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熠祥道:“人呢?”
陈友谅道:“启禀帮主,人跑了,韩麟儿也不见了。”
史熠祥皱眉道:“现如今怎么是好?韩飞龙和张无心都不会听我们话了。”
陈友谅道:“帮主别急,这个张无心还有一个软肋。”
史熠祥道:“哦?是谁?”
陈友谅道:“自然就是武当派。如果我们抓住张真人,张无心还不乖乖听话?”
史熠祥:“好主意,可是以张真人的本领,怎么会被我们抓住?”
陈友谅道:“张无心这小贼失踪这么久,咱们可以去武当报信,再趁机下药。”
史熠祥道:“只怕武当防密严范,轻易无法得手。”
陈友谅道:“这好办,咱们装成魔教教众,衣袍绣上火焰,张无心死讯一传,武当能不大乱?到时候得手就简单了。”
史熠祥道:“咱们只是要控制魔教,千万不可伤了张真人。”
丐帮事情商量完毕,陆续离去。
张无心撂下赵敏行,拔腿就走。赵敏行拢着她的披风笑道:“张大教主,你不杀我了?”
张无心道:“你很想死么?”
赵敏行道:“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做那些事!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张无心道:“你没想到吧,我还活着。我早已吩咐过,到了日期我没有回来,明教教众就会来接我们。我现在站在这里,你是不是很惊讶?”众人和仙斯卧底一联系,便在回程的海途找到她们。
赵敏行直白爱慕的眼神看着她,叹气道:“我自然想你活着。”牠脸色惨白,身上鞭伤火辣辣地疼。张无心怕自己心软,凶狠说道:“我发过誓要杀你,就绝不食言。但是轻易杀了你,是便宜你。你在阿藜脸上划了十七八刀,今天的鞭子只是你受的一个小小教训。”
“丐帮想抓你师姥,武当还需小心。”
张无心不屑道:“就陈友谅这小小伎俩,根本骗不过我宋师姨。不过谢谢你提醒,我会尽快转告我师姥。”
赵敏行道:“张无心,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些事可能是那位周掌门干的吗?”
张无心喝止道:“住口!阿止现在是我未婚蝻,你不要随便污蔑牠。”
赵敏行感觉心脏被铁锤狠狠击中,方才被欺辱和鞭打都没有这么难受。牠惨然一笑:“好,好,张大教主一言九鼎,发过誓要杀我,自然不能食言。”
张无心道:“没错。”
赵敏行道:“那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叁件事?你带我去见你义母,屠龙刀也算我见识到了。还有两件事,你还没有替我办完,不能杀我。”
张无心道:“如果你一辈子不告诉我,那我不是一辈子不能杀你。”
赵敏行道:“一个月,行不行?一个月之后,不管这两件事你做没做到,我都心甘情愿被你杀死。你是一教之主,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吧。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张无心道:“既然如此,一个月后我就来王府取你的命。”
赵敏行叫住她:“张无心,苍天为证,我敏敏特穆尔自红柳山庄之后,若再存害你之心,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牠说得言之凿凿,张无心心下一震,快步离去。
话说她回到住所,只见周止,不见谢迅,明教中人遍寻不回。那日在岛上,不知为何,谢迅非要张无心取了周止,张无心推辞不过,不忍伤了周止,只好以殷藜刚去世为由,先定亲,日后再完昏。
其时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张无心忙得焦头烂额,一边继续寻找谢迅。众人对周止皆以教主夫人礼仪待之,更有人开玩笑称“皇后”云云(“夫”指女,“夫人”自然为蝻)。一日张无心路过酒馆,不由自主走了进去,又遇见了赵敏行。赵敏行对月独酌,桌上却放着两个杯子。
但见灯光下,赵敏行艳绝无双,张无心回想当日聊天饮酒的场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脚下不听使唤地走到牠面前。
她正要开口说话,赵敏行食指放在她嘴唇上:“嘘,不要说话,就陪我喝酒罢。”张无心看牠面色绯红,已经醉了,说道:“你怎么总是独自出门?现在外面这么乱,你身边要有人陪着。”
赵敏行乔憨一笑,含含糊糊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派她们去找你义母了。嗯,根据我的探子,丐帮那边有袭击你义母,但是,但是你义母不在她们手里。昆仑,华山,峨眉,都没有。”
张无心心下一软:“你这段时间,都在找我义母?”
赵敏行道:“那当然!我非要找到她,还我的清白。而且,我知道,你义母不见了,你很伤心的,我,我不要你伤心......这个月过去,你就会杀了我,是不是?你还是觉得是我做的,动不动?”
张无心道:“我不知道。这几日我回想一番,总觉得义母不太对劲,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赵敏行道:“谢前辈是老江湖,一定知道真相,可是又不方便告诉你。只要我们找到她,想必就知道谁才是杀手。”
张无心道:“十香软筋散是你所有,除了你还能有谁?”
赵敏行道:“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张教主,如果我让你再陪我喝几杯酒,你还愿不愿意?”
张无心道:“教中事务繁忙,我先走一步。天色已晚,你也赶紧回去吧。”
赵敏行猛地站起身,紧紧搂住她,将唇附了上去。唇瓣相贴,两人顿时舒服得全身一震。张无心慌忙用手推牠,触碰到牠的伤口,一时间下不了狠手。赵敏行的泪珠点点滴滴打落,哭着吻她。
张无心尝到牠泪水的苦涩,缓缓推开牠,说道:“敏行,对不起,我答应了阿止,今晚陪牠吃饭,牠在家等我,我们已经定亲了,等我义母回来,或者天下大定,我们就要成亲,我不能辜负牠的。”话快说得语无伦次,她心如擂鼓,生怕抵不住诱惑。
赵敏行偏头凑过去,呼吸吹在她的脸上,完全不听她话中的意思,一意孤行地含住她的唇瓣,倔强地吻她。在快乐与泪水中,两个人逐渐沉沦。
房间里,一件一件衣服落地。赵敏行肩膀和小腹缠满了绷带。比起江南美人的柔软小意,游牧的蒙古族野气十足。赵敏行原本西洋雕塑般健壮修长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虚弱,可牠就像只不依不挠的小豹子,非要按着张无心舔弄。
张无心沉迷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她本就精力旺盛,无法发泄,此刻忍不住享受起来。但她还是想起了周止,想起牠一定精心做了一桌菜在等牠,她不能这样。
张无心歉意道:“绍敏郡王,我今日不该与你见面的,更不该到这里来。我答应过义母要取阿止,我也答应过阿止要照顾牠。我只是个山野草莽,你却是金尊玉贵,我配不上你,你把我忘了吧。”
她推开赵敏行,站起身来,准备穿衣服。赵敏行爬下床,薄薄的纱衣犹抱琵笆半遮面似的,该盖住的没盖住。牠抱住张无心的腿,虔诚地服侍。堂堂大元郡王,兵马大元帅的蝻儿,一声令下可以统率江湖,现在却像狗一样乞求她的怜爱。
张无心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定亲了。敏行,你自重一点。”
赵敏行眼睛像星辰一样闪烁,像个胡闹的小孩:“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让你走。”说着,钻进她的衣服,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她的阴蒂。
“啊......”张无心差点腿软,一种飘飘然的快感从腿心传来,像是被电击中了。赵敏行臣服在她的身下,舌头碾压着,激起一阵持续不断的酥麻。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抚弄牠后背的弧度和曲线。随着牠的呼吸,牠的肌肉收缩和舒张,紧实而滑腻。动作加快,伤口崩开,缠着的绷带透出斑斑血迹,两个人逐渐拥抱着滚落在地,像动物一样暴虐地打架。
赵敏行扬着高傲的下巴,非要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张无心急得打了牠一个耳光。赵敏行吐出一口血,不以为然地继续咬她,亲她。
张无心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只听脑中“嘭”地一声,炸出无数朵绚丽的烟花。她掐住赵敏行的手臂,浑身紧绷,大腿抽搐,身下水流不止。
赵敏行高兴极了,魅眼得意洋洋道:“张大教主,满意了吧。”说着起身穿衣。张无心拉住牠的手腕一扯,把牠按在身下,哑声道:“再来。”
帘帐里传出“咯咯”笑声,梨花床随着动作舔舐的动作“咯吱”作响,满室旖旎。
张无心走在回去的路上,大脑过于清醒,反倒很平静。她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上去。在楼梯间忽听“咚”地一声传来,接着“噼里啪啦”一阵,韩麟儿大喊一声:“周掌门!”冲进了房里。
张无心飞快跑进周止的房间,入眼是一双小巧的绣鞋在空中摇晃。一根白绫挂在房梁,周止脸色涨得又青又紫,两串泪珠划过脸庞。韩麟儿抱住牠的双腿,好让牠能面前呼吸。周止不住地踢她,嘴里道:“你让我去死,你让我去死!”张无心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周止“啊”地一声,摔在地上。
张无心抱住周止,痛心道:“阿止!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死!”周止看着韩麟儿,欲言又止。等韩麟儿出去了,牠这才流泪道:“你觉得我太丑了是不是?”
张无心道:“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丑?”
周止道:“如果是赵敏行或者是殷藜,你早就取了牠们是不是?为什么一直不肯取我?难道不是我太丑了吗?”
张无心用手帕温柔地擦掉牠的眼泪,哄道:“你知道的,任何一个见过你的女子,没有不爱慕你的,怎么说这样的气话?”
周止这一番响动不小,周巅等人怕教主出事,要进房间看个究竟,被韩麟儿好一番劝阻才拦下来。
周止道:“我见你每日魂不守舍的,不是思念赵敏行还是什么缘故?杨左使她们屡次劝你成亲,都被你推拒过去。我是没脸见人了......”说着痛哭起来。
张无心很想马上发几个毒誓,如有异心,天打雷劈,可眼下她的确发不出这样的誓来,只好一声声“阿止”“阿止”地哄牠:“明教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未来的教主夫人?只是眼下我义母生死未卜,我怎么敢就这样怠慢你?要成大事,前路漫漫,一不留神我就死了,到时候让你当寡蝻吗?”
周止破涕为笑道:“当寡蝻又怎么样?我,我......”牠忽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羞红了脸,但是继续说道:“我也愿意。”
牠忽然瞧见张无心脖颈上的痕迹,怒道:“这是什么?是赵敏行对不对?你答应我要杀牠的!”张无心怕牠做出什么事来,今天自己再晚一步,怕只能看见一具尸体,慌忙抱住牠:“阿止,你别生气!我心里有你!”
周止不住挣扎:“张无心,你别想我再相信你!”张无心死死抱住牠,肌肤相贴,温言软语,周止终于软化下来,只默默流泪:“我知道,我留在你身边,什么位置也没有,叫人家瞧不起,你也看不上我。牠是金枝玉叶,我只是平民粗蝻,你喜欢牠我一直知道,你不想取我是理所应当的。我不怪你,我,我只怪自己命不好。”
张无心只好再叁发誓,绝不做负心人。周止这才道:“阿无姊姊,我知道的,我待我是真心实意。可是那个赵敏行心机深沉,百般诱惑于你,你绝不是故意欺负我。我知道牠容貌、家世、才学、武功、手段,样样胜过我。天下英雌都被牠玩弄一番,我只是个弱蝻子,什么都不会。你被牠抢走,我是意料之中的。叫我回去绞了头发,学我蝻师,一辈子不傢人,也是好的。我知道你是迫于谢前辈才与我定亲,我不想逼你,咱们的亲事就此作罢吧。你想去找牠就去吧,我,我只可怜阿藜在九泉之下......你离了我,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张无心道:“我要说什么你才能相信呢?我绝对没有反昏的意思。咱们明日就回淮泗成亲,好吗?”
周止依偎着她,任她擦着眼泪,问道:“你不是说还没有找到你义母吗?更何况,现在大业未成,如何成家?”
张无心想了想,说道:“义母当然要找,到时候姊妹们会齐,找人就方便多了。”她心里忽然想道:“赵敏行真的一直在帮我找义母吗?啊,张无心,你在想什么?阿止对你这么好,你千万不能负牠。”她继续道:“至于大业,什么时候能成,谁也不知道,难道要咱们两个变成老人家才成亲吗?”
周止“嘤咛”一声,伏在她肩头道:“阿无姊姊,我一生一世要被你欺负啦!”
张无心道:“不会的,我会爱护你,敬你,对你好。”
周止叹气道:“阿无姊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杀了赵敏行吗?”
张无心道:“我本来是想杀了牠,但是牠被丐帮严刑拷问,也不肯说我的一句坏话,我一时间就起了疑惑,难道不是牠害了咱们吗?”
周止道:“牠不愿意给丐帮服软,只是因为牠毕竟是蒙古郡王,自然不愿意轻易低头。如果不是牠做的,那是谁做的?”
张无心道:“义母不知所踪,以她的武功,不可能被随意抓去。除非是她犯了病,你不知道,有时间她会狂性大发,自然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在岛上......”
周止道:“不可能,如果是谢前辈做的,为什么我们会中十香软筋散?下岛是牠提的,食物是牠做的,除了牠还有谁?”
张无心道:“我知道,这个月过后,我就会杀了牠的。只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怕杀错了人。”
周止道:“大女子为什么这么蝻蝻哥哥?”
张无心听了不语,显然有些不悦。
周止默了一瞬,说道:“阿无姊姊,你知不知道那日在万安寺,我蝻师逼我发过一个重誓。”
“什么誓?”
周止哭道:“我蝻师要我说,若对你心存爱慕,傢你为侍,我亲身母亲死在地下,尸骨不得安稳;我蝻师灭绝必成厉鬼,令我一生日夜不安,我若助你生下女蝻,女子代代为隶,蝻子世世为倡。”
张无心忙道:“阿止,你别怕,你蝻师以为我明教只干坏事,以为我是大魔头,才会让你发这样的毒誓,如果牠还在世,一定会祝福我们的。难道你觉得我是无恶不作的淫贼吗?”
周止道:“你现在自然不是,可我怕赵敏行再来诱惑你,到时候你一定会弃了我。”
张无心笑道:“怎么会?你长得美若天仙,我急着取你还来不及呢。”
周止道:“倘若我做错事了,你还会理我么?”
张无心道:“你这么贤惠懂事,帮我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好让我专心前线,怎么会做错事呢?你又不是赵敏行,专门给我添乱找麻烦。”
周止捂住她嘴道:“我不许你提牠!”
张无心道:“好,好,我不提。”
周止道:“你认真回答。”
张无心当牠忌惮赵敏行,不太放心她,自然免不了胡思乱想,便安抚牠道:“谁没犯过错?你做错了,我带你改正就是了。你放心,我绝对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行吗?”
周止忽然又哭了起来,说道:“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张无心捏捏牠的脸,笑道:“自然,自然,别哭啦,鼻子都哭红了。你还要准备做新蝻子呢!”
周止连忙忍下眼泪,乖巧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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