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从一地混乱的石膏中走过去，抬手，拇指在那道印痕处轻轻抚摸了下，像极了抱歉的爱意。
    他没了刚刚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表情和梁俊如出一辙的温和，低声笑喃，“宁芯。”
    -
    翌日，从通告中脱身的何佳和宁芯约了一起出去玩。
    恰好，何佳定的地点在零度酒吧。
    两人在门口正巧遇见，挽着手一起进门。
    更巧的是，宁芯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张意外的面孔，李斯年。
    男人懒懒侧身倚在吧台，一只胳膊搭在上面，似乎正在跟调酒师说话，神色一如既往有种冷调的淡漠，看到宁芯也没什么波动，只像是熟人一般说了句，“稀客。”
    其实宁芯以前也来过零度酒吧，但从来没遇见过李斯年，包括跟克里斯一起来那一次，这人也没出来打招呼露过面。
    可以理解，毕竟她以前跟李斯年接触也不算多，而且都有陆怀铭在场，他们俩分了，兄弟的前女友，的确挺尴尬的。
    宁芯笑了下，调侃道：“没遇见而已，我很支持你的生意。”
    “感谢支持，”李斯年说，“以后来给你免单。”
    “唉——”宁芯忙说，“不用不用。”
    “没事，”李斯年笑说，“我让陆怀铭还。”
    “……”
    其实不是。
    零度酒吧开业的时候，李斯年请来玩的朋友全都一股脑拿了绿卡，只要不关店，就是终身免单。
    当时陆怀铭和宁芯已经分手了，如果没分的话，宁芯也会被邀请过来的。
    宁芯带了朋友过来，李斯年便没再多说什么，交代了服务员两句，上楼了。
    一旁听到这些话的何佳已经好奇死了，在开的台坐下来就开始质问，“我靠我靠我靠，这酒吧老板陆哥朋友啊，你喝酒让陆哥还，你还不反驳，什么意思，你俩没情况说不过去啊！！”
    宁芯一脸无辜，“哦，我俩在一起了，忘了跟你说了吗？”
    何佳当场石化，激动和愤怒来回交织，半晌憋出来个，“靠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当初怎么说的？！你竟然不和我说？你对得起我们的姐妹情吗？先绝交两分钟再说。”
    “……第四期综艺之后，”宁芯说，“还没打算公开，网上太乱，等再尘埃落定一点，你先帮忙保密。”
    何佳没忍住开口，“做了吗？”
    “……”宁芯没喝酒都呛了下，咬牙，“你问点能说出口的东西！”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何佳乜她，“又没问你细节。”
    宁芯：“……”
    宁芯生无可恋地喝了口酒：“没有，我们俩在一起后就几乎天天异地。”
    何佳叹息一声，“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挤总会有的。”
    “那不是显得很急色？”宁芯觉得，跟陆怀铭比起来，她已经挺急的了。
    “名人不都说了，食色性也。”何佳啧了声，“饱暖不思淫/欲，思什么啊？”
    “很多啊。”宁芯一边举例一边琢磨陆怀铭在想什么，“梦想、前程。”
    何佳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好高尚。”
    “那能想什么？”宁芯也很无奈，“我也很好奇陆怀铭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他可能不愿意婚前性行为。”
    “……”何佳震惊，“陆哥不是真的不行吧，骗婚？”
    宁芯想起某次经历，硬着头皮给某人正名，轻咳了声，“应该不会。”
    看她这反应，何佳猜出来点东西，“那就上啊，男人只要不是不行，没事了，脑子里也就是那点东西。”
    “正人君子在床上也是地痞流氓，古往今来的真理。”
    宁芯：“……”
    “你就放开了去勾，”何佳暧昧地眨眨眼，“要小片片吗？”
    宁芯：“……”
    宁芯举着双手投降地把话题带向别的方向。
    两人位置在角落，比较隐秘，但对于也喜欢往角落里坐的人来说，是一眼能追踪到的存在。
    正在笑着聊天的宁芯，并没有发现，侧对着她走进来的，身量高瘦、黑衣黑裤，但皮肤煞白的男人，仿佛常年不见光一样。
    他压了下鸭舌帽，嘴角勾出一抹惊喜、兴奋又不怀好意的笑。
    -
    最近几天，宁芯在休假，助理也放假了，出来玩一趟把人叫来也没必要，因此是打车过来的。
    回家的时候，她蹭了何佳的车，段立过来接的她。
    还不到晚上十点，路上依旧有些堵车，车水马龙，霓虹连片，灯火繁华热闹。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聊天。
    到某个红灯路口的时候，段立瞥着后视镜，皱了下眉，“好像有人在跟车。”
    何佳也勾着头往后视镜看，“狗仔吗？没必要吧，我们三个人，他们想要什么新闻。”
    段立依旧盯着后视镜，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私生。”
    因为毕竟是晚上，灯光晃眼，段立又开着车绕了一段，没发现那辆有嫌疑的车，便松了口气。
    “应该是看错了。”
    宁芯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因为住的楼离小区门口很近，小区地上一般也不让车子开进来，宁芯直接就在门口跟两人告别了。
    小区内略显冷清，周遭一片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