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搀扶着向马车走去。
徐丽人出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如今也低下头走在大猪蹄子身边,形影不离,肉眼可见的依赖。
顾治似乎是扯到了伤口,徐丽人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小声的安抚着。
“很痛吗?”
“不痛,有你在身边,怎么都不痛了……”
“……这么多人呢,正经一点!”
苏晟心中一痛,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有,可心中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却怎么都止不住。
突然间,从左肩传来的、那个本来可以轻易压制住的疼痛,突然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
像刀割般的戳着他的伤口,疼痛刺骨!
大概是他的脸色太差了,二宝走到了苏晟的面前,递上去了一块帕子。
“将军,伤口又痛了吗?你流汗了!”
苏晟敛下了眼眸,结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借着遮掩闭上了眼睛,白色的帕子从眼睛上擦过,带走了点点泪珠。
“顾安有一个请求,还请将军应允!”
二宝掏出了几经转手的玉佩,递到了苏晟的面前。
“将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顾安很是佩服,也很崇拜,可有句话却不得不说,还请将军……离娘亲远一点。”
他微微一顿,嘲讽的笑了笑。
“就当是我自私,娘亲虽已是太后,这一生过得却不像旁人以为的那般容易,咱们…让她过些安稳日子,好吗?”
君王之爱,他写了那么多的话本子,也不敢在书中奢求。
二宝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
用对方的诺言逼迫,这大概是他这半辈子,做过最无耻的事情了。
“算我求您……”
“……好。”
苏晟的声音沙哑,像80岁的老人般满是颓然,他似乎是有些哽咽,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有些艰难的再一次开口。
“我答应。”
不想,不念,不听!
徐丽人不喜欢藕断丝连,他也该识趣一些。
他看向了玉佩。
这枚玉佩是个联系,苏晟本想着,总有一天,丽人或是她的孩子会来找他,他们之间尽管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皇宫的厚厚的城墙,却也并不是毫无联系的。
他不敢打听徐丽人的消息,不敢表现出对她一丝一毫的关注。
却在给出这块玉佩的时候想着,丽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不会也想起自己,他若帮着解决了一些事情,丽人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感激?
他们或许能再说几句话,或是听着她的孩子讲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应当也是幸福的……
玉佩是他对于过往的救赎,是可笑的渴望。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可这块玉佩的存在,便是原罪!
他高估了自己,苏晟在徐丽人面前,向来不会掩饰,而这份毫不掩饰,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灾难。
“我曾说过,只要拿着这枚玉佩到我面前,万死不辞!”
再次说出口的语句已经连贯了许多,苏晟敛下了眼眸,把玉佩接了过来,小心的放在怀里。
曾经的那么多年,他们虽隔着千山万水,苏晟的心里却都住着一个人,他知道不好,却克制不住的依赖美好。
从今天起,他会试着消除美好。
不念,不想,不听!
一辈子这么长,想要忘记一个人,有无数种方法。
怎么说他们也是青梅竹马的缘分,对方还是那么的清醒,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掉份,也该配得上那段美好。
也该……放手了!
他拿回了玉佩。
他在今天,弄丢了他的光。
第1310章 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1)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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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庭是在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爬起来的。
他睡得轻,起的也早,在大太监踢开房门的时候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第一个走到了院子外面的井旁洗漱。
其实那硬邦邦的床上根本也没什么暖气,只不过大冬天的,大家都想再懒一会儿,好像这样那些繁重的工作就能离他们远去。
这一个院子都是十来岁的小太监,进宫不久,还没有因为森严的宫规和无情的欺诈变得麻木。
他的行为十分正确,因为在接下来大太监就开始掀其他人的被子。
良庭毫不怀疑,若是再晚,冰冷的水会泼在那人的身上,从头到脚,淋的结结实实。
其实大太监也这么做过,对象是他。
冰冷的寒风从门口吹了进来,毫不怜惜地敲打着每个人的身体,一屋子的小太监乱糟糟的站了起来。
昨日刚下了一场雪,井上面都积了厚厚的一层,万幸的是井水还没有被冻结,晃晃悠悠的也打上了半桶水。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良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要被冻结开来,脸蛋也冻的麻麻的,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这样也好,起码他能有精神做事了。
宫里当然是有热水的,不过在这种天气能够用得上热水的除了主子,也只有主子旁边得宠的丫头和公公,或是各地的管事。
像他们屋子里这种在最下层做事的小太监,是不可能有热水洗脸的待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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