑天幕下,她内心脆弱,看似杀伐绝决,其实过刚易折,几句话便让她即将疯魔,生生想撕碎他。
怨恨痛心都不足为惧,常骁不会过多考虑后果,只想看她趴在自己面前,痛苦呻吟,想杀了自己又无从蓄力,只能变为蚀骨的情欲。
“很难受吧……这种被背叛的感觉。你说说,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有什么好?依附你,还甩了你……”常骁蹲在她面前,轻浮地摸了摸她的耳朵,又用指头划过她的嘴唇。
“唔。”手指被咬住,鲜血淋漓。欣十叁凭借模糊的神智说道:“常骁,我不信你说的。”
常骁没有理会被咬伤的手指,只是压住她,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这个时候的欣十叁,格外让他心动,击溃她的铠甲,折断她的腰肢,断绝她对那个凡人崽子的念想。
她喘息得厉害,只能无力地推搡着常骁的肩膀,忍受他在体内进出却无从反应。她的思绪都被牵走了,无暇顾及身上的凶神在干什么。
杨追跪在床前,情真意切的眼泪,和轻重和宜的按摩力道,每一幕都展现在眼前无从消散。他一直都是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却怀着照顾她的心,拥着她诉说心中的深情与爱意。
那个孩子,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定是常骁胡言乱语。可即便是胡言乱语,也搅得她心如刀绞,天翻地覆。
常骁用力很猛,他既为折磨她而感到舒爽,又怨念她对杨追牵肠挂肚。
“一个凡人,你至于么?”这话问出来,颇有些酸涩,常骁自己都一愣,换上一股凶狠的表情,继续动作。
欣十叁觉得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眼前一阵红雾,好像破了角膜,碎了晶体。
冷漠和僵硬让常骁不满,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翻过身去,按住她的后背,从后进入才让常骁感受不到她的鄙夷和轻视,拥有了征服她的错觉。
当一股较冷的液体冲进体内,欣十叁终于压灭了眼前的红雾,血泪打湿了羽睫,滑落脸庞,留下一道鲜艳的红渍。
而擒妖锁楔进皮肉的钉子与琵琶骨之间磨出霍霍之声,脱骨离肉,扯出久违的赤色液浆。
——
素禾熬了数夜,她一心全为欣十叁吊着,怎么都放不下来。即使睡了过去,梦里也都是欣十叁如何和她赏花品酒的场景,还有那个下雨的天,欣十叁将她移到屋檐下,莞尔一笑 样子。
眼睛熬红了,乌青上了眼底,素禾终于翻到几个百年常骁大战窫窳的小道消息。古籍之中寥寥数笔,不说恩怨,不提过往,只记打得日月无光,山崩地裂。
窫窳的尸骨,埋在诡戾交叉要塞,战火易牵连,人民易枉死。
或许,就是无歧。
收拾好所有的记载,素禾扔出一片花瓣。
她需要尽快向杨追传信,以免耽误了援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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