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想追小榆啊,可得耐得住心气,她性子冷,愿意对你发脾气或者是对你笑的时候,那都是好事,至少她心里是有你的。”
周清宵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下更是触动。这些他怎么能不知道,当初追她的时候他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知道榆木性子冷淡,便格外珍惜她能给出的小情绪。只是后来他恃宠而骄,自大到以为她不过是自己一时动了心想抽身便能顺顺利利的过客而已。
兴许是在一起习惯了榆木惯宠他的脾性,他甚至彻彻底底地忘了他的木木本来就是很冷淡的人。以至于两人争吵的那个夜晚,他还因为回国多天榆木不联系他,埋怨着,见了面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哄他,冷生冷硬地说了那让他彻彻底底后悔的话。
榆父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愧疚道:“小榆没错什么,是我们错了,我们欠她太多了。”
这话想起来是对榆木醉酒后说的那句话的回应,她没错,他们本就也没资格怪她。
“您们?是说您和伯母吗?伯母她今天晚上怎么没来。”
周清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榆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迫切寻求能了解榆木的机会,他便问了出来。
问出来的话看似有些多余,明明他猜到了榆木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可若是不问,他怕是永远也不会更深入地知道。
榆父思绪飘回到了榆母在世的时候,脸色有些痛苦,难忍道:“她啊,去世了,两年前走的。”
周清宵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心里一颤,心存侥幸地不愿意去和那个晚上联系在一起,声音带着都有些不稳:“您说两年前?”
榆父被勾起了回忆,话也越来越多,叹声道:“是啊,两年前。”
“那是小榆跑去国外多年后第一次回来,她妈到死都念叨着要她回来,可那时候我都觉得我俩谁也没资格去拉着脸劝她回来,她怪我们应该的。”
“就她妈那个控制欲和精神问题,要是换做别的孩子能正常长大就算是烧高香了。也怪我当初懦弱一味纵容着,让小榆受了这不该遭的罪,”
周清宵听不下去了,在榆父再次强调那个两年前的时候,他彻底绷不住了。
难怪啊,难怪他家木木从没提过回国的事,也从未在他耳边提及过任何家里的事。
两年前,母亲去世才回了国,那段日子她该是有多难熬。那时候在酒吧找他的时候她心里应该想的是他能陪陪她吧,他算是她能依赖亲近的人了啊,毕竟当初一步一步撬开她心的人是他。
可他呢,像个傻逼一样什么都没发觉,在那个时候竟还说着残忍的话,硬生生地在她心上又狠狠地戳了一刀。
他可真贱啊,先撩的是他,无情退场的又是他,封闭的心被他强势闯开后心安理得地再次出去,却不知对她该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苦他不是深有体会吗?
那榆木呢,比他更痛吧。没有得到过依赖和归属的时候过的随意,一旦接受过后便患得患失,难怪那时候不喜欢固定工作的她强迫着自己找了份稳定工作,现在想来,那是她费劲心力想留住那安稳的日子啊,她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一想起自己的残忍行径,周清宵只觉得心脏骤疼,越演越裂,就连自己都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给自己戳上几刀,痛了才知道那滋味。
之后的榆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尽数倒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有对榆木小时候遭的那些罪的心疼,还有对过去行为的愧疚。
越往深处听,周清宵只觉得更是心里发颤,呼吸都像是被强行扼住了一般不顺畅极了,榆木经历过的那些事是他从未从榆木口中说出来过的,是榆木想要隐掉遗忘的过去。
等榆父说完后,不知不觉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两人各怀心境地就这么坐了近一个小时。
周清宵倔不过榆父非要回家的意思,天色本就很晚了,他放心不下榆木,只好临时叫了许简送人回去。
临离开时,他被榆父拉着语气沉重地说了一句话。
“你啊,要好好待她,她本该有个更好的生活的。还有,冰箱里太空了,你要常记得添些东西进去。”
听起来好像这两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可周清宵知道自己这是被认可了,也是被寄予期望了。
榆木家里的冰箱空了,他得常记得去添。是啊,他得记着的。
第64章
榆父离开后,周清宵回到了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人竟换了个姿势,瞧着睡的极不安稳。
就算是醉酒,榆木也还是习惯了自己蜷着身子睡觉,头埋在被子里掩着脸,还算宽敞的床也就占了一点位置。
周清宵不是不知道她习惯这样睡觉,可那时候两人在一起他明明已经把她这个习惯给改过来了,可现在还是回了过去。
没能知道原因之前,他没怎么想过,只觉得晚上揽着她睡觉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自从榆木没再那样睡过之后,他也就渐渐忘了要去了解其中的原因。可现在知道了,除了心疼之外,他更多觉得失责的情绪好像占据了更多的分量。
仔细想来,那时候比起榆木对他的包容和惯溺,他对榆木是真的算不上太好,甚至于身为男友该有的责任都没尽到,榆木想要的踏实感和归属感他竟愚钝的一点儿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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