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挺失职的,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在,结果人家说闯进来就闯进来,还拿刀撬开了抽屉。
可是那个少年眼神那样凶残可怖,真让她去拦,她也不敢啊!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王婶犹豫了下,还是收拾着自己东西走人了。
陈嘉言走近那扇房门敞开的卧室,并不意外的,他看见了段昂。
少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展开的说明书。小姑娘挨在他旁边坐着,手紧紧搂着他胳膊。
以她现在的智力水平,根本就是一个字看不懂,她却仍也低着脑袋,跟着他一起看。
那模样,真是乖得很,哪有半分之前对他的排斥抗拒。
段昂抬起眼,冷冷盯着他:“注射本药剂后患者的思维活动会被抑制,开始嗜睡,精神萎靡,思维和反应变得迟缓。”
这是他刚才在说明说上看到的,每吐出一个字,他想把这个畜生千刀万剐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如果注射过量,患者脑部的细胞出现坏死,会导致患者情感认知失调,智力出现障碍。”
“这他妈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她了。”陈嘉言声音平静,还笑了声:“我喜欢了她多少年你知道吗?整整十年啊。”
他从前温和的笑容现在有些扭曲:“可她却偏要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清醒时的她不喜欢我,我就只能让她变成个傻子了。”
段昂再也受不了,手用力攥起拳,手背显出青筋。
他手从小姑娘挽着的胳膊里轻轻抽出来,从床上拿了个小熊的娃娃放到她怀里:“我替你教训这个欺负了你的坏蛋。”
说完挥起拳头,带着凶狠的劲势朝着陈嘉言砸了过去。
陈嘉言也有一米八几的个子,可完全不是段昂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揍趴下。
一拳拳砸下,他疼得□□出声,猛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水,肋骨像是被打断了,稍微一动就被扯得生疼。
段昂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针管,他不是喜欢扎针吗,那现在就让他也尝一尝被打了这种针的滋味。
这畜生给她打了几针,他就加倍奉还。不管有什么后果,他都愿意承担。
陈嘉言现在软软地瘫倒在地,根本无法反抗,针头扎进皮肤,一滴鲜红的血沁了出来,他按着注射器。
刚要在按下去。
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段昂回头,收敛了眼底的阴狠,声音温和地哄着她道:“他给你打针,我们也给他扎回去好不好?“
“不好。”纪因对着他摇了摇头,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给我打针,是坏人,警察叔叔会把他抓走关起来。”
她声音软软的,表情认真又坚持:“你不是坏人,你不能被关起来。”
-
最后警察来了,陈嘉言被锁上手铐带走。说是带不准确,他被揍得站都站不起来,差不多是用担架抬着走的。
蓄意绑架,非法拘禁,故意伤人,三项罪证加起来,没十年他是出不来的。
门诊室里。
一身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戴上老花镜,在灯下对着几张核磁共振和脑电图的片子仔细看了几遍。
对上少年灼热而期盼的目光,老医生有些于心不忍。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出实情:“你女朋友的情况不是特别乐观,连续几天高频率的药物注射已经对她的大脑造成了损伤,现在她的心智水平,和七八岁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段昂心脏猛地缩了缩,颤声问道:“她还能恢复吗?”
老医生看向他身旁的小姑娘,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也是一副水灵灵的好模样。
此时正睁着一双乌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停在窗户边上的一只小麻雀看。
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无所知。
老医生觉得很惋惜,可也不能盲目给患者家属希望。
这种精神方面的康复治疗费用高,还得长期坚持,关键是不可能像别的病那样,钱花出去之后药到病除,效果立竿见影。
很多患者家属治疗了一段时间,十几万的治疗费用花出去,结果还不见什么起色,最后放弃时还会埋怨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骗他们白花了这么多钱。
老医生只能实话实说:“后续你带着她积极做康复治疗,再配上药物治疗,是有希望恢复的,但希望不大,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
段昂却舒了口气:“谢谢医生。”
有希望就好。
别说是百分之十,哪怕百分之一,百分之零点一,他也会用尽全力给她医治。
“因因。”
他出声,一直看着窗户边麻雀的小姑娘被唤回了注意力。
“你们聊完了吗?”她还以为他们是在聊天,声音软软地问。
她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漫上雾蒙蒙的水汽。
“嗯。”他嗓音低柔,“已经聊完了。”
纪因乖乖站起来,对着医生礼貌地说了声再见。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有种重新找回了宝贝的小心和珍重。
“我们回家了。”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傻
出医院时已是黄昏, 夕阳将将欲坠,余晖把大半的天空晕染成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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