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殷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公主,命都不要了……”
“他是文官吧?马术尽是武官赢的……”
众人看着一群大将中间冒出来的一个李迟殷,虽见识过他狠戾的武艺,却还是唱衰较多。
姜锡娇紧张得说不出话。
李迟殷每次上台前,都会看高台一眼,她不敢再自作多情认为李迟殷是在看她了。
可是如果这一次,李迟殷还看高台的话,她一定会为他加油鼓劲的。
可这一次,李迟殷只是活动了会儿筋骨,定定地看着赛道上唯一的红绸出神,没有抬眸与她对视。
看着情绪很是失落。
姜锡娇又想起早上姜蟒骂的那些脏话,虽然他表现的浑不在意,但心里应当也是难过的吧?
锣鼓一敲,一队人马整齐划一地冲出去,人似流星马似箭。
地上的红绸被风扬起,成为众人争夺的目标。
李迟殷不要命般整个人都与马脱离了,俯身将红绸拾起。
动作干净利落,将将要触地时,他就着缰绳重回马背,一刻也不耽搁地冲了出去,马蹄声混着他腰间佩玉的轻响带着点狂傲。
在场人被这高位动作惊得头皮发麻,激情地尖叫起来。
季松子扯着嗓子呐喊:“李迟殷!冲啊!”
苏城也与友人炫耀:“看到没?那是我李叔,我的手就是他苦心管教我戒赌的时候折的!”
前方有条绊马绳,黑马因跑得太快一时间无法改变步频,几欲略过红绸跃过绊马绳。
后面又有追兵,为了争夺那条红绸,李迟殷将马直直地拖了下来,马蹄陷入了泥里,激扬起尘土,他几乎与地面平行,淌血的背剐蹭着地面,又反手将本在别人马蹄下的红绸收入囊中。
漂亮!
气氛狂热到了极点,靠着与马的密切配合,李迟殷身上挂满红绸骑马过了终点。
在重点时,相熟的同僚、一起比赛的对手、来围观的官员全都簇拥着他,攒动的人头热烈地庆贺着他耀眼的表现。
李迟殷的目光终于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汗水浸湿了他雾一样的眉眼。
他炽热的目光与高台上的少女对视,唇瓣轻轻地吻了下属于胜利者的花束,像在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指尖。
姜锡娇有些心惊,小小的心脏还没有从惊险刺激中回过神来,又狠狠跳了两下,有酥麻甜蜜的情绪一点点在里面流淌。
-
姜锡娇正在看医书,可是久久地停在同一页,有了一些久违的烦恼。
满脑子都是李迟殷那过分昳丽的脸,淌着汗水,在阳光下白到发光,漆黑深邃的桃花眼微挑,殷红的唇瓣烙下一吻。
回神时,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通红了。
可是已经自作多情过一回,姜锡娇再也不敢由着自己乱想。
李迟殷梦中的神女好像是她。
他从前经常梦见她,画了许多画像。
可是也是李迟殷亲口与她说,“我不喜欢你”这五个字。
就在这时候,姜锡娇接到帖子,说要代季松子去李家帮忙换一次药。
她轻轻揉了揉热热的脸颊,背起药箱就去了。
……
李迟殷正在看书,听见了敲门声,并不意外,当是季松子来了。
他并未梳头,刚洗过的半干的头发散落下来,寝衣松松垮垮地套着,露出点白皙的胸膛,眉眼温柔,五官却硬朗英气,一点也不女气。
外头却是姜锡娇。
她自是不会多看、多想的,无辜清澈地眸子注视着他,认真地解释道:“李尚书,我师兄有事,我来帮你包扎。”
又是李尚书。
李迟殷拧眉,心中暗骂季松子荒唐,他脸上虽是没什么表情,耳根子却霎时红透了,不自然地拢了拢寝衣领口。
“不用,我等会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姜锡娇仔细想了想后腰那个位置,摇了摇头:“我是大夫,你不用害羞的。”
李迟殷一时不知应该做什么,稍稍侧过身:“进来坐。”
姜锡娇仔细检查了一下他手边没有折扇,这才舒了一口气,眉头都舒展了一些:“你先自己把衣裳脱一下喔。”
李迟殷很轻地挑了下眉。
少女的侧脸平静温好,手上将药拿出来的动作有条不紊,简直是心无杂念。
“姜御医……”他有些犹豫地扯住了自己的腰带。
“怎么啦?”
姜锡娇关切地瞧了一眼,他手背上有些擦伤。
她这便懂了,目光更加怜爱了起来:“你受伤了脱不动,是不是?”
“伤疤会很丑……”李迟殷耳朵红得几欲泣血。
“需要我帮助你吗?”姜锡娇只认真地看着他的手。
她的脸巴掌般小小的一张,如今真挚地注视着他,像是一触即碎的蝴蝶,让人不敢触碰。
“不用的……”
李迟殷抿了抿唇,从来没有这样乖顺过。
他利落地解开了腰带,慢吞吞地将寝衣褪下去,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背肌很匀称,宽肩窄腰,身材倒是很好。
只是因为经常受伤,整个背上交错着狰狞的疤痕,腹部也有凸起的紫青色的刀痕,更有一条直划到后腰,隐没进去。
染血的绷带从后腰到腹部缠了一圈,雪肤上虬龙般的疤痕,倒有些暴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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