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合作?”
姜若凡微微开口,丁洛讪然一笑,这个嘛,他还真没有想好,于是试探性问她:“你的团队最近有什么发布会吗,让我们去蹭个位子吧。”
被丁洛把重点一移,反倒是在说她翻脸不认人,却不像是在说设计师品牌,姜若凡面上也不生气,两人都带着笑意看着彼此,都看不透眼前人真正的想法,瞳孔里的人影微缩着,姜若凡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海水是咸的,可水滴却不一定是咸的。”
姜若凡慢慢吐出这句话,一个咸水,一个淡水,天生就注定了两者的不合流,她这么说着,他也应该听得懂到底会不会帮他了吧,虽然死心的话说不出口,因为看在过往的情面上,她才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看着她的眼睛,丁洛终于点了点头:“确实,淡水是淡水,咸水是咸水,要想用淡水取代咸水,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又是话里有话,姜若凡猛然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又怕是自己想多,探究的目光看着丁洛带笑的脸,不应该啊,谁都能怀疑她,可是这个丁洛她在国外的时候真的对他了解十分少,更不可能轮到他来质疑自己。
“先别讨论咸水还是淡水了,女主人,先给我倒杯热水吧。”
朝后一靠,对着姜若凡挑了挑眉,姜若凡无奈地看着他,轻轻白了他一眼,希望他喝了水就赶紧走,她可不想帮他,也不想和他合作什么项目,起身来到饮水机边,正把杯子对准接头,还没有接上热水,丁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把杯子夺了过来,飞快先接了一半热水,又接了一半冷水,姜若凡索性看着他到底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丁洛笑眯眯接了水这才又过来沙发上坐下,喝着手里温吞的水,边看着姜若凡此刻的表情,其实她已经不能再忍了吧,自己也没有必要多留,喝着水又起身准备再倒一杯,姜若凡直勾勾看着他,丁洛这才悻悻放下杯子。
突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抬手摸了摸姜若凡的头发:“哎呀,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枯啊?”
面对不熟的人的肢体接触,姜若凡立马闪开,发丝穿过丁洛的手指缝,这才从他手中逃了出来。
“丁洛。”
愠怒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丁洛这才放下手来,赶紧不赶自走:“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你要是对我一滴不起眼的水滴感兴趣的话,考虑好之后联系我。”
在耳边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赶紧留下这句话就出了姜若凡的公寓,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姜若凡有些愕然地看着飞快在眼前消失的丁洛,真是一个纨绔,一点也没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挑到耳后别着,她对这水滴可是丝毫兴趣都没有。
丁洛匆匆离开,坐上电梯,确定姜若凡没有发现任田反常追出来,这才抬起自己刚才摸她头发的右手,一根长长的发丝正缠绕在他的指尖,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透明密封袋就把头发装到里面封住。
刚才他是还有一点怀疑,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怀疑了,没有脖子后的胎记,而且面对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这根本和姜若凡就不是同一个人,现在重要的是让除他以外的人知道这个姜若凡并不是真的姜若凡,她是谁,代替姜若凡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姜若凡现在又在哪里。
同一时间,尔雪也才从姜家出来,趁着保姆阿姨来打扫卫生之前,尔雪先进到了姜父和姜母的卧室里,从枕头上得到了一卷和一短两根头发,分别属于岳沁淑和姜时霖两人,也是用事先准备好的透明密封袋密封了起来。
本来负责得到姜若凡头发的应该是她,但是考虑到姜若凡警惕性,要同时让尔雪得到姜父姜母和姜若凡的头发,这个任务本来难度就很高,谁想到丁洛自告奋勇,其实不仅是为了得到姜若凡的头发,更多的是想去再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
只要用亲子鉴定,这铁打的鉴定,就是她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更可恶的是这个冒牌货居然瞒着上了年纪的姜家夫妇,还这么光名正大地享受着姜若凡该有的一切。
一想到这里,丁洛就不得不握起拳头来,一拳头砸到方向盘上,眼中却是想到了和这个冒牌货完全不一样的身影。
那个身影,总是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仿佛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装成小大人的模样,一脸阳光地鼓励他,如果少年时期没有她,丁洛现在会是什么样呢,可能依旧是个被人看不起的败家子吧。
丁洛垂了垂眼睛,车外走来一群年轻气盛的学生,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被洗得发白,传来一阵洗衣粉的清香味道,三五成群结队从校门出来。
与那时不同,他穿的是贵族学校的校服,里面的白衬衣却没有洗衣粉那种清香的味道,因为他总是穿一天就扔一件,家里有钱,就可以天天换新,因此每天他的校服内衬款式和牌子都不相同,那个时候,没有人和他一起上下学,他总是一个人,有时候管家偶尔会想起他,顺带载他一程。
孟尘鸿见丁洛不回复自己,不在意地一笑,很快,就有一群人涌了过来,他们都是孟尘鸿的朋友,孟尘鸿比丁洛要高,在丁洛身边造成了很大的压迫感,尤其是最近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孟尘鸿却刻意靠近自己。
低下眼睛瞥了眼丁洛,孟尘鸿抬手拍呢拍他的脸,压低了声音:“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别装怂蛋,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说完就把丁洛放开朝另一边一推,自己则加入了随之而来的小群体中。
“尘鸿,你最近怎么和那个转校生走得那么近?”
“对啊,对啊,刚刚还搂着他的肩膀,我听说他在你们班上就阴沉沉的,没什么朋友。”
“依我看啊,说不定又是哪个富商的私生子,在家没点地位,所以啊每天都是步行来上学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猜测,孟尘鸿却笑着听着不说话,目光朝丁洛看了看,随即开口:“快,早课要迟到了。”
这么一说,众人才各自想起今天早课的老师是比苛政还猛虎的教导主任,赶紧加快了步伐朝教室赶。
教室里,孟尘鸿双腿搭在课桌上,椅子靠在墙边,他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而教室的座位顺序就是按照成绩来布置的,成绩不好的人自然没资格坐在前面,而孟尘鸿自然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可要是论起体育成绩,他保准就在第一桌,而且还是全年级的。
早课这种无聊的事,无非就是背书背书,教室里的背书声嗡嗡不停地环绕在他周围,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朝窗外一看,外面的枫叶火红,一地的金色落叶,不知道要外面的景色要比这枯燥的教室好多少倍,向后一靠,右边的位置还空着,人还没有来。
孟尘鸿略有意味地看了看,不对啊,那么转校生和自己差不多同一时间到学校的,怎么都开始早读了,他还没有来教室?孟尘鸿挠了挠蓬松的头发,教导主任也去其他班巡查早读情况了,双脚从课桌上一收,这左侧空了的位置实在让他好奇。
偷偷摸摸来到教室后门,和无心早读的朋友互相打了个照面,孟尘鸿就从后门悄悄摸了出去,空旷的走廊上幽荡着朗朗的读书声。
奇怪,不再走廊上,也不见楼梯上有人,会去哪儿呢,索性双手搭在护栏边上,不经意一瞥。
操场上,丁洛一股脑地跑着,孟尘鸿吊儿郎当地走了到跑道边上,看着丁洛,这才又看见纪律部的学姐,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望着学姐抱着本子在一边监督丁洛,孟尘鸿这才朝她走了过来一起看着跑步的丁洛。
“姜学姐,他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罚他跑步?”
姜若凡转头看了看问东问西的孟尘鸿,又看着跑道上的丁洛:“他的校服不合格,按照纪律部的规定,必须罚跑二十圈。”
纪律部在学生会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部门,只因为纪律部的人不仅人狠,而且还话不多,譬如眼前的姜若凡学姐,长相甜美,却偏偏是纪律部的大佬,对于学生的规章制度那更是严厉执行,丁洛这消息时运不济,非但遇上了姜若凡,而且还被眼尖的学姐一眼就看出了校服不合格。
孟尘鸿看了看逐渐又靠近的丁洛,又问道:“那学姐,他现在跑了多少圈了?”
姜若凡斜斜看了眼孟尘鸿,淡定地说到:“目前是第五圈,早课结束之前,他如果跑不完,以后每天的早课他都要一直来跑,直到跑完为止。”
一下子就被姜若凡的铁面无私给惊到了,孟尘鸿一想,从早课开始到结束,不过才短短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跑八百米的跑道二十圈,这怎么可能,还想说什么,硬是被姜若凡的清冷给冻掉了说话的欲望,眼睁睁看着丁洛在低温室外跑着,整个人看着都虚弱无力。
第三百七十五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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