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月又逃了,逃得更彻底。
那天路行舟送她回去的路上虽然全程黑着脸不讲一句话,但最后她下车时候还是开口跟她约好第二天下午在学校对面那家咖啡厅见面。
“我们好好谈谈。”
“嗯,好。”
答应是她亲口答应,放鸽子也是她亲自放的鸽子。
信息不回,打去十个电话八个不接,两个关机。他也想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转念一想一个接近成年的人又能出什么事?
更何况他才发觉,两人之间的关系脆弱得可怜,没有任何共同朋友,失去通讯之后就找不到她在哪里。路行舟等到将近九点,也没见着女孩的身影。
她不过只是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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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旧回了市郊的别墅,顾尹忙里偷闲打电话叫他回去吃个饭他直接拒绝,秦霖叫他打游戏他也当作没听见没看见。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论是熟食还是食材全靠外卖,整天睡醒看书拼乐高再去地下室健身房洒点汗水。
照秦霖的话来说,迟早把自己憋出毛病。
等他觉得是该出去晒晒太阳的时候,他也同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失。这天他难得没睡午觉,坐在卧室窗前发呆,观察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很久,直到它们飞走,看不见踪影,也许是去寻找下一处良栖。
心脏猛地被刺了一下,他忽然想到——如果席向月就这么无迹可寻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能不能坦然接受?
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他能,这些天里又怎么会老是坐在这里发呆?盯着干净整洁的桌面想起之前女孩撑在上面冥思苦想的模样。又怎么会一直把玩着那根在桌下捡到的皮筋?
他把皮筋拉上手腕,带上车钥匙出门。至于去哪里找她,找到之后说什么做什么,要不要一个忽然消失的解释,他统统不知道。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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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玩城的老板告诉他席向月请了假已经好几天没来,他又去了她家附近,但这边道路狭窄,老旧的民房鳞次栉比,每次他都只送到路口,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一栋。
最后通过学校的朋友打听到她朋友的电话,等那边接通,确认是他要找的人时,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懈下来。
陈鸯在对方自我介绍是路行舟时就明白他的意图,她没得席向月的首肯,吞吞吐吐不说实话,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路行舟没了耐心,焦急和火气却无从发泄,说到底别人对他没有任何告知义务。
他只得低头,放软态度,“拜托,我很担心她…”
陈鸯也很为难,她觉得路行舟这人不错的,长得帅脑子好,月月那么折腾他还能放低身段来找她。如果两人真能走到一起,也是好事一桩。
天知道,之前在学校里碰到这位觉得多看几眼都是玷污了,怎么会想到有一天月月能把他弄得这样接地气?
“她家住二单元一号楼,五楼左边那户就是…”
陈鸯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好像只要电话挂得快,好闺蜜就不会知道她出卖重要信息一样。
/
这里的居民楼巷道狭窄,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到对面,好在席向月家住在五楼,楼上只有一层,采光不那么局限,没那么压抑。
路行舟很少来这种地方,从小到大,他居住的地方都干净敞亮,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和嘈杂的声音。
他敲了很久都没人来应门,放下手那瞬间他甚至有些无力,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
身后的门声吱呀打开,“小伙子,找月月吗?”
男生转过头去,这张脸很熟悉,他迅速回忆起这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阿姨,席向月叫她张婶。
还没等他礼貌问好,中年女人朝他挥挥手,“别拍啦,月月不在家,她奶奶开不了门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呀…”
张婶是有席向月家钥匙的,但眼前的男孩子她不熟悉,还是有些戒备心的。
路行舟皱眉,要是她会接,自己也不至于像条被扔掉的小狗一样找到这里来。
“张婶,我手机没电了,能借您电话用一下吗?我找月月有急事。”
中年女人审视地打量这年轻人,看着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表人才的,不应该是坏人吧…
“你等等,我去拿电话…”她往里合上门,过了会儿拿着手机出来。
路行舟双手接过,“谢谢。”
女孩几乎是秒接,还没等这边说话就絮叨着开口,“张婶,我到陈伯门口了,我买了菜,等会儿来我们家吃吧。”
听着她轻快的声音,路行舟垂在身侧的左手握紧,甚至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放心,他沉默了几秒,朝着听筒那边淡淡说了句——我在你家门口,就挂断电话。
男孩子气场低沉,张婶虽然不知道这俩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毕竟是过来人,瞧出了些端倪。
她没忍住,多嘴一句,“小伙子,你可别跟月月置气啊,她这几天也不好过…”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惋惜和心疼。
路行舟疑惑皱眉,还想再问,对方却摇摇头合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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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拜托,我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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