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的保证，鱼飞红干劲又上来了，乖乖坐在墙角让姜宁玉上妆。
    柳青蕊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站在镜头外，你向导演椅走去的时候经过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她：“等会儿可能会NG很多次，如果可以的话，能帮忙引导他吗？”
    “行啊导演。”  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爽朗地对你笑。
    你永远可以相信柳青蕊。
    接下来的戏份都意外地一帆风顺。
    女主发现了巷子里受伤的男二。鱼飞红睁眼看见她后，语气粗鲁地让她滚，因为巷子太暗而看不清神色，恰好也掩盖了他表情的不足。
    柳青蕊赌气地离开，一台摄影机跟着她的身影出去，另一台聚焦在鱼飞红的脸上。他气若游丝地看着柳青蕊的背影远去，眼皮慢慢阖上，眸子里头光明渐褪。
    但倏然，“哒哒哒”的脚步声又回来了。他被吃力地抬起，柳青蕊喘着粗气将他揽住，见他看来，先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柳青蕊恼怒的神情是杠杠的，你看着监控器里鱼飞红僵了一下的脸，觉得他是真被吓到了，从而沉默下来。没过于出戏，所以你也没叫停。⒫o㈠8ɡν.ⅵρ(po18gv.vip)
    于是遍体鳞伤的少年被少女扶着肩膀走，慢慢出了昏沉的巷子，两人脚下的影子被斜阳拉成长条，在尾端最终成了一体。
    “卡！”
    你看着鱼飞红和刘青蕊走向你，伸手给他们各递了一瓶可乐。
    “这次发挥得很好。”  你拍了拍鱼飞红的肩膀。
    他也咧嘴笑，挠了挠后脑：“谢谢沉导！”
    你转过身，也对柳青蕊说：“你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不考虑考虑进军演艺圈吗？”
    “我也想啊。”  柳青蕊耸了耸肩。
    你对她说：“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的，我跟李制作人说说，给你找点好的剧本。”
    柳青蕊笑了笑，但你知道她不信。
    AV史上就没有一位成功打入演艺圈，并且走红的女优。由AV进入演艺圈的大有人在，但连当年的AV门面梅无芳拍戏都只能拿个活叁集的角色，更别提其他仍幻有演员梦的女优。
    男优的话也有几个获得稳定剧本的，比女优的待遇好多，但也是不温不火。倒是AV转电影或电视剧的导演普遍混得还好一些，你目前安心于AV业界，没有过去影视圈与沉临渊分一杯羹的意思。
    鱼飞红说台词仍有些僵硬，但大致上也算够自然。
    要知道鱼飞红可是NG体质，之前就因为孺子实在不可教，连一张俊俏的脸也救不了猛跌的评价与销量。Passion又是出名地没耐心培养新人，于是他被踢了出来。
    然后才有你们捡漏的事情。
    在室外的景收工后，你们回了出租房那里拍下一幕，李鸣春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没与你们一同去，把导演椅旁边王雾的宝座还给了他，临走时接了个电话，脸色看起来很差。
    下一场戏总结一下就是：女主给男二包扎，男二一直嘴臭，想把女主逼走，没想到反而激起了两人之间的性张力。女主也很气，吵着吵着就do起来了，但因为男二伤太重就没到最后一步。
    做完门铃响了，是隔壁人妻听见动静来看，男二很尴尬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里头的叁个人都心知肚明，又尴尬又刺激的一幕。
    你有一瞬间怀疑方羡鹤的取向到底是女大学生还是禁忌年上熟女——毕竟人妻这个角色与戏份是他看了剧本初稿后提议的，不是王雾的主意。
    你觉得以王雾的脑回路，人妻的套路太正常了。
    王雾虽然脑洞乱飞，可塑造人物还是很厉害的，即使是被金主爸爸强塞的角色也能写好，你看台词就能闻到浓浓的正宗人妻味。
    至于剧本……调低一下荒唐浓度就能用。
    小梅在去附近出租屋的路上订了外卖，由于是夜晚的戏份，你们先吃了饭才慢悠悠开始搭起摄影器材，反正晚点再拍也外边的天也一样黑。
    鱼飞红与柳青蕊做爱的戏份很短，NG的次数是少了点，但鱼飞红有几次不是情绪把握不当，就是表情管理不对劲，最顺利的地方是男二给女主舔，把头都埋入大腿间的一幕。
    角落的电风扇“嘎吱嘎吱”运转，本来拍戏和做爱这两件事都很出汗，房间入了夜也还腾着热气。
    拍完这一段，连柳青蕊这个不易出汗的体质也是满身粼光，情动的脸庞额角滑下旱汗滴，透红的背脊蒙了一层水雾。你喊卡后，小梅连忙赶了过去，递给她毛巾擦擦。
    “导演，不能开空调吗？”  柳青蕊罕见地有点透支。
    你拍了拍她的肩：“这里空调坏了。”
    找出租屋的时候都是一个月租期起跳，压根没法找只租两周的，所以就挑了个便宜但干净的。然而便宜就代表缺这缺那，比如这一间就没有空调，自带家具也较少。
    一边鱼飞红汗也出得多，可一会儿一个鲤鱼翻身，又生龙活虎地活过来了。
    饰演人妻的还是霍樱，但是给她化了点显老却不掩瑕的妆容。主要是因为女二在某种意义上是人妻的替身，巨乳很有母♀性。
    柳青蕊将毛巾交给小梅后，也回到了待机的位置，与鱼飞红只穿内衣躺在沙发上，被毛绒的毯子覆盖住。
    “叁、二、一。”
    监控器右上角鲜红的REC闪烁起来，房间里的寂静持续了几秒，然后被一连串敲门声打断。
    客厅里唯一的光源是低声播着深夜访谈节目的电视，蓝光低垂，沙发上的两团身影动了动却没理会，直到隔音颇差的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在吗？”
    鱼飞红倏然掀起毯子。
    他连沙发上的柳青蕊都没看一眼，慌张地从地上捡起衣后，径直往前门去。监控器的两个屏幕，一个从后头拍摄着鱼飞红，另一个从门外拍霍樱的侧脸。
    “你……”  鱼飞红粗喘着开了门，低头看向霍樱。
    “你怎么来了？”
    霍樱充分演绎了人妻的角色，坚韧中带着点脆弱，对于男二微不可察的依赖性，要说不说的样子。鱼飞红注意到她脸上化妆师画上的淤青。
    “怎么了？你的丈夫又……——”  他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抓着霍樱的手，意识到什么的瞬间猛然攥紧，等她挣扎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两人之间的性张力与戏剧性拉满。
    椅脚在地上尖锐地“刺拉”一生，金邬拉了个凳子坐你旁边，他吸着巧克力奶，感叹道：“没想到我们之中第一个去搞巨乳人妻的居然是他。”
    “怎么？你也想搞人妻？”  你挑了挑眉。
    金邬“咕噜咕噜”地往吸管里吹气，幼稚得不行，咽下巧克力奶才开始说话。
    “搞人妻这种不道德，不能真的实现，就只能在片子里过个瘾咯，更何况谁人不爱巨乳。”
    “而且我本色出演，说不定因为演得太好就红了。”  金邬笑嘻嘻地凑近道。
    你还没说什么呢，小梅就先出声了，抱着臂哼道：“想得美呢。比NTR你比得过江复？”
    “那就真比不过了。”  金邬举起手投降。
    江复的地位那可是诡异地不可动摇的。业界都中二地说他是“NTR教父”，前些年NTR片子里黄毛的形象就是被他带火的，作为第叁代的AV男优，到现在都还深入人心。
    你目光看着监控器，分出了一点精力来听他们的话，然后忽然发现你虽然听说过大名，却根本没看过江复的作品。
    江复……你默默记住他，打算待会儿看点他的片子学习。
    你的后方，小梅和金邬的话题没有停在他的投降旗下。
    小梅摸了摸下巴：“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乔白比鱼飞红更像喜欢人妻的那类人吧。”
    “表面上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正常人，实则内心藏着肮脏的欲望。”
    作为导演还是不掺合进八卦好的，你装作没听见，但心里暗暗同意。虽然有点不厚道，可自从进入AV业界，你发现最安静最纯情最“vanilla”的那些人，往往都是性癖最极端的。
    反之亦然，看金邬就知道。某次团队去唱K团建他喝醉了说酒话，作为团队里公认的约炮最多，他最喜欢的姿势居然是传教士，最爱别人在做的时候对他说“我爱你”之类的情话，还意外地喜欢蜻蜓点水的那种亲亲。
    金邬对小梅的话不置可否，欠揍道：“小心我待会儿就去告诉他你说了什么。”
    “你、你敢！”
    小梅看向你，但见你专注地望着监控器就没说话。她转头紧张地瞧了一下周围，找寻乔白的身影，在金邬能过去之前把他俩隔开。
    “哎？”  小梅奇怪地出声。
    你终于回过了头。“怎么了？”
    “乔白好像不在屋里啊。”
    你顺着小梅的话，扫荡了一圈周围，看见满屋子黑压压的人影，却独独不见乔白。明明拍完柳青蕊和鱼飞红那幕还在的，如果是从正门出去也会被你注意到。
    还真不在。
    你告诉小梅：“等拍完再说。”
    但没等你们出去找他，乔白几乎是掐着拍摄结束的点回屋，和大家一块收拾器材。人群中的青年就像是陡然冒出来的，在收工完毕后，你逮住了他问话。
    乔白听说了立刻认错：“因为当时你看起来太忙了，所以我和小樱姐说一声就下去了。下次我一定和导演你说。”
    霍樱就走在你的右边，听见乔白的话尴尬地笑，“抱歉啊，我好像忘了告诉沉导。”
    你摆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
    但你更好奇他到底从哪里出去的，毕竟好像没人看到他从正门离开啊，那里还有摄像机堵着。你贫瘠的想象力目前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你是爬窗下去的吗？”
    乔白笑了一声，但貌似发现自己不该笑，迅速收敛了表情。他摇了摇头，正色向你乖乖道来。
    “我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有个可以开的后门，还有楼梯可以下去巷子里，所以就下去了。”
    “下次还是带个人一起下去吧。”  出租房在犁山山脚的地界，这里治安是公认的不好，即使以后去的地方没有这里危险，你可不想手下的艺人出什么事。
    乔白点头。
    这个时候鱼飞红的头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挤在你们中间。他兴致勃勃地插话：“如果真是爬窗的话就好酷啊。”
    你和乔白看了看这小子——他是有延迟吗？
    等你们拍完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收工后就回酒店，大家收拾完毕也不过十五分钟，你在车上才终于有空，看了眼刚刚在口袋里持续振动的手机。锁屏上显示着周叁23:18，再往下是一连串来自方羡鹤的信息。
    金主爸爸：小沉啊，人妻的戏份是今天还是明天啊？是明天吧？
    金主爸爸：别告诉我我弄错日子了。
    金主爸爸：小沉？
    你冒着车子里冰凉的空调，将手抽了出来回复他。明明是挺严重的事情，但方羡鹤打短信的方式太好笑了，虽然有点愧疚，你忍不住嘴角微扬。
    你：抱歉啊方老师，忘了提醒你了。
    你：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方羡鹤从剧组开拍起就与你确认了什么时候拍摄人妻的戏份，所以你知道他还挺期待的。然而他似乎有个不随手记下重要日期的习惯，也没有给自己雇个助理，说是更愿意亲力亲为，然后就错过了今天的拍摄。
    你今天其实也忘了方羡鹤打算过来。
    方羡鹤大概是在加班，通常晚上十一点多他早就两耳不闻窗外睡了，没个几分钟手机又振动起来。
    金主爸爸：泪如泉涌.jpg
    方羡鹤发来了个十分可爱的表情包，你的嘴角抽了抽，给他回发几根烟的表情符号，看着那表情包还是有点别扭，你到现在仍不能习惯金主爸爸这么自来熟。
    与小梅确认了一下以后的行程，你给方羡鹤提供了解决方案。
    你：周五还会有人妻的戏份，是滚床单的部分。
    方羡鹤很快读了你的短信，但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你。
    金主爸爸：算了，那天我还有事。
    你犹豫了一下，指尖点在闪烁的屏幕上，给他发了个拍拍肩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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