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我会用招魂幡!”身后人大声喊道。
何皎皎终于转过了身,身形被黄昏的日光镀上了一圈绮丽的色彩。
她的声音淡淡的,“你找我干什么?”
裴宜欢看着她手上的法幡,说:“我知道你要去给林玄直招魂,但我更熟悉门派法宝,有我帮忙你找的也能快些。”
何皎皎听着,也没有推辞,“那就多谢了。”
裴宜欢抬起下巴,“不客气。”
“不过以后还是叫我何皎皎吧。”
“为什么啊?”
裴宜欢不解的很,怪不得刚刚喊她一直没反应。
“因为这才是我的名字。”
“啊?”
何皎皎没有过多解释。
但裴宜欢向来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一路上说个没完,似乎是希望能让她轻松一些;虽然觉着聒噪,但何皎皎也没有去打断她。
“皎皎你是不知道,从新闻发布会回来后裴玉特别沮丧,我知道你在怪他当时……”
“你别管这事。”何皎皎打断她,却转口问:“裴宜欢你知道开发布会前,裴玉在哪吗?”
“就在他院子里啊,今天上午我拉着他教我布阵来着。”裴宜欢表情突然凶狠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本来是说只教我一个人的,后来也不知道我那几个不要脸的师兄弟怎么知道的,非跑来跟着蹭课。”
“嗯。”何皎皎敷衍的应了声。
裴宜欢却反应了过来,“等等!你不会怀疑裴玉杀了林玄直吧?”
“我没这么说。”
“可你这么问不就是怀疑他吗?”
“嗯。”她也没打算遮遮掩掩。
“你不能这么想他!”裴宜欢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们最近有些误会,但裴玉的品性你还不知道?他就是脾气臭了点,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原先的她也是这样,只要别人说裴玉一点不好就要跳起来。
就算是林玄直,她也没例过外过。
或许是她的雏鸟情节太重了,或许是因为八年的陪伴让她产生了缺一不可的错觉。
但是现在,“我也不确定我知不知道他的品性了。”
“裴令!”她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
“别人可以污蔑他,但你不可以!你手上的招魂幡是他辛苦替你求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掌门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痛苦,到现在还在祠堂受罚呢!”
何皎皎还真有点惊讶,从下山这一年以来,裴玉他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她底线,哪做过什么站在她这边的事?
失望可不是一天累积出来的。
“对不起啊,我不是要凶你,”裴宜欢有些后悔刚刚的语气,有些愧疚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闹掰了。”
“我会好好想想的,我和裴玉的事你就别搀和了。”
裴宜欢点头如捣蒜,“好!”
好在两个人都不是扭捏的人,就算闹了点不愉快,也很快就掀篇了。
等到了死地,裴宜欢就麻利的起咒,操控着招魂幡努力招魂。
但事与愿违,直到夜幕彻底落下,招魂幡也没有半点动静。
裴宜欢终于还是收了幡,把在心里打了几百遍的草稿说出来:“其实,招魂幡有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招魂成功的。”
“有的时候?”何皎皎抓住了重点。
“特定的法器和阵法都可以隔绝招魂幡的牵引,如果距离太远也无法搜寻的到。”
何皎皎点头,“看来还是要亲自去找才行。”
裴宜欢没有说话,她口里特定的法器和法阵只存在与传闻中,而距离只限制生死多年的鬼魂,新魂就算是上万里也能被招魂幡搜寻的到。
*
隔日,何皎皎和父母亲朋辞别,带上裴家的招魂幡准备启程寻魂。
但还没出发就被拦住了。
如果知道对方要说这个,何皎皎根本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林玄直的修行天赋异于常人、先天魂魄又强,对厉鬼来说会是万里挑一的补品。”
不就是要说林玄直已经被吞噬掉了?遮遮掩掩的实在难看。
但到口的刺耳话却被她咽了下去,是因为昨天裴宜欢的那几句话。
何皎皎忍耐着说:“谁不知道我和林玄直订婚的事?哪个厉鬼敢杀我的人?”
裴玉不想她捧着这点微末的希望寻找,去做明知道徒劳的事;一次次的失望只会让她更加痛苦,与其这样自欺欺人下去还不如让她早点认清。
“你想的过于美好了,皎皎,厉鬼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它们想杀谁便杀谁。”
他极其理智的说:“如果对方和何家一样避世而处,再有些隐匿身形的保命法子,他为什么不敢?你连找都找不到,又能拿他怎么办?”
“裴玉你倒是提醒我了。”何皎皎突然福至心灵,抑郁了两日的心情好转了不少,语调也跟着明快了些,“当初何家能找你救我,然后把我培养成鬼王,也就未必没有人觊觎林玄直。”
万一有人想要炼出一个供自己驱使的鬼王,为此而杀人夺魂,也不足为奇。
不能让她再幻想下去了,裴玉直接推翻了她的假设,“皎皎你知道我母亲是何家人,父亲又精于何家术法。没有人会比我更明白,林玄直虽然天赋极佳,但他根本适合用来修炼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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