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不敢大意,她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痕迹。很快她就发现,从泥土上那些不太完整的脚印上看,曾经有两个人走过这段路,且还有一些反方向的较小脚印和断断续续脚印滑拖的迹象。
自此秦艽可以大致判断,是那侍女带着女孩走向了树林深处,且那女孩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向何处,所以出现挣扎逃跑但是又被强行拖走的印记。最重要的一点是,秦艽如今的体力训练,也就是绑着沙袋倒立和跑步,实际都是在修习轻功的过程,因此秦艽也大致明白,但凡有武功的人,走路姿势必然和常人有所不同。而从那侍女的脚印上能看的出来,她并不会武功。
尽管秦艽武功现在约等于零,但是牵制另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拖延时间到月娘过来就可以了。这样一来,秦艽便还是决定沿着这些断断续续的脚印,继续向树林里追寻。
向前走了约三四百米,秦艽便听见有女孩的呼救声传来,以及,一个男人愤怒的叫骂声。
哪里来的男人?秦艽心下一惊,这和之前推断的可不一样啊。
还好这里树多林密,而且从声音上听来也只有那男人一个人,秦艽注意着脚下不发出太大声音,她就应该不会被发现。她轻轻迈着碎步,朝着那呼救声的位置走过去。
此刻秦艽已离那声音非常近了,她找了一棵足够粗壮的大树,躲在其后面。实际上以她现在小小的个头,随便找一棵树就能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
而这时那男人的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相较之下那女孩的闷哼声却越来越弱,
“你这遭瘟的狗入的小蹄子,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
“今日你这小淫崽子死在老子手里,可怪不得老子,怪只怪你命不好,跟着谁不好偏跟了个杀千刀的师父,师债徒还,全是报应!报应!”
秦艽偷偷探出双眼,试图看个究竟。也就是面前两棵树的距离,她一眼便看见那女孩被绑在一棵树前,身上脸上皆是血迹斑斑,而女孩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长相黑壮粗犷的男人。
那男人正挥着一条黑鞭子,每叫骂一声,就狠狠向那女孩身上抽上一鞭。这女孩也是奇怪,小小年纪不知为何却倔的很,没有一声哭喊或示弱,只是咬着牙硬抗着疼痛。
而那个带着女孩进树林的侍女此刻却不在这里,若不是身材相差太大,秦艽怕是要以为刚才那步履匆匆的侍女是这男人假扮的。
此刻秦艽心里可犯了难,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个如此壮实的男人,她一个小女孩若是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若放任他这么一鞭一鞭抽下去,那女孩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在秦艽犹豫的片刻,那男人居然停手了。
秦艽赶忙仔细探头观察,发现那男人已然红了眼,看来鞭笞已经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了。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锃亮的小刀,直直的指着那女孩的脸,他举刀的手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着,一步一步向着女孩逼近。
此刻秦艽不能再耽搁了,她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用力朝那男人身后几米的一根枯枝砸去。
那枯枝虽未断裂,但着实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男人听到声音,身体猛的一颤,本能的回头向发出声音的枯枝看去。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男人看见并没有凌月宫的人追来,稍稍放下心来,回过头准备继续对女孩的折磨。
秦艽又拿起另一块石头,准备朝相反方向扔出去,谁知如此不巧,正好在男人回过头的一瞬间,石头飞了出去。男人一眼便看见了石头是从哪里飞了出去。他怒吼一声,便朝秦艽的位置跑去。
秦艽见被那男人发现,拔腿就跑。她边跑还边朝后喊着:“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密林里偷偷折辱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那男人气怒不过,边追边喊:“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蹄子,竟敢坏老子的事,老子抓住你定先划花你这蹄子的脸!”
然而奈何秦艽终究高估了自己,她人小腿短,七八步距离不过便被那男人扑倒在身下。
男人将她翻过来,抬手便是两个巴掌扇向了秦艽的脸。
秦艽被那男人抓到,又挨了两个耳光,脑子里嗡嗡的响,两只小手还被那男人死死的按在头顶,动弹不得,便只能蹬着两条腿,用尽全力朝那男人的身体踹去。
只是她那两条小细腿,对那男人还造成不了什么实质伤害,反而更加激怒了他。秦艽本就不是男人的目标,此刻又跳了出来扰了他的大事,现在男人只想赶紧解决掉她。
那男人的双手直接握住了秦艽细嫩的脖子,秦艽顿时便觉得呼吸不畅,脖颈处是被勒紧的剧痛。窒息感和剧痛让她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黑。
秦艽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今天怕是真要交待在这里了。不知道在这世界死掉是不是就真的死掉了,还是说她又会穿到什么别的世界去?要是能选的话,她只是想重生到一个温馨的家庭里,衣食无缺,有家人关爱,她就知足了。
在秦艽满脑子来回闪着奇奇怪怪的念头时,她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呼吸也猛然顺畅起来。她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边咳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睁开眼,便见到月娘如天神降临一般站在身侧,而那男人已经被月娘踢到了数米之外。
那男人趴在地上,刚要试图起身便吐了几口鲜血。毕竟月娘可是身居落迦门高位,武功不低,没有一脚让他毙命已是有意要留活口了。
跟着月娘后面跑来的秦芷慌忙把地上的秦艽扶起来,前前后后的检查她有没有其他的伤口。而秦艽一边咳着,一边按住秦芷的手,指了指被绑在树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努力地说道:“她...咳咳...先救她...咳...”
而那吐血的男人此时却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似癫狂了一般,笑着笑着又慢慢哑然了,一只手捂住了脸庞开始嚎哭起来,像是疯了一般。
月娘看着被侍女解救下来的伤痕累累的女孩,正是今早被裴离亲自托付的阮兰。月娘双眼里满是寒霜,在她的凌月宫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她看了一眼侍女,示意她们将那男人绑好,带回去慢慢审问!
第十一章 树林里的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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