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红卯那边已经送走了陵公子,回来禀报萧长平。
萧长平道:备车,本王要出去一趟。
除了一个秦侧君,这事儿,还没完。
第275章 陈家(二更)
陈家近日可以说气氛有些不好,太君是陈家出去的,太君在对陈家在朝中地位如何,自然不必明说,虽然这当今圣上是太君亲生,这平西王也是太君亲生,可总归太君不在了,意义是不同的。
更不好的是,因为太君突然薨了,这选秀也取消了。
本是想着陈昀入宫,否则以陈昀的才名在外,怎么也不至于这个年纪了,还没有议亲,偏偏遇上此事,陈昀显然是不能再耽搁了,如此,便只能着急忙慌的开始选亲家。
陈二郎君心里烦躁的很,他本就想靠着陈昀争口气,只觉得,如今这样,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昀早几年盛名在外的时候,这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了,如今太君大丧,按理说,类似陈家这样的门户,正常嫁娶,都要三年之后,可陈昀的年纪,实在是等不了三年了。
但若是眼下办,便只能等三个月过后,悄悄的办,甚至连做大排场都不行。
陈二郎君烦躁,陈昀从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却也收敛起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由陈二郎君督促着,选起了未来夫君。
最终,还真选定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湘君之子,金世子,金虬。
湘君是什么地位自然不用说,金世子的身份自然也不用说,陈二郎君本想着齐王是个好人选,可人家毕竟已经与金钰定下来了,如今要说这没有定下来的世家公子,在陈二郎君看来,够得上能配他家陈昀,又不失面子的,只有这金世子一个人。
陈二郎君在外也打听过,这金世子虽然好似对顾候家的长公子有些交情,但是那顾候家的长公子是个绣花枕头,哪儿比得过他们陈昀?!
在陈二郎君看来,这亲事只要他愿意提,那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妥了。
虽然看着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国事这陈二郎君也不管,只怕过了丧期之后,多有变故,趁着眼下皇亲都不得婚假,这金世子也不能娶这顾候家的长公子,他便去寻湘君探了探口风。
湘君心里头本是不喜欢这顾淮,觉得此人看着温顺,其实上不得台面的很,做个侧室倒还行,但若说做大郎君嘛,显然就不成,奈何金虬喜欢,而且这家世也着实可以,他对金虬向来宠爱,倒有些不好办,没想到,也是瞌睡送枕头。
湘君正觉得金虬之事有些烦恼,这陈二郎君送上门来了。
陈二郎君这一番作为,湘君也是看不上。
这太君刚薨了,这三个月都没有过呢,就急忙来问此事,但架不住陈昀的名声,还有他本人也见过陈昀,觉得陈昀此人大气,是个适合当大郎君的好人选。
这顾候家世虽然也算不错,但比起陈家,那自然是差点儿,便是放着陈昀当个大郎君,这金虬喜欢顾淮,就抬了过来做侧室,以他湘君的名头放在那儿,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两相约好了,等这三个月时间过了,便定下此事。
哪儿知道,说巧不巧,此事,就这么提前让金虬给听到了,金虬听到此事之后,当即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
陈二郎君向来觉得自家儿子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以为金虬不说,那自然是对他儿子也十分满意的。
哪儿知道,这事儿不过过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听说这顾候家的大公子病了,而后那金世子便急吼吼的冲上门来,冲着陈二郎君就是一句,这亲结不成了。
陈二郎君当时脸都成了猪肝色了,但对方是世子,他能怎么办,只说,此事是与湘君说好的,还没有定下,你这样找上门来,实在不合规矩。
但金虬那脾气在那儿,听陈二郎君这么一句,便当场道:你家公子嫁不出去入不了宫,便往我身上推?这叫怎么回事儿?不就是会写点儿诗词文章吗?老子不稀罕!
这话当场就让陈昀听见了,还让不少下人听见了,这二房的脸,也就在这时候败了。
虽说是在陈家,此事也没有传出去,但是陈二郎君心里那个气恼啊!
这天对着陈昀便道:咱们再挑,这金虬这样子,我还看不上他呢!
但陈昀却冷着一张脸道:到时候还要叫我传出一个选秀不成,上赶着当世子少君不成,又要低嫁吗?阿么,这金世子,我嫁定了,左右湘君之命还在,他能在我陈家闹,还能去湘君面前闹吗?至于顾家那位,他若喜欢,我不介意他多个侧室。
陈二郎君知道自家儿子性子傲气,可他深知,要真这样定了亲事,那也绝对是怨侣啊!
也是他欠考虑,只想着家世的问题,也全然没有想到这金虬对顾淮竟然是有几分真心的?还是那顾淮手段好,能将金虬给哄住。
陈二郎君虽然想着金虬的家世,但是这儿子是他的希望,日后还要指望着他的,他道: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如今看来,这顾淮好似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事儿刚说起,他便来了一出苦肉计,将金虬逼着到陈家来闹了,日后这明枪暗箭的,你这性子,阿么怕你被算计。
陈昀看着陈二郎君:莫非阿么以为,我争不过沈北,便是连这么一个顾淮,也争不过吗?
这接连败给沈北的事情,早成了陈昀心头一道伤疤了。
陈二郎君哪儿敢在这时候戳他伤口啊,只能哄着:阿么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小天赋出众,阿么护着你,这后宅的事儿弯弯绕绕,你不精通,你脑子是好,但是架不住人家使手段,阿么怕你嫁出去了受委屈。
陈昀沉默一阵。
陈二郎君也沉默了一阵,而后才道:此事我再去寻湘君好好问一问,虽然他是湘君,可总归,我陈家也不是这样好欺负的人家,你放心,阿么一定会给你挑一个好夫君的。
陈家不算太平的时候,平西王上门的事儿,就让陈家的人各个都看着了。
萧长平这番过来,直就去找了陈老太爷,陈老太爷没想到萧长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
看着萧长平便询问: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陈老太爷说的明白,萧长平也开门见山:先前京中传言,太爷想必都听说了。
陈老太爷一顿,知道他所说的传言是什么:你是说,那关于边关,你因为护着王君,因此才致使边关差点儿失守的传闻?
萧长平点了点头:正是此事,太爷可相信。
老太爷皱了眉头:长平你问此话是何意,你是什么性子,老夫自然是清楚的很,上回看你待王君,虽然是宠爱有加,但老夫也绝不相信,你是个为了私情能将大义抛诸脑后之人。
多谢太爷信任了。萧长平并不意外老太爷这么说:此事自然是假的,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带着王君去边关。
哦?老太爷知道萧长平还有话说,便不说话,等着萧长平说完。
萧长平道:我当初在边关被人暗害之后,一时不查这内奸到底是谁,未免大肆排查军心动荡,我便带着亲信伪装沙匪,伺机而动。
老太爷听着撩了一把自己的胡须笑着点点头。
而后,我在边关失踪的消息传出去,王君当时,本在青州,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轻装简骑,来边关寻我。
老太爷这会儿倒是有点儿惊讶了:那他倒是对你颇有情谊。
萧长平的面色柔和一些:是。
老太爷看萧长平那神情,也知萧长平对沈北,已然是情根深种了,心头一时也不知什么感觉。
但见萧长平那柔和的眼神转瞬即逝,他看着老太爷道:阿北对我的情谊,却被有心人刻意扭曲,在京中造成了这样的传言。
老太爷心头便觉得有些不好,他问:你既然不澄清,任由这京中流言蜚语传播,是你想找出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如今这人找到了?莫非,与我陈家有关?
萧长平道:若不是与陈家有关,我今日,不会来此。
陈老太爷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他那拐杖往地上一杵,含着怒意道:长平你说吧,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办这种蠢事!
萧长平看着陈老太爷的样子,淡淡道:陈昀。
陈老太爷蓦地蹙眉:确定是他?
若不是确定,今日,我便不会来这一趟。
陈老太爷何尝不知道萧长平的性子,这种事情,出在陈家,萧长平若是闹大,皇帝自然会给他定夺平反,如今这样上门,只告诉他一个人,显然已经是因为太君,给足了他陈家面子了。
陈老太爷先前便看出陈昀对沈北心头是有怨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让他看重的孙儿,素日里看着稳重大气,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这些日子,陈昀的婚事,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这会儿居然又发觉了这种事,陈老太爷便是有心想保这个孙子,一时间,对这个一直看重的孙儿,也实在是喜爱不起来了。
第276章 喜欢
陈昀本不是唯一一个散播谣言之人,还有一人,正是秦侧君,此人我已经处置了,陈昀是陈家之人,我自然是不好出手,还望太爷做这个主,毕竟,眼下国战在即,这等流言,我走之前,必定是要澄清。
萧长平说完这话之后便走,陈老太爷的面色这才阴沉下去,他缓缓道:来人。
萧长平出了陈家,看一看天色,骑上马便走。
回了王府,沈北已然醒过来了,也赶得正巧,正是沈北睡醒的时候,竹柳正在房中伺候。
萧长平一看就不乐意了:下去吧。
竹柳下去是下去了,心里直犯嘀咕,这王爷抢他活儿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失业。
他哪儿知道萧长平心里有多别扭?
本来他不知道沈北上辈子的事儿吧,觉得沈北是个哥儿,虽然喜欢多看两眼哥儿,总也没什么,但是一旦知道了沈北上辈子不是哥儿,他要是让红卯伺候呢,又觉得红卯占了沈北便宜,他要是让竹柳伺候,便觉得沈北容易看上竹柳,除了他自己亲自来,简直仿佛没有第三个选择了。
因此若不碰到也就算了,这醋虽然吃,可总不至于发到沈北身上去,一旦看见了,必然是不会让别人动手的。
沈北打了个哈欠,刚醒,还有些朦胧:怎么出去了?
萧长平顺口便答:走之前,总不能还让你担着个迷惑本王的罪名。
沈北听着揉了揉额角:不担着,宫里那位只怕是也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外头,还是得进宫的命。
总不能让你入宫被人拿捏。萧长平道:便是要进宫,也是明面上让你进去享福的,免得有人用这种流言来说你,知你嘴皮子厉害,主意又多,别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总的让我走的安心一些。
沈北听着这话,揉着额角的手顿了顿:你可是要出征,出征前立这种flag
弗莱格是什么?萧长平没留意,沈北这人说话向来注意,但是最近在他面前,偶尔就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还要沈北自己去解释,萧长平自然知道这是沈北上辈子的一些话语,沈北这个一个说话谨慎的人,能在他面前这样放松。
萧长平别的不说,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
就是一种不好的预言。沈北道:有种传说,出征说我一定回来的,一般都回不来,科举前说我高中了就回来娶你的,一般不是名落孙山,便是考中之后负心薄幸,如此,王爷可懂?
萧长平哭笑不得:什么诡异的东西?还真有这样的说法?
自然是有。
萧长平顿了顿:那,可会应验吗?
沈北挑眉:从前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我哪儿知道会不会应验?
萧长平只觉得心口一顿,而后下意识伸手,便将沈北抱了个满怀,他轻笑一声,低头在他肩膀上亲吻:挺好。
沈北觉得,萧长平可能只听到他方才说的前五个字,罢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陈家如何,没有人知道,秦侧君死的悄无声息,给侍郎府将尸体送过去的时候,侍郎府连上门询问为什么都没敢,这丧事都没敢大办,只说急病,静悄悄就将丧事办了。
这个从前被送来做侧君的儿子,出门的时候有多风光,如今死的就有多丧气。
没过多久,平西王君千里寻夫,被人谣传的话就不知道从哪儿传出去,传遍了京城,与一开始说萧长平为了王君不顾国之大意一样,消息传得飞快,比起先前那个平西王这个贤王被王君迷的不知道事情的版本,这个版本,显然更有传唱度。
毕竟,这王君生死不离,多感人的事儿啊?
一时间,京中先前在私底下骂过沈北的一个个都哑巴了似得,先前骂的多凶,这会儿夸得就有多厉害。
所谓万事就凭一张嘴。
这风向转的实在太快,而此刻,除了沈北这一件事情为人津津乐道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不那么有趣了。
边关这么一来,那些来京的使臣一个个就成了百姓眼中的眼中钉了,先前还想着看热闹,当时抱着看好戏似得想看看那位西疆少君最后花落谁家的,这会儿一个个愤怒的很,西疆师团住的那驿站门口更是每天都有好事的百姓走过都要吐口唾沫。
若不是驿站外头有护卫挡着,他们能冲进去将人要捆起来游街示众。
而皇帝在决定出征之后,便以不斩来使的旨意,命西疆使团快速离京,当然,这个离京,得在华国将士的看守下进行。
跟着萧长平出征的队伍,一路回边关。
就在闹闹腾腾中,萧长平再次出征。
沈北身为他的王君,却在当天,没能来送他。
这天,沈北黑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半天,差点儿没忍住骂娘,等萧长平出了京,宫中的传召便过来了。
以萧长平出征,王君一个人在王府无趣为由,召沈北进宫,也赐下大量赏赐,一入宫,便是君后面前好一番好话。
君后看着沈北那坐着的姿势,他也是过来人了,哪儿有不懂沈北这别扭的姿势是怎么回事儿。
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来人,给王君上个软垫。
沈北眼下需要的却不是软垫,他就直说了:君后,我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分卷(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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