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皓叫出这个久违的名字,连昭的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依旧往车子的方向去。
“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是吗?你妈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徐皓把烟头一扔,朝她这边走过来,连昭停住脚转身看他:“我现在不叫徐昭昭了。”
“我管你叫什么,你改了名字就不是我女儿了?”
额头突然又是一下跳痛,让连昭脸色变了一变,祁闻白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担心她撑不住,便自作主张地揽住她的肩。
一呼一吸间,连昭感受到身后的倚靠。
“你妈当初给你改名字都没跟我商量,改了姓,你现在就跟你妈一条心了,逢年过节的,连电话都不来一个。”
她没扭头看他,只盯着徐皓。
徐皓比之她记忆中的人,胖了一些,好在腰背依旧挺拔,气势也依旧。听舅妈说他前段时间病了,但她并没有去看他。她都快忘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这都不重要,徐皓喜欢顾玉枝,更喜欢顾玉枝给他生的儿子,她这个便宜女儿见不见都一样。
顾玉枝走近,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提醒她道:“昭昭啊,难得你们父女见面,今晚你堂哥跟我们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她皮笑肉不笑地:“有我在,你能吃得下?”
徐皓呵斥她:“你怎么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天天跟人摆苦大仇深的样子有意思吗?今晚我做东,你堂哥和他女朋友都在,你小时候跟你堂哥关系好,这回要见你就来吃饭,不来就算了。”
“不来。”连昭把脸垮下来。她在徐皓和顾玉枝面前不用伪装,她的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用强颜欢笑地藏着掖着,她哪怕每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那都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
“你……”徐皓拿手指指着连昭,气得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顾玉枝赶紧打圆场。
“昭昭啊,你爸爸前半年才做了手术,你就别气他了,怎么着他也是你爸爸。当年都是我不对,我年轻气盛不懂事,你要怪就怪我,别怪你爸,毕竟血浓于水。”
“我可从没说我不怪你。”连昭个子高,即便顾玉枝穿着高跟鞋,她依旧高出半个头,眼睛地带着寒冰,看一眼就让顾玉枝忍不住打个寒颤。
顾玉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昭昭,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是了,这就是连昭心里根深蒂固的小三形象,看得她又想笑又想吐。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说话了?”
祁闻白知道连昭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头疼,情绪就更糟,现在面对她爸和后妈,已经不自知地陷入到无畏的口水仗里,揽住她的手紧了紧:“连昭,我们走吧。”
连昭想要挣开他,他想哄小孩的嗓音却像能把几乎炸毛的她撸顺。
“走啦。”他看了徐皓一眼,对这个男人他其实是陌生的,但是因为他,沈蓝才会陷入到麻烦里。这个人的自私他领教过,这种人只会对他人万分指责,并不会真的认识到自己有什么错处。
“死女人,jian货。”刚才一直隐身的小孩从顾玉枝后面窜出来,对着连昭就骂,跟斗牛一样冲着她身上就撞过来。
祁闻白眼疾手快,一手把她拉开,一手摁住小孩的脑袋,把他往回推了一把,那小孩一个踉跄撞到顾玉枝怀里。
这是连昭第二次见这个小孩,他对她似乎带着天生的敌意,如果不是顾玉枝教的,连昭想不出来一个为什么。
顾玉枝这种人表面装得人畜无害,背后里指不定扎了几个小人了。
连昭笑得跟肆无忌惮了:“看,还是你小老婆有教养,教出来的儿子满口脏话。顾玉枝你别瞅这儿有个戏台你就开始演上了,回家慢慢演,别在外面恶心人。晚上的饭,你们也好好,伺候好了你们侄子,徐潮以后就会叫你婶子了。”
诊所门口站着围观的人,而徐皓气得摁住胸口,顾玉枝的伪装被连昭当着人前给撕破,已经开始口不择言地骂人了,祁闻白拉着连昭赶紧走,拉开车门把她摁进车里,系好安全带,随口开着车扬长而去。
他打开导航,一边关切地去看连昭的脸色。
她一点都没生气,甚至还乐出了声,为自己几句话把顾玉枝气得抓狂而开心。至于徐皓,她还有更扎心的话没有说出口,只因念在父女情分上。
“连昭,你真的很开心吗?”
“我为什么不开心?徐皓明知道我误会了,为了那个小三,还故意让我误会你妈妈更深,他可以婚内多次出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妈,也不要我,我回击回去,我很开心。”
祁闻白没说话,打方向盘转弯。
连昭口不择言的时候的确一时痛快,但她现在的开心却不是真的开心。谁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孩子一家和睦,会发自内心地开心呢。
连昭靠着车窗,不知道是对他说话,还是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善良的人会身坠地狱,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反倒活的更轻松。很遗憾,我爸是后者。”她指尖悄悄把眼角的泪水抹掉,脸看向窗外。
天色逐渐暗下来,到了连昭所说的目的地附近,导航不动了。
祁闻白虽然离开县城有些年头,县城变化也大,但他不至于迷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住宅区。
“你外婆家……”
“祁闻白,你所说的偿还,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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