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触目惊心,尤其是那郡守府——”
“不急着说,我备的礼,他们收了?”
“看都没看。”
“那位小妾,相公可知道名字了?”
“叫做,峦翠。”
念离一怔,突地喷笑出声,惹得站的好远的婷婷一阵子糊涂,刚要上来,念离挥了挥手,照例是屏退了下人们,只满眼笑意地对安以墨说:
“她啊,那我的礼,送也是白送了。”
“为何这么说?”
“皇后娘娘赐我牡丹玲珑衫,是奖我清剿景妃党羽有功。那个时侯,我若没记错,这叫峦翠的,早已被贬到辛者库洗衣去了——”
“哈哈哈哈哈——夫人啊夫人,您不会是猜到了对方是谁才专门送的吧——来日见了面,你大可说,对不起了朱夫人,我忘记您洗衣无数却洗不到我这件牡丹玲珑衫了!”
“相公,你太小人了。”
念离也笑的前仰后合。
“小人明明是那个峦翠,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得罪了这个小人啊——”
“相公说的晚了——”念离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丫头在景妃宫中,是我房里的使唤丫头,洗脚打水,摇扇端菜的,连嘴巴,也已记不清赏了她多少了。”
安以墨扯了扯嘴角。
娘子,我看我先去叫以笙给她定下一副棺木吧,毕竟日后吐血死在咱们安园,好歹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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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户部来问,江南八大郡的税赋陛下审完了没有,如无误,将封印——”
公公小心翼翼地问着,壁风一挑眉毛。
“这些吃我皇粮的,只拿钱不做事,把自己的活儿都扔给上面做,要把我逼死么?”
皇帝素来的喜怒无常的,这一点公公很明白。
公公更明白的是,皇帝每一次情绪转变都是有因由的,譬如现在,公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一句吩咐——
果不其然,壁风抽出其中点着“南通郡”朱红大字的一卷,微簇眉头,声音不高,倒很像是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单看那南通郡三个字,公公就全明白了。
退了出去,一边吩咐屋外的小太监去听风殿叫柳贵人准备侍寝,另一边自己亲自去请魏思量大人进宫。
魏思量知道天黑后被宣面圣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一进殿,就见着壁风臭着一张脸,那案头的卷宗,朱笔大字写着“南通郡”。
魏思量的脑袋瓜子嗡的就大了,这才消停了半年多,怎么又见到这三个字了?难道春天一到陛下又开始心痒痒了?
不行啊,陛下!人家都是当妈的人了!
您的龙子龙女们也都在路上了!
“魏总管,你看看这帐,然后告诉我,是不是我眼花了?”
那卷宗扔在魏思量面前,魏思量连头也不敢抬,慌张敛过,展开,一眼就看到了安园两个字。
“魏总管,我仿佛记得,下过一道旨,没收了安园九成财产,所有商铺只给他留了一间老当铺,你能不能解释给我听,他怎么在七个月之内重回溯源首富的?不仅如此!我看他再嚣张下去,连南通郡的首富也给坐去了!”
魏思量讪笑着,陛下,您这真是——人家艰苦创业给你多交点赋税,还成了罪加一等么?
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壁风的面说的。
魏思量把卷宗合闭,也不应话,只听着壁风的鼻息愈重,最后一扬手,将所有的卷宗都推到了地上去——
所谓龙颜震怒,大抵如此。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魏思量一时紧张,居然开口就说错了话:“其实也不难理解,那安以墨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才会被影者挑去,而逐风大人更是个人物——”
壁风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大堂之上气氛一度肃穆。
突的,壁风大笑起来,这笑声让魏思量更加的不寒而栗。
“天朝悠悠,幸得我子民如此贤能,惹得我这真龙天子也坐不住大殿,想要前往一探了。”
此话一出,魏思量顿时脊背上一串冷汗。
“陛下!”
“此事你去打点一下,人不用多,你,我——”壁风想了一想又说,“再带上花嫔和柳贵人,真是花红柳绿的。”
花红柳绿?
魏思量猛吞一口口水下肚:“兹事体大,下属想再多一个副手参与此事。”
“你随便指派吧。”
“臣想急调李德忠前往溯源迎接圣驾,当然,此事密中进行,不会节外生枝,陛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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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忠在西北太太平平的待了快一年,日子过的着实滋润,加上年关前后莫言秋带着私逃的妻子回来了,也顺道带回了安家上下安好的消息,这就让李德忠更加的欢欣鼓舞了。
话说这一日李德忠正在莫言秋家喝酒,就接到了侍卫队的密信。当下告辞回府中一看,原来是魏总管的急调,命他火速赴溯源迎接皇帝私服出巡,并再三嘱咐,这事要严格对当地官员和安家的人保密。
说来也巧,第二天李德忠本是要给莫言秋的新店开张到场助兴的,一想到自己爽约后安以柔的嘴脸,李德忠还是觉得留心一封比较稳妥,连夜写好了交给客栈掌柜的,嘱托第二日交给莫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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