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比自己那个仅有一张矮小单人床、窗户漏风、噪音阵阵的破房间……
算了还是不对比了。
沈驰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冷不丁被乔菱热忱的目光烫了一下,急忙收回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换上自得的礼貌笑容:“多谢了。”
经验告诉她,如果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少说话。
乔菱笑得温和,道:“我们也算是有同窗之谊了,斐隐兄不必见外,叫我阿菱便好。”
终于不用叫什么古怪“锦鲤”了!
沈驰景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那阿菱也不必叫我什么斐隐兄了,叫我……叫我包子就行!”
乔菱的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几秒后,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包……包子?”
沈驰景点点头,颇有种轻松愉悦之感:“对啊!就是包子,我脸圆的像个包子,所以家人和朋友都爱这么叫我。”
乔菱触电似得抽手捂住嘴,像是想把方才说的话生生憋回去一样:“不行的不行的!斐隐兄你比我大一岁,又在殿试中拔得头筹,将来的功勋也定会大过我。长幼尊卑有序,我不能这么称呼你!这……这太不合规矩了!”
……
许是乔菱心性单纯,为人又热情友好,竟让沈驰景一时忘记了自己并不在可以随意嬉笑打闹的现代社会,而是身处规矩繁琐、稍不留心便会人头落地的书中。
更何况乔菱身为太守之女,从小沐尽诗书礼仪,早将规矩体统刻在了骨子里。她看起来再天真无邪、爱笑爱闹,也断不可能同自己现代的同学一样,嬉笑无忌地谈天说心。
沈驰景望着在那边拼命摆手的乔菱,突然觉得一种无可诉说的孤寂感霎时间蔓延开来,牢牢梗在心头。
这里到底不是我的家。
天地茫茫,人烟袅袅,万物涛涛,山河滚滚。独她一人微渺如粒,遍寻不得属于自己的家国。
“既然如此,阿菱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沈驰景学着乔菱的样子,也温和地笑笑,嘴角轻轻一撇,扬起正正好的幅度,做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求不得便不求了。
凡人这一生,只求安稳活着。至于是在哪里活着,并不那么重要。管它虚里实里,全不过是太虚枉然罢了。
乔菱怔然一愣。
“斐隐兄……”她揉了揉头,踌躇片刻,磕磕绊绊又小心翼翼地讲道:“其实……规矩是规矩,我们是我们。”
“以后有旁人在的时候,我唤你斐隐兄;若只有我们几个亲近相熟的人,我便喊你包子可好?”
“就是喊起来确实有些别扭,你别介意,我还得熟悉段时间。”
沈驰景面容一缓。
下一秒,乔菱只觉周身围了圈暖意。那个她崇拜无比的状元郎,竟一把环住了她!
紧接着耳畔一热,一句带了明显颤抖的声音便飘入了她的耳窝。
“谢谢你,阿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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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融辉,漫天恼人的光亮却都被厚密紧实的窗帘拦在了外面,挡得屋内是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大好环境。
沈驰景躺在床上,睁眼瞧着天花板。
上床已好些时候了,睡意却迟迟不来。
看小说时她便知晓乔菱是个傻白甜的人设,足够良善,也是因此她才斗胆敢问人家的床是否够大。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太守爱女是善良不错,却并不单纯易骗。
方才听到乔菱那番“如此这般不符规矩”的言论时,她的确有所失落,却压住了情绪没表现出来,谁料这姑娘却单从她礼貌的笑容中便瞧出了她的不开心。
有如此细微的察言观色能力之人,人情世故定是通达,绝不会像原书中表面所描写的那般良善无能。因此她在进士中处于末排、家世也不算显赫,却能官运亨通,也绝不是单纯能用“幸运体质”一词来解释的。
但她一个自小习遍诗书礼仪、视规矩为必守的女子,居然能在意识到沈驰景失落之后立刻改口,将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体统一并抛开,只为了让她高兴。
这究竟是圆滑到八面玲珑,还是良善到洞人心意?
沈驰景并不敢确定。
自从她进了这书后,很多人的性格都变得不一样了。太子不再黏着她,乔菱也并不是个单纯无害的小莲花。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自小家庭和睦、万事顺意,从未尝试过如何在勾心斗角的朝堂生活下去。因此,一旦轻易相信了不该信任的人,便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只是……
她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那句“规矩是规矩,我们是我们”的言语片刻,的确有股巨大的暖流引身而过。
竟让她觉得即使易世而活,也没那么孤苦无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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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沈!快、起床了,起床入宫了!”
沈驰景迷迷瞪瞪睁了眼,才发现天已大亮了。眼前的乔菱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结结巴巴的叫着她。
牙白眼净,腕滑鼻腻的美人微睁着一双浑圆黑眼,身上还溢着体香。倘若自己是个男子,怕是早就被摄走了心魄。
“阿菱,现在几时了?”沈驰景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抬手勾了件衣服穿。
乔菱火急火燎地扒过外衣,翻过正面便往身上套:“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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