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手续需要一定的时间,盛肽方面钻了这个空子,暂时没有对公司章程和股东名册进行修改, 也给了启兴更多缓冲时间, 然而这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一样, 逼迫着启兴在雷诺斯的股份收购上不断增加投入。
两方的争夺使得盘面上雷诺斯金融的股价一直保持在高位。
盛肽股东变更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一些特殊渠道已经有了消息。
有人看好自然也有人看衰,关于雷诺斯金融的股权争夺渐渐卷入了更多机构和个人。
“股价接近28块了,我们和MW、GST持有的户头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散股。”
覃晖方面始终盯着股盘的助理低声汇报道。
“梁祁安那边呢?”覃晖问。
这段时间他待在林城,几乎很少离开所住的酒店,覃晖的团队能在最快的时间把所有相关的讯息汇报给他。
“资金已经到临界点了。”助理答道。
覃晖抬起头, 看了眼强行按捺紧张的助理。
“时间差不多了。”
助理忍不住确认了一遍:“覃总?”
“撒网这么久, 收网不过一时,明天上午10点, 让他们开始行动。”
“是。”
5月17日上午10点,美机构GST突然在网上曝光了雷诺斯金融存在虚假财报和欺诈行为, 同时在知名的财经网站发布了长达45页的调查报告, 列举雷诺斯金融以及其下属的17家公司夸大营收、串通会计公司捏造虚假财务报告、涉嫌资本支出欺诈等一系列的行为。
GST在网站上公布大量证据, 表明雷诺斯管理层构建了完整的欺诈计划,不止隐瞒其摇摇欲坠的集团状况, 甚至勾结部分公司, 夸大目前所持的项目前景, 隐藏其负债累累的真实状况,借此欺骗股民和债权人。为了佐证这些证据,GST甚至拿出了雷诺斯众多资产质押报告以及在几大银行的信用起底。
开盘仅仅15分钟,雷诺斯股盘发生波动,原本一路走高的股价先是猛然停顿,接着,开始不断小幅度上扬下跌,直到支撑不住跃过横线,伴随着交易所内大量的惊呼哀嚎一路狂泻,形成断崖式下跌,在早盘交易的最后一个小时跌幅超过了5 .7%。
仅仅一个上午,许多股民已经输的血本无归。
雷诺斯金融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始采取应急措施,反驳GST的无端指控,然而雷诺斯的行为并不能阻止午盘的下跌趋势,下午开盘后,雷诺斯的股价继续下挫。
17号下午三点,覃晖接到了梁祁安的电话,这个电话在覃晖的意料之中,甚至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早。
梁祁安开门见山:“针对雷诺斯金融是你的计划?”
“祁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傻吗?”电话里,梁祁安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暴怒,反而比平时更加冷静,隔着电话覃晖都能想象他此刻一脸冰冷地拿着手机质问的模样。
“我的确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想到我的头上,毕竟我可是你的‘盟友’啊。”覃晖笑着说。
“GST的那些报告没有MW的支持根本拿不出来,MW那种程度的做空机构如果想对雷诺斯出手早就干了,何必等到现在?除非是它背后换了人,你根本没打算隐藏作为MW背后老板的事实不是吗?”
“能在短短半天时间就查到这么多,我真的要为你鼓鼓掌。”覃晖说着还真的拍了拍手。
“不如把掌声送给你自己?也没多少人能像覃先生一样把背叛当成家常便饭。那份一致行动人协议真是个绝佳的诱饵,为此,你不惜抛弃了你那几个盟友,让他们也变成这场游戏里的炮灰?”
在收购雷诺斯股份上,覃晖也下了大力气,那份一致行动人协议就是在他的撮合下签署的,签署了一致行动人协议后,那三个股份持有量排行前列的雷诺斯股东与梁祁安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现在雷诺斯股份大跌,他们同样也要随着大船一起沉没。
“这是我的诚意。为了达成目的,总有些必要的牺牲。”覃晖理所当然道,“更何况我没有逼迫过任何人,一切的选择都是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自行决定的。祁安,我以为你不会质问我。”覃晖语气中夹杂着唏嘘,“你比他们都要冷静,事到如今,你应该很清楚雷诺斯金融已经无法挽救了。”
“哦?”梁祁安不置可否。
覃晖为他的淡定赞赏地笑了起来:“商场如战场,谋略在人心。你可以和简柏殷暗度陈仓,难道不许我黄雀在后?”
覃晖干脆挑明:“你和简柏殷的这场配合打得十分漂亮,做出竞争的姿态实则打算联合收购雷诺斯金融,在我鼓励你收购雷诺斯金融之前你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诓我入局,那些你和简柏殷产生分歧的消息因为一个个项目铺垫出来,靠着那些蛛丝马迹,让人自动作出不合的猜测。想不到有一天独来独往的梁祁安也会接受这样的计划,还差一点就瞒天过海了。”覃晖可惜道。
梁祁安对他的挑明无动于衷:“你错了,不是接受。”他喉咙里逸出一声笑。
“难道是主导?”覃晖轻慢地笑了起来,事情进展到这个阶段,他也没了太多隐藏的兴趣,言语中透露出骨子里的高高在上,“这可不像你。”
“覃晖,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梁祁安淡淡道,“更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无迹可寻,你如果没有存着其他心思,也不会力劝我收购雷诺斯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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