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直冲徐语棠的背心。
徐语棠一无所知,她还在欢喜竟是无一人损伤就能活捉了努悍。
刚想对着陈慎行礼,却瞧见陈慎脸色骤然一变,身后传来兵戈相击的声音。
她刚想转头,就瞧见陈慎一把将她抱住,来不及躲开箭头,他接着一手捏住了箭头,但那箭力道极大,竟是直接刺穿了他的掌心,接着插入了墙上。
徐语棠被抱的一懵,等着她回神之时,就瞧见陈慎手指上的血洞。
她眼瞧着那流出来的血竟是紫黑色,还有周围侍卫连忙跑去叫大夫的动作发出的声响传入她的耳中。
陈慎此刻甚至还在仔细查看她的有没有伤口,但怎么可能有呢,他将她牢牢的护住,没有丝毫的受伤。
“陛下,陛下。”
陈慎感觉自己晃了晃,他一把握住了徐语棠伸过来想要扶着他的手,还算是自如的笑了笑,然后稳住了身形,接着松开了她,脚步极快的回了他前几日休息的院子里。
刚走到院子里,陈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当天夜里,徐语棠和她的哥哥爹爹都守在了门外,瞧着进进出出的学徒们端出来的血水,她的心从一开始的慌张变得逐渐麻木。
即便是死了,又如何呢?
她不可能陪葬,他是自己要救她的。
院子里的人个个神色凝重。
就连徐浚都觉得陛下这次怕是…
李衔则是捏着玉扇的手指泛白,眼底里的血色丝丝分明。
所有人的眼神里除了紧张还有更多BBZL的哀戚。
徐语棠心里有些茫然的瞧着他们,她想不明白,他这是要死了吗?
他救了自己两次,就要死了吗?
她以为这亮起来的天,或许从一开始就从未亮过,她抬头瞧着西边的半截日光,心里突然觉得荒唐。
屋子里传来一丝惊呼,所有人神色一凛。
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徐语棠却是一动不动,神色也是清冷。
李衔回过神来,瞧见了还在转头瞧天色的徐姑娘,心下不免有些哀伤和悲凉。
一酌一饮皆是天定。
当初徐姑娘陷入后宫的泥淖里,期间受的伤害即便是他,心中也是觉得陈慎做的有些过分了。
要不是高阳他都不会帮助陛下,是高阳说她的皇兄只是不懂情爱罢了,其实他的心早就被徐姑娘拴的牢牢的了。
如今陈慎悔悟了,想要追回徐姑娘,但徐姑娘却是早已走出去了。
困在原地的那个人,是那个曾经傲慢为徐姑娘画着牢笼的陈慎。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陈慎能挺过这一关,不然没了命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意义。
熬人的时间过得很慢,那大夫进进出出,神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在第二天破晓之时,大夫垂着手,疲累的说道:“毒解了,但也伤到了内里,只能等着陛下醒来。”
余下的话大夫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能不能活命,能活多久,都是看天意了。
陈慎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李衔,他原本坐在椅子上看书,听见了动静,顺眼瞧过去就看见了睁开眼睛的陛下。
“她呢?”陈慎开口问道。
李衔神色一顿,想到了徐姑娘自从那夜离开后再也没来到过这院子里,每日就像是以前的每一天,早间跑到药铺子里熬粥,夜里就在她的院子里看些杂书,也不过问他的状况。
陈慎自诩总能读懂一二人心,如今瞧见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从那日以后,他再未提起过徐语棠一句。
两个人突然就失去了交集,徐语棠身边自是没有人会刻意的提起陈慎,而陈慎身边更是,于是两人同在边疆城里,但却犹如陌生人。
第66章 徐语棠自从卸去了……
徐语棠自从卸去了皇后之位后,从宫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就想过上这样梦寐以求的生活。
无人干扰的消遣度日,哥哥生命无忧,而爹爹也恢复官位,如今整日在军队里带着,走路都恢复了正是年壮时期的感觉,她瞧着每日神采奕奕的爹爹,如今心里或多或少明白了母亲为何宁愿整日思恋担忧爹爹,却一次都没有阻止爹爹前进的步伐。
虽然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陈慎,更多的担心他的伤是不是好了些。
更是会思索他毫不犹豫救下自己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既是如此爱自己,但为何当初要那样的伤害她。
如今大显胜利在望,邓奎也是从陛下“宠爱有佳”,能成BBZL多做的忙碌中歇了口气。
自从他被陛下警告不允许追求徐姑娘之后,很是伤心了一段时日,他虽鲁莽,但也知道他绝对抢不过这天下之主,最后可能受伤的还是徐姑娘,于是他也借着公务繁忙,很久没去找过徐姑娘了。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这么告诉自己。
但在他难得出来,走到街道上晃悠一圈,一眼就瞧见了走在胭脂铺子门口挑选胭脂的徐姑娘之时,心里还是突的一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
徐语棠手里拿着胭脂盒子,一抬眸就瞧见了两三丈开外的邓奎,她很是惊喜,两个人算是很久没见面了。
“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邓奎瞧着她在人群里穿着杏色衣衫,简单挽着的发髻上只用一根钗子固定住,未着粉黛的脸上迎着光展开的笑颜,是那么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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